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动干戈 四处逃窜》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1-04-29 10:35:08 / 个人分类: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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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争地大动干戈 山火来四处逃窜》

                                                                      (  九死一生68)
                                 
       对方人多势众,格外嚣张。斗殴人群边上的一个崖腔旁,一个穿着制服的胖子,对着周围的人指手划脚,显然是带队的干部。侯明明猫着腰过去,听他正对手下人发号施令:“擒贼先擒王,社员们,听我这个队长安排,过去一些人,把坎底下的那个戴眼镜的抓倒,当人质!”对方人群中,呼啦啦跑出几个人,向躲在坎下的陈眼镜奔去。胖子在后面喊道,“那个狗日戴眼镜的,肯定是个领头的,把他控制住,抓过来。”随着喊声,那伙人边应边跑,向陈眼睛冲来。惊恐万状的陈眼镜吓得掉头就跑,跑不惯山路的他,歪歪倒倒,没跑几步就被追上。对方的人把他擒获,七手八脚拖起就走。看到陈眼镜当了俘虏,被抓到山上去了,汉娃子心里一阵高兴,但没有表露出来,嘴巴对着三队的社员直打气,“遭了个地主无所谓,只要贫下中农没损失就好!大家不要怕,雄起,雄起!保护我们的耕地,把烧荒的人给我赶走,赶走!”说罢,像头猛虎,带头冲进对方的阵营里,提起锄头挥舞起来。
         
     双方越打越狠,人越聚越多。
         
     尽管如此,三队的人少,寡不敌众,械斗中处于劣势。这样打下去,始终占不了上风,不是办法。见这个阵势,侯明明顿生一计,急忙跑回到陈队长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嘀咕了几句,见队长点头,侯明明立即招呼了蛮蛮等八、九个身强力壮的本队社员,带着他们,冒着浓烟,踩着山火,悄悄绕到不处的一个山沟,顺着山沟而上,攀上陡坡,出其不意插入对方的后背,从天而降,一鼓作气抓住了目瞪口呆的胖子文宝,生产队长。
        
    对方群龙无首,混乱起来了。见对方上来一泼人,要施救,蛮蛮等人把文胖子的双手反剪,拖起就要走。侯明明对着这个文胖子喝令,让他叫手下的人停止打斗,双方坐下来谈判,以理服人。见文胖子点头称是,侯明明对他说,“叫你手下的人住手,大家都不准打了。有啥子打头,双方都是贫下中农,都是种地,为国家生产粮食。烧荒的事情,又不是好大的事情,又不是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大家坐下来一起解决,解决不好,到上面的公社、区、县,总有地方解决。如果你不听,还要打下去,老子就先打你,老子是知青,不得虚你!不信,试一下!”
      
  “不试不试,哪个试哟!你这个知哥,话还是说得有道理。”文胖子点点头,“对头,打下去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说这句话就对啰!冤冤相报何时了,越打仇越大,越打仇越深。”侯明明叫蛮蛮放开文胖子,诚恳地说,“我看你大小也是个领导,懂得起噻!冤家宜解不宜结。天大的事,也有解决的办法。烧这点荒,也不是好大不了的事,大家心平气和,开诚布公,坐下来谈。”
      
    见文胖子点头称是,蛮蛮松开了他的手,指着他的鼻子说,“听到没有?人家这个知青,说得好!人家是县上工作组的,有文化,讲道理,很江湖,对你是很客气的啦。不象其他知青,打三个,擒五个,到处提劲打靶,满天飞。”
      
  “说得是,一起都善说,好好讲道理。”文胖子说完,朝手下的人吼起来,“蒋老幺,马叉虫,吴大哥,曾叫花儿,高烟杆儿还有赵二娃,董九九,税老三,你们这些人,不要当憨憨,不要打球了啰!听我这个队长招呼,再打下去就收球不倒口口啦。杨大麻子,你脚杆长,快跑回队上去,喊人些不要再下来啦!我们现在要讲和,要和平谈判,坐下来,跟他们一起摆道理。咳!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在文胖子的招呼下,烧荒的人们停止了打斗。汉娃子带着手下的人,气喘吁吁,撤了出来。双方开始了一场口水战:
     
   “我就说嘛,打起啥子作用!一起都是贫下中农,都是阶级兄弟,打起来,拿给地主分子看笑神儿,丢我们贫下中农的脸。”陈队长对着文胖子说,“我们都是干部,教育人的,要以身作则,不要来不来就动手。坐下来,都坐下来,气消一下,一起摆龙门阵。”
      
   “摆个球!跟这些人讲道理,简直对牛弹琴。”汉娃子红着眼说,“狗日些好鸡巴不要脸,给我们充歪歪,比地主还凶,一次又一次来抢我们的耕地。”
   
    “卵!说些啥子鸡巴!咋个是你们的耕地?简直打胡乱说。你问一问,这地答不答应!”对方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反驳道,“这耕地是我们辛辛苦苦、流血流汗烧荒开出来的,你们这是眼红、活抢人。”说到此,他朝周围的人一喊,“蒋老幺,马叉虫,吴大哥,曾叫花儿,高烟杆儿,给老子打!打才解决得倒问题。”边说,带起烧荒人又冲了过来。
      
  “咋子咋子!咋个又想动手啦!于老五,你也是生产队的会计,大小是个干部哒,咋个不听我招呼,给我滚回来!”胖子招呼道,“都给我听倒,现在不准动手,大家讲道理,不要拿给别人笑话。”
   
   “对啰,讲道理噻!你们要讲不讲理?老人都记得起,解放初期到现在,从这山埂埂画线,山坡这一方,一庚生都是我们的。”陈队长站在一个大石头上,大声追问,“咋个成了你们的呐?不经过我们同意,悄悄脒眯烧荒,烧出来的地,照样不属于你们,是我们的。”
     
  “放屁!”烧荒人中的一个骂道,“哪个开出来的地,就是哪个的!从古到今,天经地义!”
     
   “放你妈的狗屁!扯起嘴巴乱说!”三队的保管骂道,“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霸占我们的土地!不得行!”
     
   “锤子才不得行,手长为大哥。”对方的会计悻悻地说,“地你们又不来开,开出来的地你们又要来抢,哪儿有这个道理?”
      
  “啥子手长手短,你这是强盗逻辑,土匪逻辑。”侯明明大声指责,“照你这个说法,有人比你的手长,当你的大哥,把你家门前的地占了,要不要得?简直没得规矩的啦!”
      
  “你们知青还讲规矩?咳!我晓得你们知青,都是贪玩好耍,生产队的活路不干,只晓得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到处整农民,提劲打靶,惹是生非。”烧荒人中的一个瘦子说,“我的家挨近赶场大道,只要知青娃儿一路过,就要遭殃。比日本鬼子还凶!不是柑子遭摘了,地头的菜遭扯了,就是坝子头的鸡娃儿遭捉了,鸭子飞了。遭了阴倒,还不敢开腔,一开腔遭得更凶。”
     
  “我们队上的知青不是这种人哟!人家参加了工作组,还要给我们社员一起天天劳动。啧!挖地,下田,挑粪,收庄稼,送公粮,样样在行。”陈队长眼睛瞄着对方,大声说,“今天,我们不说知青的事,不要扯远了,还是书归正传,说烧荒的事。唐队长,咋个办?”他望着胖子,“拿话来说!烧荒的事情,不出都出了,总要有个交待,总要有个解决。”
     
  “你说咋个解决?”胖子回答,“说给我听一下!”
     
   “我说,就按既定俗成的规矩办,从这山埂埂划线,坡下面你们烧了荒的,还给我们,以后不准再烧我们的荒。我们可以让一步,去前年你们在坡地上种了油菜、小麦的,就算球啦,一笔勾销。”
   
     烧荒的人群哗然,一个个愤愤不平:
     
   “那咋个得行呐?我们流血流汗,把地整出来了,你们就来享现成,不得行!”
     
   “我们把床铺铺好,你们舒舒服服来睡,天下哪里有这种好事?”
      
   “吃屎的把屙屎的恨倒,怪球啰,搞怪球啰!”
      
    “地不能还,荒照样烧,干部些,腰杆硬起!不能当‘甫志高’哟!当了叛徒,社员些不得饶哟!哼!我肯信,我们这么一个人多势众的大生产队,还斗不赢坡底下一个小生产队。”
     
  “日你妈哟!狗日些以大欺小,简直不要脸,人不要脸,鬼都害怕。”三队的人也吼来了:
   
    “要讲不讲道理?不讲道理,没得说头。不要给他狗日些一起说啦!说球不清楚!”
      
    “等他够日些烧嘛,荒烧了也是白烧!庄稼种了也是白种!球球球!”
      
    “种上庄稼,老子给你们扯啦!看你几爷子些栽得赢,还是老子扯得赢!”汉娃子扛起锄头,跳起来大声吼道,“栽一块,扯一块,栽一坡,扯一坡。不信,就来试一下!”
      
   “你们不要闹,不要闹,听我来说几句好不好,安静、安静。”见声音小了点,胖子扯开喉咙说,“要解决这个问题,双方就要有诚意,我看,从现在起,双方遵守以前的划线,保持现状。我们停止在这坡坡上烧荒。该要得嘛?”他见对方没人回答,清了清嗓子,笑着说,“我们这是高姿态了,是诚心解决问题的,不过,本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们自己的社员一个交待,我说哇,烧了荒的地,还是我们种......”
     
    “种种种,种个球,我们的地,要球你私娃子些来种!”汉娃子高声打断胖子的话,“既然承认了是我们的地,就该还回来。还种啥子鸡儿?”
      
    蛮蛮对着跑到烧荒人群中的文胖子,愣眉毛,火眼睛,“不球啰嗦了,哼!占了我们几年地,收了几年庄稼,没有给你们算账,喊你们赔偿损失,都是好的啦!狗日些,死皮赖脸,还心厚,还想多占,不得行!”
      
  “啥子不得行哟,啥子叫多占?说些啥子话?你们这是啥子态度?”文胖子有点不满了,大声说道,“是不是不想解决问题。不想解决问题,我就不管球了,等大家来打,打嘛,看哪个打得赢?”
     
    烧荒的人群摩拳擦掌,也跟着喊,“不识好歹,我们让了步,你狗日些还不满足,还想咋个?是不是欺负人嘛?”
      
   “欺负人,哪个欺负哪个?搞清楚点!卵!”陈队长也冒起火来了,“猪八戒的钉耙—— 倒打一耙,日气得很!咳,说起话来没球名堂。听倒,还是按我们解决的方案,遵守划线,停止烧荒,烧了荒的地,还给我们。”
      
  “还给我们,把地还给我们,不还不得行!”
      
  “不还地,把他狗日些山顶上的庄稼一起扯了。再把他狗日些下边的毛毛扯球啰!”
      
   “三队的人不是好惹的,不信,试一下。”三队的社员脸红脖子粗,跟着队长附和。
      
  “我来说几句,大家不要闹!”侯明明站在胖子旁边,说,“闹下去始终解决不倒问题,打,哪个怕哪个?打出问题,一起都不好说。我说,今天的事好解决,双方的队长都有诚意,从现在起,双方遵守以前的划线,保持现状,这已经是共识了。山顶上的生产队已经表态,停止烧荒了,这是他们的进步。三队也表态,以前烧了荒的坡地,种了油菜、小麦的,一笔勾销,不追究了,这是三队的高姿态。关键的问题是,开出来的地,究竟属于谁?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地,肯定是属于三队的,不过,对方一时糊涂,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还是应该有点想头,今年继续种一年,点到为止,怎么样?”
   
   “一年不行,起码应该三、五年,这才有想头。”烧荒人群中有人说。
      
  “鸡儿哟!鬼才有想头,乱想汤圆吃。”汉娃子大声武气说,“不要得步进尺,让你们几爷子些多种一年,是开恩。三队的人,是江水英,发扬龙江风格,共产主义精神。”
   
    蛮蛮跟着说,“三队的人,大度得很!我们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撑撑撑,撑你妈的脚,把船撑到我们山顶上来啦!”烧荒人骂起来了。
     
   “放你妈的屁,说起话来不要脸,你们好鸡巴不要脸。又烧起荒来啦,看嘛看嘛,这坡上坡下,到处冒烟烟。烧嘛,看你几爷子些烧得倒好多?这是我们的土地,滚出去,滚出去!”汉娃子看到四处冒烟,心头更冒火,边骂边回头喊,“三队的人,给我上!喊他狗日些爬开!”,说着,提起锄头,冲进对方阵营中去了。
      
   三队的社员,跟着汉娃子呼啦啦奔了过去。
      
    蛮蛮跳下土坎,高举锄头,向烧荒人群中的文胖子冲去, 边冲边喊,“服不服?服不服?”
   
  “服个球!锤子才服!”烧荒的人围着三队的人,也大打出手起来。
     
    说是说,骂是骂,打是打,双方交织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骂声、哭声、吼声,又响彻山谷。
   
    “还在打啥子?起火球了,山火烧过来啰!还不赶快逃命。”人群中有人高喊,“火从沟边烧过来啰,快点跑哟!”
        
    大难临头。
      
    侯明明见东边的山沟上烟雾迷漫,火苗闪烁,火借风势,卷着荒草、树木蔓延过来。怎么跑呐?人群所处的位置很悬乎,上不沾天,下不沾地。上面是突兀的悬崖,一条顺着石缝,能抓着荒草、树枝、藤蔓上下一人的小路,已经被滚来的浓烟阻断,看不清道。下面是陡坡,坡下也是星火点点,烟雾缭绕。西边是一块荒坡地,是唯一的出路。

   人们害怕了,丢下锄头、扁担,一窝风向西边跑去,可是,没跑远,又折回来了。原来,西边不远处也冒起了浓烟,浓烟中的火苗,在风向变动下,腾了起来,窜起5、6米高,呈一条火龙翻滚着,借着西风,向东边扑来,烧得荒草、树枝噼噼啪啪作响,犹如放鞭炮。漆黑的浓烟,遮盖了半边天,薰得人们眼睛睁不开。火势凶猛,迅速移动,灼人的热浪阵阵袭来。男人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寻找出路。女人们急得直跺脚,团团转,哭天嚎地。
      
    人们恐慌了,开始绝望了。
      
    熊熊的烈火,张牙舞爪,肆无忌惮舞动着,舞红了天,舞红了地,舞成了一片火海。


[ 本帖最后由 画梅花女人 于 2011-4-29 11:0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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