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不在乎远近你想用酒灌醉粽子哪怕被求索的道路捆绑站在最高的山顶你一直想飞起来哪怕飞成一朵白云你的胳膊没长羽毛包不住纷乱的脚印你的名字被嚼着品出粮食的味道你的诗名很重直接腌在了汨罗江游成新鲜的鱼在端吾节我举着杯找不到碰杯的龙舟所有诗的祝词全干巴巴的每个人都端着自己对着镜子和自己干杯《神舟十号发射成功后的遐想》我亲眼看着你和两位男宇航员一起排着整齐队列微笑着迈步走进神舟十号你回头朝我招招手然后舱门就关了你就成了另外一个世界在倒背如流的倒计...

老子骑着那头青牛进山修长生不老去了任谁都拦不住这暴脾气牛不牛只有他自己知道然后就有了不死的松树然后才有松鹤延年的祝语从此我看不到他的尸骨从此我也看不见他的踪影风向转来转去忽冷忽热他的儿子骑着仙鹤逍遥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东游是去点燃唯一的火把照亮魑魅魍魉的世界西游是到山后拥抱真情求取摩崖石刻的无字真经每次取回来的都是抓不住的风没有道路牵引脚的方向更没有经幡和你打招呼全部的命运伏藏在石头里顽皮的猢狲们舞着刀枪棍棒占卜着生命时运的大限每一条的道路都通向老虎所有的终点都是坟茔...

大水车还在转缠绵的风也跑了那些情歌都唱倦了太阳把影子掠走了月亮不冷不热看着他不靠近他也不远离他星星被他摘下来种在了河里开着看不见的莲花红鲤鱼朝他的方向游来大水车还在转车上去的水流走了没车到的水溜走了它们走了就不再回来没有父母可想没有故乡可思走到哪儿算哪儿如果能到印度洋那就是洋河如果能到太平洋那就是长江它们走进院子又从房子下出来或者进入肠胃又从厕所出来它们死去然后复活大水车还在转空空的老房不声不响人间的烟筒还在烟火被云偷吃了河边的柳岸绿着柳絮已经许多年不飞了柳芽...

——读米勒《拾穗者》汗珠子掉到地上都摔成八瓣了每一瓣都开成一朵圣洁的莲花每一朵莲花都在你的心里摆放成宝座供奉酥油花灯照亮所有黑暗的日子再坚硬的骨头也必须弯下去如老者再倔强的膝盖也必须跪下去如麦子在高傲的头颅都必须低下来如向日葵你的梦在土地里你的灵魂在土地里你必须面向土地闭上眼睛虔诚地默默祷告

你是这座古都最坚硬的脊梁每节椎骨都牵引着皇室的故事你是一个五千年大国的脊梁每一寸道路都支撑起臃肿的历史京杭大运河没带走也没留下什么表针永远停止在同一个时间那些被迫走出前门天桥的人再也听不到钟鼓楼的钟声社稷坛一肩担着沉重天下把自己晒在树上展览的皇帝怎么也没机会去南边祭天了地坛热闹着人民自己的庙会大广场上英雄和伟人依偎而睡脊梁站直了是每天挺立的旗杆所有的灵魂悬挂于城楼红墙上那些碾过脊梁的影子穿着太阳不是向东就是向西裹紧身体走过金水桥的脚留不下脚印被抽掉骨头的腰塞满眩目的风耳...

《你是你的敌人》你从一棵枯树起飞追逐自我燃烧的太阳羽毛纷纷扬扬地飘落而整个天空都是你的翅膀可烧烤味儿无法带你回家你的吟唱注定都是绝望所有蛊毒放飞成乌鸦和蝙蝠拉断二泉映月呜咽的琴弦世界所有的箭羽瞄准你你抖落全身的羽毛回报他们你被所有飞来的箭射中所有的箭都是你的羽毛你被你自己的羽毛射中你带着整个人类的疼痛飞翔你明白你的敌人就是你自己...

低着头走路路永远是直的挺直了腰杆头就抬起来了谁正从北走向天心石谁经过后门桥进入钟楼无需转弯天此时真正成了天皇帝走过广场打开前门穿越本来没有的天桥涌入尘世空灵的天坛围观永定河琉璃回音壁不是镜子收藏着皇家万世族谱虔诚地焚香祭拜太阳关上自家大门顽皮地翻过景山悄悄逃向钟鼓楼敲响全世界都能听到的钟声地坛庙会里挤满冰糖葫芦竹子比肠子耿直痴等着一个小说的主人我站在前门的箭楼上看到旗杆和挺直的腰杆支撑着不息的人流每天和太阳一起看升旗每天和红旗一起送太阳头顶着天你就是天脚踏着地...

我是吃着院里的樱桃进入五月的劳动节那天我爬到树上摘樱桃边摘边吃让石榴花看着就眼馋红红的樱桃染红我劳动的心满意足那些比太阳味道还好的新鲜口味儿飘满了整个院子，叫醒满山杜鹃天雨此时也广告着奇异的香味儿我站在樱桃树上被红艳陶醉着头上脚下身体的前后左右都是我在北方无法体会到的晕眩几个比樱桃还鲜艳的女孩围在树下垂涎欲滴地看着樱桃树上的我此时的我就是她们唯一的樱桃几张娇艳的红唇全都大张着我掉下去就是她们口中的食物我站在树上就是她们眼中的食物我朝太阳张开嘴去咬樱桃女孩们张着嘴等着吃我满树樱桃...

季节流转春种秋收生命年复一年地轮转三百万岁的河水流着洗去了王朝的历史任腌臜之物无处停留空留满地传说疯长花开着数不清的狮子雕刻成满山的红叶石经晾晒在湿经山钟声吟诵着风的文字唐僧手扶河堤柳唱着护城河香艳情歌所有传出来的圣旨被驿马传上了灵山而从桥上经过的水车把嫦娥寂寞的泪送进皇宫排出来的依然是秽物污染着无定的河谁能悟透潭柘寺的谜谁就能猜出母亲的心浊者自浊清者自清停停走走的是时间来来去去的是清风不可一世的万岁都去了贫贱的生命依然来着风马旗飞舞在山中玛尼石里悟空在闭关欢喜...

人总是要死的生下来就都朝着这个共同的方向不顾一切奔驰而去那里是马拉松的终点开着最好的赛车或者坐着私家飞机都是为了赶路跑得快的早撞线跑得慢的晚撞限没跑到终点的看到了爆炸案的凶犯保安不用撞线却被蒙上了眼睛栽判无需撞线却被提前送到了终点血总是热的梦总是醒的世界永远是这样活着的送死去的死去的已经去了活着的早晚要去跑的快要去跑得慢也要去...

《》和上学刚好相反和秋实刚好相反此时一层一层地把包裹我的严严实实衣服剥下来扔掉我就彻底小了一号太阳把我头上的花谢掉月光把我的贴身内衣迷彩甚至我绿色皮的纹身也被一起剥下来赤裸裸的敞开着我已经看不到我我已经小到为零《打捞屈原》你把汗水挥成了种子你把苦心操碎成稻粒你把热血滴成了汨罗江你把道路走到了悬崖你把风吟诵出诗歌你把云放飞成灵魂你说打碎了就给你我用苇叶组装着你用雄黄酒呼唤着你端着天上的太阳打捞你遗失的酒令《朝觑粮食》青春毫无顾忌地疯长甚至牵着雨的线...

旋转地球被不动的国绑架了僵死的国被政治家绑架了政治家被流氓男人绑架了男人被无法飞天的女人绑架了女人被一无所知的孩子绑架了孩子被卖假药老师绑架了每个人学着自己绑架自己花无法给自己做主种子没有需要的自由所有爱的赌注押给自己博大的世界却有狭窄的胸怀没人裁定谁输谁赢春过去了还有春真实的冬被掩藏在万花之下南极没有眼睛看到陆地《地球》长着一身绿毛被追得屁滚尿流没有三围没有腿脚甚至没有大脑除了不停跑步还是跑步它追不上我我也跑不过它...

——海南小学校长与六名女学生开房花还没有开就被谢了云还没有来就被雨了房还没有墙就被开了风还没有到就流行了知还没有识就过期了月还没有亮就晦暗了学还没有笑就悲催了师还没有长就降级了子还没有女就成熟了没有围墙的广场全部开放天鹅湖的小天鹅跳着天鹅舞羽翼未丰的翅膀是飞不走的那只垂涎欲滴的狼把一点点淡淡腥味连着骨头和良心一起嚼着咽下去的是小天鹅的稚嫩咽不下去的是天鹅湖的空空...

把灵魂雕刻在石头上它飞不走也擦不掉时间的表针停止江水在风的下边流走《圣山》笑的时候花开花落你站起来全世界都看到了你哭的时候江河日下你跳下去所有生命都需要你《天葬》灵与肉一起飞起来云与水一起飞起来天与地一起飞起来神与人一起飞起来鹫用骨头剔着牙鹰鹰被玛尼石发射出去那满地生命碎渣必须被拾干净

我把自己播种在自己的土地里发我的芽儿开我的花我的花香与蜜蜂有关与眩目的蝴蝶有关与地球转不转无关我就是这样不断发芽也不断开花不断地招蜂引蝶就是不结果我不想成熟也不想被吃掉或者死掉

这一天宣告你得到了一切这一天的蓝天和土地都是你的你可以让身心飞天或者遁地把时间的云任意地拉长到永远把距离的雷电揉捏成没有空气的混沌这一天的太阳和月亮都是你的你发出的光就是五台山的佛光中秋我喝着小酒想你，或者端午我找李白一起下水捉你这一天你在山的那边做梦我在山的这边默默想你全世界的影子忙忙碌碌我推着唯一太阳的铁环只给你照亮这一天我要把你供奉在最高的地方让地球的眼睛都见到你让心嫉妒你这一天是人类的母亲节和父亲节这一天我的心一直燃烧着为你取暖...

我从来没想把你从月亮里解放出来让你游荡成无家可归的白云无依无靠时嚎啕大哭找不到道路绝望地喊叫没有一根绳能牵住你的影子我从来没想把你从舞台请成家里的堂会让你在没有观众的录音棚里装模做样地假装表演把想象的声音刻录在光盘上照亮毫无表情的夜晚我从来没想用一把所谓的和平刀把你发音的歌喉无情割断让你张着嘴再发不出声音把你的身影溶化进极昼的睡眠没有听众听懂哑巴的呐喊我从来没想用变异得苍白无力的文字喂饱毫无用途的躯壳把你瞬间吹成膨胀的气球然后眼看你爆炸成碎片让空虚的世界响两声可有可...

站在高原最高处你还能飞多高你从楼上跳进高原你能落到有多低所有方块字堆成昆仑没有谁能爬上去韵律流成黄河三江源流出的诗不断医生为你身体消了毒风给你的灵魂施洗你用苦吟的血给盲目者指引着路

是的，今天，我必须沿着来路走回去今天，我必须吞掉时间那根最长的拉面今天，全世界的翅膀都朝向你的方向飞今天，所有的火车头都给你叩着等身长头今天，地球上的柏油铁轨都朗诵着你的唠叨今天，满山的杜鹃花都唱着同一首歌今天，不同语言发出的声音全都相同今天，所有的战争和炮击都为你停火一天今天，各色土地上都在播种，母亲都在生育今天，每一朵云上都坐着一位母亲和眼泪今天，所有的纷争都被你风的呼唤融化今天，早已肮脏无理的人类被你统统洗母亲，上帝创造了你，你创造了我，我们是一群任性的龙的不孝孩子今天我们让时间停止让地球停止让世界所有的发...

谁能用热血融化冰川？谁能用热情吹绿危岩？谁能用豪迈打动坟茔？谁能用纯真撬开寒冷？所有的江河都在流淌所有的石头都在变绿所有的荒野都在发光所有的皮毛都在飞扬谁能让时间停止奔跑？谁能让太阳终年日食？谁能让嫦娥白发苍苍？谁能让野马套上缰绳？所有的青春都是中游所有的燃烧都是阳光所有的美丽都是定格所有的白马都是翅膀谁能在极昼里睁着眼？谁能在蜃楼里面安居？谁能在极顶之巅舞蹈？谁能在海洋之谷蛰伏？所有的世界充满生机所有的云里藏着人家所有的峰顶站着英雄所有的秘密都被曝光我的花白头发的青春我的一直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