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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川,网名金川诗歌,原名张金川,独立诗人、独立作家、独立文学家、独立经济学家与独立思想家,党员,会计师,1963年生,曾是一家国营大型企业分厂经营厂长兼工会主席,多家私企财务主管、总监。保证探索思考的高度与清澈,主动离开一切组织制度。文学领域代表作《金川诗歌全集》,《走过心灵那一端》(长篇小说)、《现代诗歌的本质:现代意识》、《金川诗学集》,经济学代表作《人性与信息经济学》,新思维代表作《诗艺的图谱》(诗学理论)、《回望地球》(思想随笔)、《天界重铸》(玄幻体)等。...............

幸福者诗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3-10-20 15:15:06 / 个人分类:金川诗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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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者·诗

――诗人陀娜诗歌艺术王国的扫描

一,陀娜其人


当诗人依然把写诗当做一个职业来对待,那么就跟一个辛劳耕作也没有富有的农民一样、为养家糊口而种地,土地,他本人耕种的那片小块儿地便是他一生服役的牢狱,写诗就是没有管教与狱卒的服役。
我至今都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又是何方神圣?陀娜是她的笔名,哈尔滨人。而我们认识已经很久了,当然是文字的认识。当然指的是我认为的很久。我们甚至无话不谈,当然谈的是艺术的诗歌话题。对于我这样一个活在诗歌艺术国度的纯粹的诗歌人,能与另外一个人又有这样长时间的交往,实在是一件罕事,甚至就是一种奇迹,因为我几乎是活在没有任何交往之中,对任何交往都保持距离的人。
而维持这种长时间的交往,源于认识她的时候产生的一次意外的震撼。
这种震撼是因为,陀娜这个诗人的存在仿佛就是一种奇迹,因为她是另一个活在纯粹诗歌艺术王国之中的人。
记得,有一阵子,我看到有个人在我的空间里频繁出现。
说真的,经常光临一个纯诗人的诗歌空间的人并不多。尤其是我这种置身诗歌圈子之外的纯诗人,也没有为迎来送往有过巨大的付出,也没有为名望进行过任何坚忍不懈的构筑,自然不会有名利之光吸引人,即使有零散的诗歌艺术的爱好者,往往也是在我的淡薄之光的空间里一闪而过,仿佛走马看花,浮光掠影而已。许多年轻的诗人,依然还在学习如何在一个真正的诗人的诗歌中吸取什么,而依然是在不知不觉地、下意识地仰求名望之光的垂照、或许与自己的名利心能发生一点摩擦的快感、或许能获得一些假象与安慰而已。
当我发现她经常出现在我的空间,便敏感地感觉到,她与其他人不同,她似乎捕捉到一个纯粹的诗歌艺术空间里某种纯金气质,她的出现有一种我及其熟悉,而又值得我关注的信息的存在,受这种感应的驱动,便前往她的空间,不,是进入她的诗歌艺术王国探访。于是,一个诗歌艺术王国之外的又一个诗歌艺术王国震撼了我。
当然,每个诗人都会受到纯真秉性的驱使,都渴望建立自己的诗歌艺术王国;有的诗人甚至认为自己已经建立了自己的诗歌艺术王国,比如夭折的诗人海子,但是他却不知道他的诗歌艺术王国是一种错觉,仅仅是一种艺术的错觉,而这种错觉成为生命生存的执拗的时候,最终会成为一种反艺术的力量,反人类的力量,把诗人自己的艺术生命与自然生命最终毁灭。诗歌方向一旦失去正确取向,就是这样的危险。因此,并不是所以的诗歌王国都能给予我如此强烈的震撼。甚至,有的诗人的艺术王国,经常十分令我感到担心与忧惧,让我不得不望而止步,或者敬而远之。
诗歌作为一门形而上的艺术形式的存在,其最艰难之处就在于如何排除形而上形成的假象的屏障,而其最美妙之处也在于,一旦排除掉形而上的假象的欺骗,而获得的那种无上美妙的、真实的、珍贵的、不是单单依靠物质追求可以赐予的那种巨大的庇佑。
而我进入陀娜的诗歌艺术王国,立即感到这种庇佑的存在。真正的诗歌艺术王国就是这样,具有祥云缭绕般的舒适与享有,而这种祥云缭绕的快慰,必须是具有相同习性的人、秉性醇厚的人也许才感应到,这是一种相同秉性之间的互相映照吧。
真正让我震撼的是,我们在交谈之后,在经过对她的诗歌作品进行分享之后,一个活在诗歌艺术王国之中的诗人出现了。
这太让我震撼了。
陀娜是置身于诗歌圈子之外的诗人,她保持着自己的独立性,而且对独立性的认识与爱护非常清醒,同时她又具有那种到达诗歌艺术极致的艺术信心。这是非常匹配的。而能认识到这一点的诗人,甚至是有名望的诗人,很多,但是能处理好两者关系的诗人很少见。许多具有抵达诗歌艺术极致信心的诗人,经常陷入不能有效保持诗歌艺术独立性的处境,因而失去成为诗歌艺术大师的可能性。这往往是当前中国诗歌,乃至世界诗歌无法大师辈出的困境。
处于诗歌艺术的范畴,并具有诗歌艺术的清醒,这是必须经过一种非常艰难的历练,才能抵达的境界,而这种境界隐匿在诗歌作品里,并形成作品中的骨感,由骨感而生成诗歌艺术王国光芒。
更然我震撼的是她的年轻。我为陀娜在如此年轻的时节能拥有如此明澈的诗歌艺术的清醒而震撼,因为这种清醒是我经过四十年社会人生实践、之后抛弃一切社会职务职业、又经过近十年专门的诗歌艺术实践探索,才获得的一种清醒啊。此时,我真有些嫉妒她。
我记得她第一次与我的交谈。她说:“我关注你好久了,你的诗歌具有大师的气度,虽然我说不出具体的,但我能懂得,能读懂。而且我的感觉告诉我,这是真实的感觉,而不是对你的恭维。”
我问她:“你对自己诗歌艺术目标有什么设计?”
她说:“我要做最棒的诗人。当然现在要首先超越你。”
我说:“你已经在超越我了。甚至你一直在超越大师,因为你一直在超越自己。这种诗歌艺术方向,会使你不断处于诗歌艺术的巅峰。你会不断跃上一个又一个巅峰。我相信你会成为名副其实的诗歌大师。”
我说这种话,既不是在故意与一个诗人调侃,更不是在虚与应付,我犯不着做这样。此时,我对她甚至充满畏惧与敬仰之心,正是后生可畏。这是我从她构建的诗歌艺术王国获得感觉。我相信这个感觉的准确。而往往是一种准确性,才会促使我做出一种判断,而这是一种对艺术品鉴赏之后,由艺术品的力感促使我做出的结论。
也许这就是来自两个诗歌艺术王国光芒的自然映照的结果。这是纯粹诗歌艺术之上的一种秉性相同的力量互相的砥砺。
这恰是一种自然而然产生的艺术震撼。这个结果里已经成功地排除掉功利性的诱惑与欺骗。我说的是排除掉,而不是对功利性的盲目的厌倦。厌倦,是艺术思维初级阶段的产物,盲目的厌倦依然是一种非诗歌艺术的混沌思维状态。而诗歌艺术的力量,却存在于对艺术作品功利性的警惕与排除,利用与转化,之后获得的一种纯粹与清醒。
我第一次欣赏陀娜的作品便被这种纯粹与清醒所吸引。这是我非常熟悉的,也是我一直在精心呵护与用心建造的诗歌艺术气场啊!没有想到在她的作品里会出现。
此后,我一直在关注陀娜的诗歌艺术,说白了,就是一直把进入她的诗歌艺术王国,作为一种震撼的继续延续,继续培养,继续分享。这是我构筑自己诗歌艺术王国一种获得资源的渠道吧。
她的诗歌一直在向一个个新高平稳运行,最近她问我:“你最近在干么?我的作品有进步吗?”
我说:“最近忙于搬家,不写诗了。”
她说:“不写诗?你能活下去吗?你感到你还活着吗?”
这是纯粹诗歌艺术王国之内的对话。这种对话,在有的诗人看来是幼稚的,在许多不写诗的人看来是可笑的,但是唯有我知道我们之间对话的诗歌艺术所具有的稳固与稳定性。对于我,不写诗就会活不下去的了解,这是一如陀娜这样活在纯粹诗歌艺术王国的人,才能洞悉真实。
她的话让我几天来的麻木的生命突然产生摇撼。是的,我只是几天没有写诗,已经感到活着的麻木与危机了。
诗歌是苏醒剂,是觉醒器。而唯有诗人才拥有这种苏醒与觉醒美妙的不断享有啊!她的话不由让我感到生为诗人的幸福与愉悦,活在诗歌艺术王国幸福与愉悦。
我决定开始写这篇评论。幸福者——诗。

二,陀娜其诗


诗歌死亡的假象一直有效地遮蔽着诗歌兴旺的真实,这是当前让人感到无比困惑的诗歌局面。
而诗歌批评与诗歌理论依然沉浸在学院模式,为制造学术成果而不得不寻章摘句。许多诗歌批评家只是把中小学老师批改作文的模式,上升到大学、研究生班的层次,模式依然没有改变,依然在为遣词造句寻找什么全新的理论结构。我经常在阅读那些研究诗歌技巧的评论面前感到惋惜、或顿然。为什么一直是这样?
当诗歌理论研究一如一个艰辛劳作的农民,把种地当做养家糊口的职业,那么理论研究必定会走圈子里的现成模式,走陈旧模式,走混碗饭吃的模式。而我们无法责怪这些诗歌研究者,因为他们的生命服从于自然生命的使命,服从于职业生命的使命,依然没有进入艺术生命的状态,自然不会服从艺术使命了。(关于自然生命、职业生命与艺术生命三者之间关系,以及相关的定义、理论体系的研究与阐述,请阅读《诗艺的图谱》金川著)。对此,既不能听之任之,又不能盲目地指责,我觉得必须用冷静的艺术的耐心去思考,去发掘其隐匿的金子。
因为诗歌艺术的觉醒正是生命巨大觉醒的表现。我们无法要求一个缺乏生命巨大觉醒的诗歌理论家,去关注诗歌艺术的觉醒。尽管理论家具有预见与洞悉的能力,但是,理论家也同样具有本学科系统的不可逾越屏障。诗歌理论,与诗歌创造的实践,所遵循的规律的一样的。
陀娜的诗歌,一直在受到她自觉的诗歌艺术觉醒的不断促进,她的作品所展示的艺术生命的宽度、长度与高度,在不断地蔓延。这是令我感到欣喜的地方。这个欣喜,是因为在印证我的诗歌理论模式的可信度。
作为一名年轻诗人,她很快越过海子诗歌现象的困惑期。这是一个非常值得陈述的节点。我在诗歌圈子里,在网络诗歌领域,见到许多被海子诗歌现象困住的年轻诗人,甚至有的诗歌爱好者就沦陷在海子诗歌现象的黑洞里,而不能自拔。有的人模仿海子,痛苦与困惑被生命自我内在的娇宠所纵容,已经滥用诗歌艺术。
海子的诗歌现象,就是当代中国诗歌在发展中,由于海子诗歌艺术探索的失败,造成生命的悲剧,由此代表了不断涌现的年轻诗人与诗歌爱好者,在进入诗歌艺术初期探索,所面临的困惑于无奈,而出现的一种恐惧与不安的情绪,又无法化解这个恐惧与不安,因此形成的一个巨大的艺术郁结。
诗歌黑洞,是指由于海子的诗歌现象,给中国诗歌带来一种艺术错觉的指向,进而许多诗歌爱好者,自觉不自觉地,把海子当做诗歌艺术的标杆,结果不断进入一个错觉所构建与延续的死穴之中。
关于这两个观点与定义,我曾经写过专门的论述与研究《是时候了,回归……》。而陀娜由于在进入诗歌艺术领域,一开始就保持了艺术的清澈,所以她在接触海子诗歌之后,便具有一种能量,极快地越过这个灰暗的时代。也就是,她能快速穿过自己青春期的灰暗的处境。
任何一个年轻的诗人,必然要经历这个灰暗的时代,这是属于自己诗歌艺术历程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梯。
而青春期的灰暗,是个不可逾越的自然的生理与心理阶段,这是由于年轻诗人本身年龄与阅历造成的灰暗,造成的不透明。这种不透明,是由于确失判断标准,或者是由于众多艺术标准尚未获得检验而造成的。而海子至死都没有走出自己青春的灰暗期,这个灰暗期由于他的艺术纯真不断挣扎、越挖越深,最终耗尽他的真纯,最终埋葬了他的自然生命。
在陀娜早期的诗歌,或者说前几年的诗歌里,这种青春期的灰暗,以及由此引发的艺术急躁,在她的作品里并没有成为主流的流露。我十分惊讶她的这种快速成熟的艺术力量。这也是我对她十分关注的原因。因为从客观上讲,一个诗人是以另一个逼自己状态更好的诗人为对手,以此激励自己诗歌艺术能量的萌生的。
也许,这种快速穿过青春灰暗期的能力,来自陀娜的艺术之家的涵养。陀娜生在一个文学艺术之家,这种环境给予的积淀,使她具有优越的清醒。或许,是因为她在进入诗歌艺术领域之初,就已经了解到诗歌圈子里的蔓延的弊端与困惑。甚至她已经看到,艺术圈子里的人们,一方面对现成的模式不可脱离,又为了艺术不得不与之保持距离,由此所造成困惑与痛苦的间接磨砺,一方面在阻止艺术的进步,一方面在消耗艺术家的自然生命的能量。
这种情景,陀娜跟我谈论过。
而许多诗人,却需要在很漫长的时间,需要付出很多努力与艰辛,才能获得与圈子保持足够距离,由此才能培养出较为稳定的艺术信心与耐心。
有一段时期,陀娜醉心于黑暗诗人特拉克尔的诗歌艺术魅力,接着她又进入茨维塔耶娃的诗歌艺术现象之中。她的这种诗歌艺术探索道路的经过,我曾经有过担心,因为年轻诗人在喜爱扬名天下的诗人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在被自己的喜爱所遮蔽。而人的一生,尤其是诗人的一生,往往就是在喜爱与被喜爱的遮蔽的交织之中,一方面获得艺术的庇佑与滋养,一方面受到悖逆艺术规律的惩罚。
海子也喜欢过特拉克尔。而特拉克尔的艺术力量,是由黑暗深处向外挣扎的过程,是分解黑暗、分享黑暗的过程,黑暗本身不是囚禁特拉克尔的藩篱,而是他的栖息地。特拉克尔在遭遇兄妹恋的痛苦,而由于当时特殊的社会环境,无法获得一种有效能量,来脱离这个痛苦的时候,黑暗给予他慰藉于支持。这是特拉克尔诗歌力量神秘性的所在。
而海子的艺术力量是投往黑暗深处的,是充满对黑暗的困惑与恐惧,黑暗作为一种事物本源存在的清晰度,海子依然看不到,更无法将黑暗成为一种缓解生命痛苦的庇佑所。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艺术方向。
在陀娜的诗歌作品中,那种充分享有事物本源力量的艺术喜悦随处流露,她一直在向高度自觉分享前进,因此她的作品即使许多稚嫩之作,却具有潜在艺术力量光芒的闪烁。
当代中国诗人,较有成就与影响的,比如陈先发的诗歌,一直存在着诗歌方向上难以扭转的错觉。这种错觉,往往把诗歌悬浮在艺术真实之上,而无法接近艺术的真实本原。
如果说,中国当代诗歌,早期是向上抒情空浮的运行,那么如海子,如陈先发,这种对黑暗、对痛苦、对灾难的抒情,由于无法解决艺术的错觉的遮蔽,就会形成向下抒情的空浮运行。
现在,是到了必须回答诗歌何为的时候了。诗歌何为?
我得出的回答将来自陀娜的诗歌。她的诗歌将对这个困惑无数诗人、困惑无数诗歌爱好者、也是困惑陀娜本人的问题作出回答。陀娜本人不知道自己的作品已经在准确地回答这个问题。
诗歌,是抒情。而古代诗人,寄情山水,抒发哀怨之情的时代,随着当代物质条件巨大改变,已经从客观上得以消失。现代诗人,尤其是西方现代诗人,抒情的目标已经进入人性的体积的扩充,从而为世界打开每个人,曾经被肉体一直封闭着的疆域。
一个当代诗人如果还像古代诗人写寄情山水抒发哀怨的诗歌,只能自斟自饮,或者自我玩赏,拿出来作为艺术品呈现,是会贻笑大方。这是因为,我们所处的时代,人类的情感已经从客观上大步推移。而人类的情感饥渴的存在,已经不是简单的哀怨,或者是对哀怨的陈旧的述说。这就是海子把哀怨挖掘成埋葬自我的坟墓的理论根源。
时代,人类的情怀已经变得更加广阔。这种广阔是由于物质的剧烈丰富,从而引起物欲的剧烈膨胀造成的。而当代诗人的抒情,就是给予这个剧烈饥渴予以充分的满足。而哀怨的抒情,却依然是对这个剧烈膨胀的观望、不解、恐惧、惧怕、以及由此产生的无奈与战栗。毫无疑问,这是每个人的幼稚时期的基本情感表现。而当代诗人,必须尽快越过这个幼稚,越过海子,而抵达特拉克尔;越过特拉克尔,而抵达当代的自己。
陀娜的诗歌已经做到这一点了。这是非常巨大的收获,可喜可贺的惊人之举。而也唯有像她,敢于坚持独立的、甚至显得有点孤立的诗歌艺术模式的诗人,才能有这种幸运与机缘吧。
诗歌永远是首先属于诗人,属于书写者自己的再生资源,也是从自我之中诞生的特殊财富。我把诗歌叫做再生资源,叫做特殊财富,是因为诗歌的产生,是诗人对对物质世界、物欲世界的充分享有而产生的结晶。诗歌不是想象之物,不是幻觉与空想的结果。
许多诗人,许多诗歌理论研究者,把诗歌当做纯粹形而上的产物来研究,甚至给写作者造成一种错觉,就是依靠想象就能写出好诗句。这是一个巨大的误区。诗歌永远是实践的产物,依靠诗人对自我现实生活中的一言一行的分享。这个分享,是由于解剖自己的言行,解剖自己的过程,之后再造自己言行,再造自己的过程,从这个意义上看,诗歌的进程,就是诗人自我分享能力培养与不断丰富的过程,分享能力越强大,再造能量越强大,那么诗歌之中诗意的含金量越高。
陀娜的诗歌,从一开始简单占有生活,已经成功地进入自觉地占有世界。这不是简单依靠想象,来对事物、人生做蜻蜓点水式的观察与思考,而是把生命自我的容积,与世界,与时间,与客观存在,与生死,与幸福苦难,进行有效的对接。
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种自觉性在她诗歌里的呈现,但是她不断在受益于这种呈现。这是任何一个诗人都会出现的蒙蔽,而这正是诗歌理论需要触及的清晰。当我看到这种巨大呈现普遍地在她新近的诗作中蔓延之时,甚至她最近写作状态种出现的舒适、安详,给予生命巨大滋润的愉悦,和这些幸福的洋溢,甚至使感到豁然开朗的欣慰。
这时,《幸福者·诗》自动跳出来的表述。仿佛是一个诗人诗歌实践,艺术分享的硕果,在自然说话。这是因为,她诗歌中的幸福感与满足感,极大地震慑了我,震慑了文字。

三,陀娜其幸福


其实,我们把诗歌叫做天堂、王国、圣殿,等等,无非依然是一种落入俗套的比喻,诗歌作为一种极致的艺术形式的存在,其情感的深度,如痛苦、绝望、死亡那样深邃,其诗意的视野如愉悦、幸福、富庶那样宽阔而悠远,其精妙如艺术、技艺、技巧本身的固有规律那样充满无限魅力。
写诗,无疑是人生在世,可以触及生命本真面貌最有效的模式。诗人是世上幸福极致的拥有者,如果不是这样的幸福在召唤、在撕裂与充盈诗人,一个人何必要放弃种种物欲的追求,而在这种让常人难以理解的模式中沉湎不已呢?
我遇见陀娜,其实就是遇见我自己分享的幸福。当我因陷入书写的困惑,而产生质疑与疑虑之时,遇见另一个不是我的人,却用几乎与我拥有的相同的模式在分享这种幸福,那么对这种幸福质疑,就会显示出一种全新的解剖,使幸福发生全新的变化,发生扩容,而更加真实、更加牢固起来。
诗人的幸福应该是相同的。因为诗人遭遇的痛苦是相同的,但是处理痛苦的方式不一样,与获得幸福的含金量就不一样,这样就拉开了诗人与诗人之间的距离。
在我与陀娜的交往之中,由于这种诗歌艺术模式及其相似,所以,我们似乎能在一个自由度相对宽阔的层面互相来往。这是艺术的自由被彼此占有之后,获得的一种人与人之间交往的轻松。
这种轻松本身就是诗意的一部分,本身含有对诗意的再理解。这是活在纯艺术世界里的人痛苦所在,也是幸福之杯被再度斟满的机缘所在。
我经常仰慕女诗人,她们有一种传统的优势。因为,或者是生理特点,或者是传统意义上的暗示,女人具有享乐的优势,这种优势使女性诗人更容易,在很短的时间之内,进入诗歌本真的界面,也就是使诗人能很快进入生命本真的界面。这是非常辉煌的景象。
生命,尤其是当代生命,其价值与意义,主要是享受、享乐、享有的层面的抵达。这是物质条件到达一个适合程度之后,必然出现的精神持有刻度。
陀娜是自由职业者,这非常适合进行诗歌艺术的分享。没有对职业选择的自由,必然受到职业的不自由的束缚,那么写诗就会因职业的束缚而自觉不自觉地沦落到把诗歌当做职业来对待的误区。
我记得去年冬天,她说她要停止打工,专门进行一番诗歌艺术思考与写作。她似乎已经顺利地解决好生存与艺术关系,这得益于她作为女诗人的优势,也得益于她超脱的诗歌艺术创作模式的设计。有时,驾驭生存的自由度与艺术度,就决定着诗人诗歌作品之中的诗意的丰富度与含金量。
仅就生命个体而言,诗人写什么诗歌,写怎样的诗歌,产生怎样的效果,那是诗人自己的事情。但是,诗歌作为一种艺术品,必将进入社会属性的参与。人作为群居动物的自然属性,决定人无法以个体绝对孤立地存在,而必须与群体保持关系,这个属性决定诗人的诗歌必将来自一个群体,来自个体与群体互相冲突、又互相关联。因此,诗歌作为纯粹个体生命的体验,必须包含有对与群体关系处理的姿态与有效模式,这一点将决定着诗歌作品是否具有让人震撼的诗意效果。而我欣慰地感到,陀娜的诗歌已经在这个准确而有效的模式上展开。这是幸福的。
幸福,是一种自由度的表达。一方面是处置物欲的自由度,一方面是在这个处置之中获得艺术价值的自由度。
许多专门从事物质创造过程的人,往往无法获得诗人这种幸福,那是因为劳动方式随着物质条件的改善而没有发生质变,而再度受到物欲的误导,使人类在摆脱人是劳动力这个痛苦的宿命的过程变得失效。
乔布斯死了,李开复患癌症了。职业可以造就巨大的物质价值,但是同时又是对自然生命的磨损与摧毁的过程。并不是作为脑力劳动者就比体力劳动者更幸福,不,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是两种外表不同的、但实质一样的、对生命无形摧残的生存方式。但物质越是发达,人的物欲急剧膨胀的时候,人会感到物质财富既是一种诱惑,又是一种毫无意义的可笑的存在。
但是发现这个可笑的是诗人。所以诗人是清醒者。而清醒者,必将幸福着,成为幸福的领跑者。
或者诗人会很快发现幸福很沉重,而又有能力扔掉这个幸福。
这是从事物质产品制造者无法获得的轻松。当我们面对现实,不难发现,物质条件如此丰富,而社会制度的弊端却暴露的越来明显,无论穷人富人,不穷不富的人,都活的艰难而沉重,其根本原因是模式的失效,是在受到自然规律的制约。
艺术规律,诗歌艺术规律,生命规律,自然规律,有着本质的一致。而诗人是在这个个规律面前的清醒者。
许多诗歌现象已经使诗歌发生误导。我们无法唤醒许多诗人,以及诗歌爱好者从这个误导中获得清澈,因为一个人的生命历程不是另一个人的清醒可以取代的。每个人,必须在每个人获得清澈中,获得自己幸福的含金量,但这将不得不打上属于自我的、而非他人的标志。
诗人翻译家黄灿然说:当诗人没什么可耻的。他说这话,是由于当下的诗人实在被人瞧不起,才有感而发的。诗人,那些手握一门艺术的美妙,却混迹于诗歌圈子,如同诗歌文痞,这种人实在太多,才把诗人这个纯粹的名字所玷污。或者,这个玷污其实正是诗意的另一种美妙,正如当代文明制造当代无数摧残生命属性的垃圾,现在这些垃圾正成为诗人,真正的觉醒的诗人的艺术素材。对于真正的诗人,世上一切存在,都将是诗意的资源与原料。唯有此,足显诗人的襟怀。而襟怀是否达到这个境界,恰是诗歌的目的。
而唯有纯粹的诗人,才有这样的幸运。纯诗人,具有的襟怀使个体生命出现零自己都惊讶的光泽。这是幸福之光的闪烁。纯粹的诗人,让人仰慕,做不到这一点,就不配是纯粹的诗人,至少纯粹得不够。
陀娜将为属于自己的标志,在黑土地,在诗意的王国,而痛苦,而绝望,而恐惧,因为这是没个诗人必须接纳的情感世界的真实,这也是人生的果实,这些果实有时无处不在,有时是半熟不熟的,有时是青涩的,有时是熟透的。作为一个当代诗人,她已经在有效地摘取,并在有效的加工、酿制,尽管这些工艺,还依具有她个体生命的太多的属性,但是她已经走在与群体生命属性相融合,相互化的清醒的运行模式之上。
幸福,这就是诗人的幸福,也是必将与世界,与众生一起获得一门诗歌艺术的庇佑与滋润的幸福。
幸福的人,写诗吧!因为当我们苦苦追求的东西,在瞬间变得什么不是的时候,那个巨大的、曾经潜伏着的、叫做痛苦的东西,需要一中驯顺的力量,而诗歌恰好就这个力量的源泉。
幸福是一种容易变得陈旧与沉重的存在,就像人的生存与年龄一样,就像人的情感与经历一样,就像人思想与模式一样,而我们求助于诗歌艺术,就是发现这种陈旧,更新这种陈旧,使幸福不断处于新美的层面。
而唯有诗人能拥有这种幸运乎?诗人,不断获得全新幸福的标杆而已。
而正如荷尔德林所说,人,诗意的栖息。诗意,本来是人性的一种天然属性,无非被人自身的人为的扭曲遮蔽而已,而幸福者就是善于不断解除遮蔽,而获得一种存在的明澈。
人,生而幸福。这是生命本源所赋予的意义。从这个意义看:幸福者,诗。

        二〇一三年十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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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川诗歌 金川诗歌 发布于2013-10-24 20:4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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