2008年7月12日上午,我与妻子和女儿在拉萨参观布达拉宫。进入“红宫”之后,我们在导游的带领下,开始瞻仰历代达赖喇嘛的灵塔。导游告诉我们,唯有第六世达赖喇嘛的灵塔不在布达拉宫,而在青海。接着,导游说出了这位达赖喇嘛的名字:洛桑仁钦.仓央嘉措。
当我听到“仓央嘉措”这四个字,心里一颤。原来是他。许多年前,我就读过他的诗,也知道他曾经被敕封为达赖喇嘛,但究竟是第几世达赖喇嘛却不怎么清楚。仓央嘉措,这位优秀的藏族诗人,不仅深得我的藏族诗人朋友们的喜爱,也受到了包括我在内的许许多多非藏族的诗人及诗歌爱好者的喜爱。他的诗歌真挚而纯朴,朗朗上口,且意味深长。他首创了六音节的藏语诗体,为藏语诗歌增添了一种典雅而明快的节奏。他写下的两百余首诗歌在民间广为流传。已成经典的拉萨藏文木刻版《仓央嘉措情诗》(收录诗篇六十余首),被翻译成二十多种文字,在世界各地出版。他富于传奇色彩的人生经历,也为后人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间。在历代的达赖喇嘛中,他被视为一个“另类”。
仓央嘉措诞生于1683年3月1日。1697年(藏历第十二绕迥火牛年)被藏王第司·桑杰嘉措认定为五世达赖喇嘛的转世灵童,并得到清朝康熙帝的敕封,为第六世达赖喇嘛。
据传说,诗人虽为至尊喇嘛,却喜好游乐,倾慕美人,经常身穿俗人的衣服,夜出布达拉宫,到拉萨河畔与情人幽会。从诗人留下的大量情诗,我们似乎可以相信,这样的传说是真的。这样的性格和行为,自然与其“达赖喇嘛”的身份不符,难免会遭到来自僧俗两方面的责难。加上当时复杂的政治原因,这位第六世达赖喇嘛最终被从布达拉宫的职位上废除了。
按照皇帝谕旨,诗人(被废除的第六世达赖喇嘛)将被“执献京师”。但他最终没能抵达北京。有人说,他病逝于青海湖畔。也有人说,他在进京的路上被政敌拉藏汗秘密杀害。还有人说,他被皇帝囚禁于五台山,抑郁而终。
关于诗人的死因和去向,还有很多传说。最美的传说是,他被好心的解差私自释放,从此成为青海湖畔的一位牧羊人。
仓央嘉措诗歌三首——
东山顶上
在那东山顶上,
升起了皎洁的月亮。
娇娘的脸蛋,
浮现在我的心上。
浪子当桑汪波
住在布达拉宫时,
叫持明仓央嘉措。
住在山下拉萨时,
叫浪子当桑汪波。
那一天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注:①原诗无标题,此标题为笔者所加。②译者不祥,有知情者敬请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