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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這裏打字,可能是某人夢中的產物; 某人做這樣的夢,可能是因為我坐在這裏打字的結果。

給冉雲飛先生的致敬電郵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2-08-30 15:24:12 / 个人分类:寄廬文粹

雲飛先生台鑒:
潛水貴博,半年有余,閱讀思考,受教良多。先生每日一博,我則每日一讀。竊以為不僅是每日一博,而且是每日一搏,先生以血肉之軀搏擊風雲,不亦險乎,不亦快哉!我少年時醉心於為藝術而藝術,總為魯迅先生花費大量時間寫雜文而扼腕,人到中年,反而愈加理解魯迅先生金剛怒目的意義之重大。魯迅先生犧牲藝術而關註現實的大義之舉正是數千年來文化人為民請命的因子在血管裏奔湧的結果。雲飛先生指陳時弊,詞鋒尖利,一劍封喉,入骨三分,然而金剛怒目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菩薩慈心。十步之內,必有芳草。感時憂國,原是中國自古以來優秀文化人的精神擔當所在。而當代某些所謂的知識精英們的犬儒化,則是我華夏民族之最大悲哀,因為世人並未期望政客之有恥,而文化人之墮落則禍莫大焉。蓋國本之喪失,源於文化之雕敝;人心之荒蕪,文化人之無恥與有責焉。所謂濁者自濁而清者自清。如果無濁流,則何必要清流?又怎麽顯示清流之清?在此向雲飛先生致敬之同時,亦願先生為天下清流而珍重。
我最早接觸到先生的著作,是關於博爾赫斯的一本書:《陷阱裏的先鋒:博爾赫斯》,它顯示出先生的更多才情。之後一數年,直到去年無意間發現先生博客,遂一頭紮進而不可收拾。真正從心頭流淌出來的文字就是這個人的自畫像。套用博爾赫斯的說法,無論一個作者寫天寫地,寫老虎寫綿羊,寫山川寫人物,其實都是在寫他自己,這也就是中國古人所說的文如其人文即其人。先生之才情、激情、學養和風骨,先生之以天下蒼生為念的冷眼熱腸,每每溢出字裏行間,撼人心魄。為什麽我的眼裏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沈!有真愛才有真性情,有真知才有真關懷。也許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純而又純的學者,因為一個真正的學者首先必須是一個有現實擔當的文化人。促使我寫此電郵,恐怕也是被先生鐵肩擔道義的魅力所擊中!雖不能至,心向往之。有了這份向往之心,我自信就不會忘本,就不至於脫離自己所賴以生存的草根階層,就會時刻提醒自己在問學之途上緊緊扣住現實關懷!
愚以為,最重要的不是先生提供了某個具體的思想認識,而是先生博文所昭示的自由思想、獨立精神、批判意識和建設胸懷,這才是最可寶貴的啟蒙。因為自由,所以有膽有識;因為獨立,所以不偏不倚;因為批判,所以切中要害;因為建設,所以勇於負責。以常識破除迷信,以事實捶打謊言,以韌性鑿穿頑固,以深愛化解隔膜,以文化人的蒼生情懷貢獻天地間的真摯溫暖。中正、平和、理性、按事實說話,不造神,不把自己置於絕對正確的境地,這是學人之所以為學人的立足點。真誠、勇敢、有擔當,直面現實,不阿諛粉飾不歌功頌德,不以個人得失為安身立命說話作文的出發點,這尤其是當下文化人的生存要義。這個世界多一分理性,多一句真話,多一份擔當,就會減少一份無恥,減輕一份罪惡,減低一份苦難!
我寫過一篇博文:《祝福你,公民!——2008
獻詞》,摘錄數句與先生共勉:公民,你看那一棵棵的樹,一個個孤立地生長著,肆虐的風把他們吹得推來搡去,可是在看不見的地底深處,它們的根連在一起;你看那一條條的水,散布在千山萬嶺之外,可是它們都有一個心願,即使歷盡千辛萬苦,也要奔湧到一起,奔湧到海洋裏去。如果你發出吶喊時,不要因為聽不到回應而感到孤獨,其實有無數的回應,在天邊,在耳邊,它們有可能被風卷走了,被山阻擋了,所以你沒有聽見;公民,當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在孤身奮戰,也不是在為你一個人奮戰,你的希望就會在絕望中再次生長,你的力量就會在無力時重新聚集,你的勝利就會在失敗後最終將臨,你的自由和幸福也就會在奴役和不幸裏被你自己創造出來並傳遞給別人!
冉冉物華天地空,雲間鷹隼自豪雄。飛騰踔厲千鈞力,好似金剛懲惡兇。謹以此藏頭詩(冉雲飛好)為投名狀,請先生哂納。
即祝
博安!
寄廬敬呈2008-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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