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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给自己庆生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1-09-02 02:39:18 / 个人分类:诗心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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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来今天要满四年了,这是偶然点开名字后的统计发现的,否则还意识不到。统计数字说四年里我总共上线166小时,这两个数字在眼前实在有点不成比例,四年少说有26000小时吧。现实人生,四年会有很多变化,基本二三年可划一个段落。但在今天四年,诗歌只带我,或者我只带诗歌,走了166小时,一星期不到。这不是洞中一日世上千年,就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作怪了。不禁由此想开去,诗歌是什么,我又是谁?

这些符号,这些密电码

这些河流上的漂浮物

它们正在离散,它们又在重组

它们行动的节奏,正在叩击门窗

我在一颗石子上醒来,又在涟漪中睡去

我轻轻推开家门,这些繁星

坦白了我的星宿

These symbols, these secret codes
These pieces of debris adrifting on the river
They are disintegrating, and yet they’re restructuring
The tempo of their movements, is knocking at my windows
I was awaken on a stone, and fell back asleep in the ripples
I quietly opened the door, and these myriads of stars
Confessed the truth of my constell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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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 夕 冰夕 发布于2011-09-02 05:10:15
好久不見...才三歲的冰冰吧 :))
問好晴山老詩友
四歲春光不易,盼能十歲時再會於斯。

詩歌的問題就像人類的存在總需要進化國家人民都也是。
但小我的冰冰私感覺,若能持續練筆,即自我先推動詩的滾輪於前,無論是鏽鐵也罷
自會有詩前來結緣一如初時的大夥們。然而能在的,偶爾能在這重遇的也不拜詩之賜

祝福!問安! 
 
冰夕
晴山 晴山 发布于2011-09-02 17:09:59
夕妹别来无恙?能和夕妹在今天一遇也是有缘,应算是拜诗歌所赐吧。看了下我的注册ID,是36号,要比这里所有的版主都早呢,比北岛和大兴都早。当初我前面的35位和后面的上百位,都已乘黄鹤去。
晴山 晴山 发布于2011-09-02 19:35:03
此刻我坐在诗外,感到了四年之长,毕竟在今天论坛之前,好像自己在任何一个网站的逗留,都还没有接近过四年。那么四年,是应该庆生一下的,比如给自己搞个诗歌回顾展,但翻箱倒柜要花些时间,不如先来解决一下大是大非问题。

第一,诗歌是什么?确切说,诗歌于我是什么? 我不抵触前人和旁人对诗歌的任何论断,他们的见解我都可接受,但他们再连篇累牍,都不可能概括我为自己找到的一句话答案 – 诗歌是我的母语。简单到不能再作一丁点解释了。诗歌是我的母语,这与我的诗歌作品无关,后者只是另一种语言,比如汉语,对母语的译制品。这也是我越来越不想“写”诗的原因,我的汉语在退步,我的英语没进步,而我的母语,越来越精进。

我走向一面板壁
成为其上一个影子,沉重
道出轻飘的木屑,让一个又一个年轮
隆隆穿过。那样言不由衷
作一棵树的代言人

I walked towards a slab partition
On which I became a shadow. Heavily I spelled out
the light content of sawdust,and let annual rings
One after another,rumble through. Such an insincere
mouthpiece I am, on behalf of a tree

[ 本帖最后由 晴山 于 2011-9-3 09:02 编辑 ]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09-03 09:28:27

QUOTE:

原帖由 晴山 于 2011-9-2 17:09 发表 夕妹别来无恙?能和夕妹在今天一遇也是有缘,应算是拜诗歌所赐吧。看了下我的注册ID,是36号,要比这里所有的版主都早呢,比北岛和大兴都早。当初我前面的35位和后面的上百位,都已乘黄鹤去。 ...
祝贺晴山,确实很早啊!36号。 很触动人的生日感言。
诗者海客 海客 发布于2011-09-03 10:39:25
回复 3# 的帖子
哈哈,楼主确实是元老级的。最早的那批“老”人坚持下来的也少。今天民刊在条件恶劣的情况下存在至今,靠得也是坚持,和一种对文学的爱。个见^_^
晴山 晴山 发布于2011-09-03 14:44:15

QUOTE:

原帖由 画梅花女人 于 2011-9-3 09:28 发表 祝贺晴山,确实很早啊!36号。 很触动人的生日感言。
谢谢梅花。这么多年我都没注意到我的ID竟然这么早,不由好奇心起,前面都是谁啊?尤其是1号。
晴山 晴山 发布于2011-09-03 14:46:51
回复 6# 的帖子
海兄,你也比我晚啊 。之前我在这里很懒散,这次庆生要优待自己一下了,呵呵。
晴山 晴山 发布于2011-09-03 20:44:57
诗歌是我的母语,那么我便是诗人,这恐怕不成问题了,就像你说汉语是你的母语,你便是汉人一样直截了当。诗人,尽管多年来力图自我否认,但很不幸,我是,至少此刻。

那就这样吧。诗人并非全无是处。

今夜我是诗人,我便是国王,便可以予取予求,可以对所有诗歌的处女,宣布初夜权。噢不,打漏了一个字,应是处女地。

我像一杆罂粟那样站着
风是脱手的权杖
我等着被自己的挥舞
击倒,一再击倒
我向空中撒出种籽
撒出满头春天的虱子
我准备好了装蒜
但世袭举我
高高对着彼岸

I stand up like a poppy
With wind being the wand
That slipped out of my hand
I am awaiting a knockout
Again and again
By the brandishes of my own
I spread seeds in the air
And full head of Spring’s louse
I’m prepared to lay low
But ancestry holds me high
Facing the Faramita
晴山 晴山 发布于2011-09-07 23:21:02
诗人是一种身世
我以前怕成为诗人,不是怕当国王,而是怕成为大街上狂欢疯癫无奈或者痴迷的一员,你什么都没有,衣衫褴褛,弱不禁风,只有诗人这个身份是冬夜最后一根火柴。我也有衣衫褴褛弱不禁风的时候,但我没有火柴,因此得以挺过最瞌睡最危险的时刻。

现在我承认是诗人,因为明白了诗人可以不是身份,而是身世,身份是火柴,而身世是熔岩。火柴等待擦成一棵火苗,等待成为一撮灰烬;而熔岩,如我早期一首诗中写的,怀着对烈焰亘古的记忆。因此我无法零度,即使零度,也是一千度个位那个零。因此我无法融入大街,无法写实。当我是诗人,我是一个浪漫主义者,一个古典浪漫主义者,一个最后的古典浪漫主义者,这便道出了我的身世。我抒情,我有不现实的故国情怀,我由衷而体面的赞美女人。

[ 本帖最后由 晴山 于 2011-9-9 02:17 编辑 ]
晴山 晴山 发布于2011-09-08 00:45:48
四季
辑一组早和比较早的作品,无法注明日期,因为我的诗歌永远是草稿,修修改改几次就失落了原创日期,但这些修改只限于文字上极局部的调整,原则是保持原汁原味。我不瞧不起自己早期的作品,相反相当珍惜。青春如闪电,一道是入夏,再有一道,就开始秋凉了。而春天只是一笔流水糊涂账,远不如秋刻骨铭心;可是当冬天来了,却又期望春接踵而至。

《夏天的变奏》
  
  再也掩饰不住,天空
  终于亮出他的伤口,一道道迸裂
  银色的心脏 - 你看见了
  隆隆的心律坠落
  原野
  
  稠密的呼吸, 穿越鸟群惊飞的黑影
  颤抖的草尖辐射泥土的亢奋
  墨一般凝滞的身形矗立
  地平线沦陷,你
  开始燃烧
  
  闪亮的撕裂,从头到脚
  蓝色的血液充盈
  魔堡般膨胀的棉絮,直至
  喷涌,而你的泪
  也
  夺眶而出
  
  你滚烫的身躯和天空对接
  一个生命
  在另一个生命中受洗
  一个灵魂,加入
  另一个灵魂狂野的呼号

《秋,我的新娘》
  
  秋,在冰原与沙漠之间总会有我们的家园
  走吧,顺着河流,让浮萍载上你的嫁妆
  把低垂之叶渲染成你炽烈高耸的发髻
  我要在光阴跌入深峡前把你迎娶
  
  曾以为守住一池涟漪就守住你的姿彩
  如今我宁可在湍流中寻觅你的蕴涵
  你放飞五彩的气球,我拾起重金属
  击打,击打,山谷不再只有蝴蝶和幽兰
  
  我打一个冰凉的响指点燃你手中的礼花
  在你火热的唇上冻结我所有的话语
  走入冷风, 透明的羽翼掠过躯体
  你便如原上草婆娑起舞, 我则迎风低吟
  
  让我们进入角色,在极致中感受平凡
  在空灵中感受充实, 在深邃中感受浅显
  在萧瑟中感受热烈, 在寂寥中感受陪伴
  在凋落时感受升华, 在结束时感受未来
  
  我们不是萤火, 燃烧却没有热力
  我们会是冷却的熔岩怀着关于烈焰的记忆
  从飘然走向凝重之前, 我们沦落
  在这荒芜了三季的湖边, 秋,我拥你入怀
  
  《站在春天的门槛》
    
  站在春天的门口
  里面秋天之灯高挂
  沿着楼梯, 水银拾级而下
  祭盘上滑落的蛇
  带走门上木刻的表情
  
  雨水
  在屋檐挂下流苏, 后背的水印
  透到前胸, 恰如一剑冬夏
  而谁将一衣春秋
  裹住了冰火
  
  季节的门把, 有一种握
  如雨潇潇
  渗入指缝
  
  《冬天的石头》
  
  与其走入春天的树林
  不如走回冬天的石头
  篝火刻出的记忆
  不是脚掌可以踩灭的余烬
  
  假如词语没有解冻
  就任泪水
  一如钢珠般滚落
  假如视线穿不透荒凉
  那就扎地为树
  静默
  在自己枝头的清冷里
  
  假如灵魂不能开放
  那就深入冻土吧
  深入
  春水的脉搏

[ 本帖最后由 晴山 于 2011-9-9 02:19 编辑 ]
晴山 晴山 发布于2011-09-09 02:02:55
诗歌在生活之外
把诗歌拽入生活,我们能得到什么?多一种语言油嘴滑舌,多一种语言愤世嫉俗,多一种语言喋喋不休,多一种语言装模作样,多一种语言意淫中叫床。用一根水管,我们能浇灌沙漠吗?只能浇灌自己,当我们愿意与沙漠分离;自己都浇灌不了,如果我们还是沙漠的一部分。

诗意生活 - 就像北岛力图要给香港引入的,有这么美好的事吗?

几年前澳洲开旱,那是地地道道的七年历史性大旱,赤地千里,牲尸遍野。然后不绝的滂沱大雨来了,低地成洼,洼地成泽,再漫流成无数道溪河。一个科学家开着直升机在中部荒原上盘旋,镜头往西北,一道道水流在沙漠上挺进,镜头转向南,那里已是水草茂盛的泽国,成群的水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 ,成群的野马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科学家兴奋得声音哽咽,在地图上把已注销的湖泊重新标上,划出新界。这种景象,诗意得让人动容,让人不禁眼眶湿润。

现在想起来,这大概就是我们心中,诗意如何在生活中盛开最图像化的表现了。大自然能做到,而我们人,不能做到;如果当时我想这个问题,或许以为某些能人也能做到,但现在知道不能,北岛不能,所有诗歌业者都不能。

[ 本帖最后由 晴山 于 2011-9-9 02:04 编辑 ]
晴山 晴山 发布于2011-09-09 21:46:09
故国
关于故国,这里辑六首自己认为最好的。故国在现实里并不存在,特别是在这个喷气飞机的时代,故国只是诗歌里一些挥之不去的意像,有时互相迭加,有时互相抵消。

《路灯尽头》

道路的尽头
一辆车开上广告牌
旅者面对灌木的刺网
抖落风尘, 面对水坑
容颜随卤水老去
飞鸟的影子, 咸鱼一样
划破腌制的表情, 划破
谎言般的平静

铃声在路边话亭响起, 响起
又有一段故事, 等待收听
我只是看着话筒
在烈日下熔化, 看着口水
滚烫, 从话筒里流出

莫能助啊

我猛喊一声喉咙就发炎了
我想饮雨
却听到潮汐
灌木的背后,鸥群正在归来
千堆白雪的天空
在鸥背上涌起

《如水的行板》

当街童的滑板溜过门前
我忽然想起如什么的行板
(我是一个大乐盲)
秋千扯起一段破碎的旋律
在高潮时载著骑手飞起
烟在攀援,灰,落地无声
一支马鞭插入土壤
多年后长出一株白桦
黑土,梦一样遥远
于是鞭的嘶吟和桦皮的哽咽
便如夜一样幽密

水流过星空,石头亮得刺眼
夜莺坠落屋脊,四散青草的血腥
门板上翻飞的鼓槌
将雷鸣锤入木质的年轮
墙上的洞,穿越洞的额头
黑夜的腹地是一窗惨亮的白昼
喉管里的牧笛,听觉极限以上的演奏
而风铃向晚的浅唱,如一线细沙
从指间流失

梧桐的华盖,以及迷朦的灯晕
一路演绎彩云追月的情节
夜曲翻过墙头,拐过街角,登上城楼
夜猫和狼一起嚎月
礼花之后,天空呈现破裂
枝桠密布的眼球
花衣为泥,假牙在纸浆里开合

风雨飘摇的河岸
船夫的毡帽,橹桨顶端的眺望
落地生根
船,在河底爬行

船歌,父性的摇篮曲
为什么你不睡去,还有你
河流穿过家园的门窗
床板,在落日的回光里漂浮
辉煌如那诗意的吟诵:岁月如歌!
其实,那只是行板如水的意思

《荒漠》

这是一片荒原, 耕耘吧
别指望收获

头顶最后一片云彩飘走,或许蒸发
深入发际的荒凉,侵蚀脑容
水总要循环, 一如记忆
慢慢汇向海洋
那个蔚蓝得心悸的季节
在唇上变成盐份
变成你嘶哑的口哨, 但最具回味的那段
你忽然想不起曲儿是什么
你试图从满掌的纹线,读出家园的归途
可疤痕和茧子, 改写了所有的路标
走吧,象风一样, 往北,或象眼中的雁影
往南

然而你的眼睛是鱼,眼窝是海
即使你的额头
成了敦煌,那里没有洞窟
只有月牙泉

《河岸》

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翻身的时候你露出破碎的身世
族谱翻到此页,鱼和虫蛰伏的节气
柳暗之处,光阴在洄水里窝结
风雷留下尾声,把坟头的白花摇了三摇

此后也有斜阳,无力翻晒你的皮草
小兽在底下,把酸果和病历搬进搬出

巫山滑入云雨,却一再于丹田弃守良辰
而一杆长篙到底,钉月光和渡船
于艄公投水的地方

多少浔阳江头故事,埋在你的左掌或者右掌
山林为黄昏哨聚,再受夜色招安
木材身姿,依然披挂蓑衣  
朴刀

你自打点流水,载起营盘上路
截下黑铁  火种  
和四更造饭的传承

一切从粮食的根部开始。风雨归人
枕着湘夫人的水袖裸睡,历史与兵俑
边上和衣而卧


《关于故国的现实写法》

至此,对一些问题应有所明了
是浮冰载起乡土,是流水缔结情缘
日头和云彩的战事,从一对驼峰间坠落尾声
部落民剖开胸怀,出土帝国的车辙
而我只敲碎一截小指,榨出些楚辞和巫舞
那时你凭风骚绝尘,或以沧浪濯衣
并对一群蛋白质过剩的官人,不断规劝:
茹素吧,你们的口臭就会好的
如今丹青手在你遍体涂鸦,你只在我心口
工细刺青
晴山 晴山 发布于2011-09-11 01:02:09
诗歌高于生活
诗歌在生活之外,诗歌在于引领我们到生活之外,使我们知道在生活大卖场外,还有一方密苑。有人说诗歌是最高级的语言,那就让她是吧,但我认为诗歌是最本真的语言,本真在于她是密苑的源头。即使诗歌源于生活(其实可能只是写诗的冲动源于生活),她也不应该在生活里停留,就像一个水泡,源于水,却与水格格不入,要么被水湮灭,要么迅速出水,进入大气。

鱼儿知道在水之上还有更宽厚的大气吗?
知道它们游于水,却呼吸于氧气吗?
知道水中之氧并不是水的必然属性
知道它们可以在缺氧的水域被憋死吗?
知道它们的生存,是一种惠顾吗而需要感恩吗?

当鱼儿试图吐出一串水泡 -它们的诗歌作品
它们知道这串水泡的用意,是要将它们引领出水吗?
因而明白它们的有机肉体离不开水,但它们的生命
却是和水之外的大气紧紧相连的吗?

假如鱼儿知道这一切,它们就不该让它们的作品受生活的羁绊,包括不受身体,物质,潮流,诗学和自以为是的政治的羁绊。
漢水之南【阿雪】 阿雪 发布于2011-09-11 01:11:45
如果我带着醉意出生,那么,我就会忘记所有悲伤!~~~~
晴山 晴山 发布于2011-09-11 22:40:17

QUOTE:

原帖由 阿雪 于 2011-9-11 01:11 发表 如果我带着醉意出生,那么,我就会忘记所有悲伤!~~~~
是吗?那就只有劝将为人母者饮个酩酊大醉
晴山 晴山 发布于2011-09-11 23:16:46
诗歌之灵性
诗歌是形而上的,诗歌可以出离文字。舞蹈,绘画,如觉其美,便在于其蕴含的诗意了。澳洲土著没有文字,但当你看过他们在叠节漏斗(一种树干掏空制成的乐器)低沉的轰鸣中跺脚扭躯跳出的舞蹈,看过他们神秘而自然的彩点画,你不会否认他们也是有诗歌的。

文字语言,无疑是诗歌最大的羁绊。当我们把一种语言译成另一种语言,往往会词不达意,词穷表达穷,一筹莫展,那末当我们把最本真的语言译成任何一种文字语言,就更如此了,这是所有诗者的苦恼,我想。那种从生命深处和远处而来的无形无拘无边无际的讯息,和文字语言有限的表达局促的语法之间,岂知是数量级的不同呢。

没错,诗歌是灵性,甚至神性的。

[ 本帖最后由 晴山 于 2011-9-11 23:19 编辑 ]
晴山 晴山 发布于2011-09-12 23:05:55
大街
前面说过我无意融入大街,那不是孤傲,是心境变迁使然,下面这两首早期之作对我也是个提示,既然离开了,何必重返?不过我还是愿意作大街的看客,街边品茗小坐,带着羡慕和惊艳的眼光;偶尔也有跨入人群的冲动,但都止于两脚交换一下地方。这两首我现在还甚喜欢,尽管那首rap风格已与时下街上的无厘头不搭调,那首马刀舞节奏也与街上的猫步不再合拍。我想也许是这样,某条大街还在我心中,只是不会再在任何一本地图册上找到了。

第三首是最近一次写大街的尝试,尽管浅尝辄止,失败之相却尽显无遗,都懒的修改,放这献丑算是用来佐证其上所言不虚。大街已不适合我,体力不支

《大街上一场事故》

风从小巷穿出
在你的怀中
扑成一头怪鸟,尖鸣
发根,极限的张力揪起
胃脏不堪的负荷

沿街的门窗砰然
关闭,失焦的双眸
留在最大的孔径 - 十步开外

是唯一的证人

一头黑豹
席卷猎物滚过,碾平街景
尘埃携着灵魂的啸声
和似是而非的芬芳
扑来,把你塑成
一垛原野的蚁冢,鲜活而僵硬,完整而分离
你只有呆视

龟腹朝天,展示费解的符号
底下巨大的镜架
布满血丝以及
和你眼里一样的迷惘


从你的怀中飞走
带着警笛的哨音盘旋
所有的门窗打开,所有的
喧嚣

街面,沥青的粽叶
慢慢卷起。一条阿米巴虫
不会在明天
留下任何碎屑

《空街之舞》
街车蹭过拐角尾灯抛出最后的媚眼
野猫溜上路面捡拾酒鬼醉失的步态
峭壁上的楼窗砰然跃出殉情的绝响
不堪勒索的手指挣断揪心的琴弦
空气的余烬正在落下,尘归尘土归土
一切,终将重归静寂

可舞者的足音还在踢挞夜风的鼓面
街灯暧昧的目光摇曳如烛顾盼如魅
仲夏夜的风情犹在纤足皓腕间流转
酒色的天空涂满银蛇的肢体语言

当眼中融化的冰块泛出岁月之川
龟裂的月光已在河床刻写洪水的历史
当头上的蛛网捕捉王者归来的童谣
下水道已悄然发起向大海的迁徙

门楣上的水印不再昭显城堡的寿诞
墙角的青苔依然是绿色田野的遗迹
路口的炭火随著土风舞的节奏明灭
而街头踯躅的身影,选择离开

举起手臂就像岛举起棕榈,海
很遥远,那就沿著河床走向雪山
走向天边浓云和蓝帆狂欢的派对
七颗银星正在帆上猎猎作响

《点记》

6点,楼丛的紧迫
在雾中分出层次

7点,通勤者的甲壳
让大道像一条蠕虫

8点,角动量怠速
呼出对向度的诉求

9点,大树走向路中
每个指向
都有一个星宿在尽头
……

晚10点,路口
已是树的主题公园
而星群的高度
也和树等身

[ 本帖最后由 晴山 于 2011-9-13 22:13 编辑 ]
晴山 晴山 发布于2011-09-13 22:11:05
大街的高潮
要说我的大街作品,这首是最高潮迭起的。追求灵性诗作,自己难得有几首比较成功的,这是其中之一。这首诗也是自己少有的一首多媒作品,所谓多媒,一是该诗涵盖了本人诗歌的几个旧的重复主题(recurring themes), 古典浪漫,某种挥之不去的情怀,女性之礼赞;二是这些重复主题在本诗中开始向一个新的主题过渡,于我如灵媒般潜移默化;三是该作品的催生乃音乐之功,而非文字语言; 因此四,便是该诗可以有一个背景音乐存在 – 阿尔比诺尼的G小调柔板,最好是卡拉扬棒下的柏林爱乐,弦乐加风琴的版本(但我的功力有限,无法写得那么长)。遗憾今天论坛不能上音乐,这是个Youtube的链接http://www.youtube.com/watch?v=zuh3WyfVL2M&feature=related,国内朋友是打不开的,原谅我没找到好的国内网站链接。

《一个雨中的未完成主题》

这样来了。水晶
在方格地坪上滋生
老者步步为营
怀箫的人
滑出自己的阵脚

不着边际的步态
环行章法森严的老屋
桃木窗棂,总有十指纤纤
抚过横平竖直,总有针芒
刺破女红
灯如豆,沥影一窗如绣

会挑断珠帘?

远方的波涛
要经过多少云月
才能变成湿透心灵的碎弦
才能牵引孤岛
在行色渐暗中漂流
撑开的椰树
齐向海岸倾斜

时针甩动断臂
擦干又抹湿
窗面上一个凝滞的时刻
交通灯依次
切换菜色,病容和潮红
人流向西,车流向北
路口叉起十字
等候下一个殉道者莅临

飞去的鸽群
没有携着铜像羽化
步向灯晕的影子
倒拖黑夜横陈的躯体
弥撒已经散了,钟声没有响起
空中充满风琴的混鸣

夜空深处
飞瀑欲下
只有满面的河流
才能与其对接
晴山 晴山 发布于2011-09-15 01:34:06
当谈及女人
翻回当初,见有这么一段文字:

那夜湿漉漉爬上海堤,猜想午夜已过。只有马路对面一家小酒吧,还亮着暗淡的霓虹。店内,唱碟正放着一首慢调爵士,一支萨克斯风正低吟浅唱,一把吉他不知不觉加入进去。一个女孩坐在吧台前,回头笑笑。老头大概睡觉去了,我摸出口袋里仅有的一张十元钱,压在一个玻璃杯下,自己倒了一杯Scotch,里面有我需要的糖份和酒精。在女孩边上坐下,我们聊了起来。原来,她是异国来的背包客,同伴中途回家了。蓝色的音乐,在店内飘荡,暗暗的灯光里,女孩的眼睛闪闪发亮。在我心头, 有一种今夕何夕的恍惚。

两个分子
在布朗运动中相撞
那是一个机率
而两个游者
在旅途中相遇
则是一个缘

两杯浊酒
稠稠
晃悠两段迥异历程
一段是足迹
一段是心路
一曲蓝调
幽幽
伴随一席天涯夜话
我为你感叹
你为我唏嘘

你游过的
我大多未见过
我历过的
你也不曾体验过
可旅途
让你我的轨迹交错

天就要亮了 姑娘
请别这样
我们各自
还有要赶的路
When the first ray of sunshine
touches you face
it'll wipe off the night's whine
without trace
While the mood you brought
to my mind
it'll stay as one of the best
of its kind

Let's dry up the wine
as dawn draws nigh
And the day will be fine
Let's have a kiss goodbye

时日太久,都记不清这是不是一段未完成的小说情节,权当是吧,这无关紧要,紧要的是,现在读来,那诗实在拙劣之极,于这么一个蓝调之夜,无疑是暴殄天物。我想这便是人或人生的短处,当需要表达的时候,我们不懂得如何表达;而当懂得如何表达的时候,已经不再需要表达。

于男人,女人和诗歌相反,诗歌要出世,女人要入世。男人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灰色面团,因了女人,才被揉出一些或黑或白的块垒;而这世上所有的色彩,都是女人带来的。男人在女人面前趾高气扬,实在是自卑潜意识作怪;而故弄高深或者虚幻,更是浅薄和不自信的表现。

这是早年另一首,干脆用了快板书体,饱嚼了一顿形容词。不过坦白说,至今我都写不出比这更好的礼赞,谁能?

《有这么一个女人》
那一个晚上我无法入眠
走下楼打开电视你竟然在里面
我捧了杯茶关掉了灯
把沙发拖到你面前

你淡妆薄施秀发松绾
尽显永远青春美丽的容颜
你斜依散坐衣饰休闲
更露经久优雅苗条的体态

也曾欣赏你风骚的舞姿性感的歌喉
但知道那只不过是你的舞台假面
今晚看到真正的你实在是一个机缘
你侃侃而谈娓娓诉说在私舍温馨的氛围
在人生的转折在你面临手术之前

谈前情旧爱
你眼神随着幽幽的思恋漂远
谈今日事业
你坚强的自信托起恬淡的笑靥
谈身陷的情事你洒脱无奈
谈面临的风险你气定神闲

你也偶而低头深思
梅花鹿般优雅透着成熟女性的智慧
你也偶而面露羞涩
小猫般慵懒显出少女的纯真的情怀
你也偶而佯扮怒眉
却让人莞尔只为那份不经意流露的妩媚
你也偶而抬脚搁在座垫
自然而然却带起了三十女人的风情万般

我静静地听静静地看
心中没有任何欲念的波澜
有的只是百分百的欣赏和一丝伤感
上帝造你只为展示他构想的完美
却忘了给你一个机会获得真爱

女人三十是世上最美的风景线
而你是这道风景中一个高光的亮点
寄一束玫瑰去你的医院不在乎它是否会到你的床前
那是一个祝愿我送出了一个纯洁祝愿
晴山 晴山 发布于2011-09-16 04:43:54
当谈及女人
当谈及诗歌,我们出离生活,当谈及这样的女人,我们出离诗歌。

《致友》

嘿,你没有选择沉重的十字架
却谱了幻曲让心灵飞升
你不经意包扎的伤口让人看着心疼
但你,就这样在冰面上舞蹈
就这样走向流水,就这样
走出时光的阴影

你把编入篱笆的树枝重新插回土壤
绿便生长,绿
便催醒了一个村庄
枫叶
又还原成了火苗

《回乡》

她倚在门上,构成回乡的路标
城市渐远,退入镜框
白石替代楼丛,轻烟替代车马
她打开身世的模样
象轻轻打开一只坤包

要在投石问路的年代
我会在蒿草中驻立,等待影子慢慢
将我与一道石阶接驳
然后会有一笼灯火   转出照壁:
哦,兄台来了,有失迎讶


《恍惚》

午间有暇,小坐
咖啡在街角,在中央车站
和都会剧院的胶合部
有轨电车往返,把布景和群众演员
置来换去
摇滚在某刻停止,换上马勒
5号4章,我从书页呵欠的
间隙,切入一个民国女子的蒙太奇
她黑白的步态,正穿过路中的子午线
没有比这一步一
停格
更缱绻的南方
北方了

[ 本帖最后由 晴山 于 2011-9-16 04:4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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