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娃酒后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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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 2011-07-14 12:33:42
/ 个人分类：长篇纪实《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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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娃酒后吐真言 茅房偷看苟且事》
————————九死一生第55章
桌上酒在洒，盘中花生飞，那汉娃子赤膊上阵，张大嘴巴，滴着口水，酒醉麻汤了。侯明明拿起酒瓶，收起酒杯，一再相劝，“你只有二三两的酒量，看这半斤酒都快喝光了，已经过量了，不要喝啦。”
“没有，没有......”
“咋个没有，你的眼睛都喝红了，不喝了！”
“要喝要喝，今天高兴呀！”汉娃脖子一昂，红眼一眯，“高、高兴呀！回到生产队，我就喊社员些来公房，叫保管开仓放粮，放粮，陈仓放粮......”
“分粮，分口粮。”侯明明知道汉娃子有点醉了，站起身来，离开桌子，“走，回去分粮了。”
“晓得、晓得，着啥子急嘛？这酒好喝，再来一瓶。”
“酒好喝，要喝就喝安逸。”王姑娘又提了瓶酒上桌，“今天坐在这里，是有缘分......”
“有缘分有缘分，你们知青跟我们贫下中农就是有缘分。”汉娃子说着，伸出手，抓起王姑娘的手，揉捏着，“有缘分啊，有缘分！你办我们贫下中农的招待，我们贫下中农感谢你。”
“要说感谢，你就好好儿喝酒。”王姑娘挣脱汉娃子的手，“再来一杯！”说着就要开酒瓶。
侯明明一把抓过酒瓶说，“不要再开了，人都开始发酒疯了......”
“发啥子疯哦，怕母猪疯！”汉娃子红红的眼，望着身旁的王姑娘，“你咋不扇我的耳光呐？”
“我为啥子要扇你的耳光呐?”
“刚才我握了你的手。”
“握了手，就要遭扇耳光？”王姑娘问道，“你握了哪个的手，遭扇耳光啰？”
“握了女人的手，要遭耳光。这辈子，我握过三个女人的手，遭过两个人的耳光。”汉娃子哈着酒气，打开了话匣子，“别，别看我快30岁的人了，这、这辈子连女人的气气都少有闻。前年子端阳，县剧团到我们公社演出，剧团的箱箱柜柜，就是我带人从城头一步一步背到公社的。看到我背得满头大汗，那个剧团领导表扬我，说我背东西最卖力，很辛苦，演出的时候让我坐第一排看。我说咋个有资格，就在边边上看下就行了，第一排坐的都是人家领导。要说我辛苦，干脆跟你们演员握个手。我不知哪儿来的这么大勇气，抓起那个领导旁边的女演员的手......”
“啪啪——你就遭了两耳光。”侯明明开玩笑说，“该遭，你肯定心怀鬼胎，当众侮辱了人家女演员。”
“我咋个敢哟，有这个贼心，都没有哪个贼胆。”汉娃子申辩道，“我是握着那个女演员的手，软绵绵的，而那个女演员的眼睛有点像二姐的眼睛，我看入迷了，忘记时间了，就遭了一耳光，不是两耳光。是那个女演员扇的。挨了那个女的打不说，狗日那个剧团领导还骂我是流氓。啥子流氓，球，他才是流氓。那个女的也不是好胎胎，我看是个骚货。你看晚上她在台上演出哦，跳起新疆舞来，细腰杆直扭，屁股直翘，全身都甩圆了，媚眼到处飞，边跳边唱‘亚克西呀亚克西’，逗得台下的领导些眼睛都直了。那些秘书、八大员，看得嘴巴直流口水，一个劲儿拍巴掌。狗日的那个剧团领导，当面作古正经，充正神。一会儿在台上演英雄人物智取威虎山中的杨子荣，打虎上山，高唱‘共产党员时刻听从党的召唤’，要迎来啥子春色换人间。一会儿又演沙家浜中的刁德一，对着扮演阿庆嫂的那个女演员唱道，‘这个女人不寻常’。狗日的两个都不寻常，背后一肚子坏水，男盗女娼，深更半夜躲在茅房头抱着那个女演员整。”
“你咋晓得呐？”侯明明问，“你怕是扯谎日白哟！”
“日啥子白哟，我是有证有据，亲自看见的。”汉娃子吞了口酒说，“戏演完了，散了场，我都帮着剧团下了戏幕，清扫了场子，啥子都收拾好了。我尿涨了，跑到公社后边的茅房头去解手。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声音，男声女声哈呀哈的，就像跟猫儿叫春一样，叫得欢得很。茅房门是关起的，推球不开，这有名堂。我就朝门缝缝往里边看，不得了！见狗日的两个戏装都没有脱，就搞刨了!那个演刁德一的剧团领导，裤子落在脚跟，光着个大屁股，抱着演阿庆嫂的女演员，抵在泥巴墙壁上直蠕直蠕，直抖直抖。狗日些好大胆，干这些事情不看时间场合，这是啥子地方？屙尿屙屎的地方，公共场所。要整不要在这个地方整嘛！要整，就像人家朱主任曹主任一样，钻到林林头，躲在崖腔头，随便整，不得拿给别个闯倒起嘛！这两个戏子骚哟，刁德一把阿庆嫂整的咕咕叫，两个就像跟巴壁虎一样，越整越杂劲，抖圆了。看得我冒球火，血往脑壳上冲。嘿！我抓起地下的石砣砣，朝茅房门噼噼啪啪就砸，边砸边喊，“野猪来啦，野猪来啦！”吓得刁德一两个捞着裤子，就朝旁边猪圈头躲。露出两个白屁股，笑人得很。嗬！安逸，我把这两个野鸳鸯的好事废球了，报了一记耳光之仇，出了口气。啧！”
“这口气出得好！第二个打你的女的是哪个呐？说出来！快说噻！”侯明明看着憨笑的汉娃子，逗趣道，“是不是刘二姐？肯定是刘二姐。刘二姐就像跟电影头的刘三姐一样，你这个穆怀仁经常去缠倒人家，更该遭！”
“拿给你猜倒了，你咋晓得呐？”汉娃子哈哈笑道，“穆怀仁是地主老财，我是贫下中农，咋能够这样比呐？”
“穆怀仁想刘三姐，你想刘二姐，一齐都差不多。”
“你的消息灵通呐！”
“队上的人哪个不晓得，就连那些小娃娃儿，都编了歌来唱你，等你酒醒了，脑壳清醒了，我唱给你听。”
“啥子酒醒，我哪点醉了嘛？就算醉，我是酒醉心明白。刘二姐是扇过我耳光，还拿锥子锥过我，打是亲，骂是爱嘛。怪了，硬是怪，不晓得是咋个的，这个女的越打我，越骂我，我反倒越是爱她，心头越是丢不开她，想得遭球不住。这跟女演员不一样。女演员是一面之交，我跟刘二姐是多年的思念。”汉娃子醉话连篇，“好多年了，刘二姐老公还没死的时候我就悄悄喜欢他了，随时都在想。狗日的陈眼镜，这个地主娃儿是我的克星，一出现，就把我的好事废了。陈眼镜被单位送回来，我还同情他，朱主任他们整他，我还站出来，给他说话，说好话，帮他的忙。好心没得到好报，狗日龟儿，不落教，简直不落教，背后给我抢女人，端我的榛子。啥子人哟，居然悄悄眯眯，把二姐编到公社，把结婚证扯了。结婚证扯捞球，纸飞飞儿一张，作废！地主分子的结婚证无效，贫下中农不、不答应！坚决不答应！我，我是啥子人，生产队长、党员，党领导一切，统管一切。狗日陈眼镜，屙屎不看人，拉到我的头上来啦！我好惹？惹来看一下哈。看倒，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回去，队上马上组织开斗争会，把这个地主分子弄来好好儿斗哈！斗到住！这才晓得我的法帖！不然，贫下中农的日子就不好过，地主分子就要翻天！”
“开斗争会，上面晓得安排。”侯明明说，“你不要多说了，现在你已经喝多了，好好儿休息一下，清醒清醒，夹点菜，吃点饭，整饱了，好走。酒，就不要再喝了。”
“要喝要喝，喝起痛快！要喝得一醉方休，这才是男子汉。男子汉，顶天立地。我肯信，一个贫下中农还斗不赢一个地主分子！一个生产队长，整不赢一个破落地主。一个党员，弄不翻一个四类分子。球哟！刘二姐，是我的人，终归是我的、我的。哪个敢来插一脚，说三道四，我就认不倒人！不客气，不客气啦！”说着，汉娃子又吞了一杯酒，“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朝有酒今朝醉，醉了赛神仙！侯知青，你咋不喝呐？嫌酒不好？这是好酒哦，喝了不上头，有纯又绵，哈出的气都是香的。这是屏山酒厂生产的，我喝出来啦，喝出口感来啦！杂种，杂种，这酒有劲，硬是有劲！”
“喝这么多了，再喝，就趴下来了。”侯明明说，“回生产队几十里山路咋个走？”
“走走走，人家有脚杆晓得走，无非是回生产队分粮嘛，分粮我晓得，晓得。刘二姐的口粮，我包了，我来分，我给她送到家头去，亲自把粮食交给她，一颗粮食一颗心，看她感不感动。”汉娃子语无伦次，“狗、狗日陈眼镜就不管了，龟儿的雀雀儿遭了，飞球不起来了，飞球不起来了，我来飞、飞......”边说，打了个酒饱嗝，头耷拉在了桌上，嘴角流出了一滩酒水。
“喝醉了，酒后吐真言，幸好没有耍酒疯。”侯明明对王姑娘说，“等他休息一会儿我们就走。”
“走啥子？时间还早！”
“回去还有事，你把碗筷收起来，我们不吃了。这顿吃了好多钱？”边说，侯明明摸出一张五元钞票，递给王姑娘，“把帐结了......”
“说好的，我办招待，哪个要收你的钱哟！”王姑娘往后一退，“钱，你收起来。”
“我们喝酒吃饭，咋个要你付账？”
“你到我店子头来了，请一次客算啥子！”
“这不是你的店，如果是你开的店，我们随时来吃，都不交钱给你！”
“不要说了，这钱我不能收。”
“你不收，我们下次就不来了。这个帐，一定要我来付。把你的钱留着自己用，不然，我们就不往来啰。拿倒！”
王姑娘接过钱，不满地说，“话说得这么硬气哟！”
“是噻......”
“事，事，和尚搞豆、豆泗。安逸哟，今天安逸！人家女的跟我们办了招待......”汉娃子的头一下抬了起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傻笑着说，“今天高兴哟！这辈子摸了三个女人的手，两个打耳光，一个办招待，安逸，安逸球了！”说着，头‘咚——’地朝桌面碰去，睡了，慢慢地睡了，沉沉地睡了，不过，嘴巴还在滴滴嘀咕咕，“三、三个女人，两、两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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