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

春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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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这不是春天

这不是生命的季节

谁在说这是一个优雅的世界

我在四周，看不见任何新的气息

一年四季，绿色都在泼洒

谁能承受这样的虚假

我藏在春天的腹部，偷窥春天的脚步

却发现春天已经苍老，在我的怀里奄奄一息

 

窗外的呼喊，有点迷乱

这不是上帝发出的声响

紫苜蓿、蒲公英、油菜花

诸多代表伟大生命的植物

在我的身边静静地站立

它们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告诉人类

它们已经把水和土粘合成佛像

就在这里，种着一株忧伤

 

春天，这不是春天

这不是生命的季节

一切都开始昏睡

对着朝阳与晚霞

只会数墙壁上的斑点

云在咆哮，虎在咆哮

在不同的地方

没有人明白它们的成长

       2

谁还在春天植树

为了来年街道的凄凉

钢铁制作的城堡把人类

禁锢在方寸大小的房间

这里有古老的书籍

有一只地球仪供人类想象

人类锁住自己的足迹

在这个春天，害怕它们发芽

 

谁在改变春天的象征

在这样阳光明媚的季节

沉湎冬天的寒冷

那一望无际的风筝

 

 

在眺望，眺望过去

还是眺望你们不再懵懂的心

人类的心脏，在此时

飞溅不出河水的波澜

 

谁的手中拿着圆规

在地球上画着一个没有人懂的圆圈

圈住那棵曾经缠绕着童年的树

谁还在树下午睡

伴着几颗石子，几捆黑色的柴

春天，这不是春天

人类看不见这样的沉默

还是我故用笔墨画一个重复的冬天

 

斧子被谁插在了山坡

在这个季节长出柳树的叶

春天，这不是春天

这里没有生命的脚迹

谁在拔起世界的身体

抛向被黑土地霸占的西西伯利亚

俄罗斯在遥远的冬天沉睡

上帝的钟声敲不醒这个民族

         3

春天，这里不是春天

热带雨林没有瓢泼大雨

成批的地衣在迷睡时死去

这里没有刚刚诞生的火把

在原野上，找不到熟悉的记忆

尽管那株兰花的脚爬出了泥土

但我不承认这就是春天的象征

 

我犹如置身于冰川世纪

几百万年，它的寒冷还没有退却

正午的太阳依旧照在我的身上

可我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

我不知是谁过滤掉春天

从而挖走春天的特征

在日复一日的黄昏行走，云在上空

哀悼这一个没有雨的春天

 

春天，这里不是春天

这不是生命的季节

公交车载着思维杂乱的人类

在疲惫的公路上哀戚地行走

阳光穿透云层，在这个世界

照不出一个思想着的头脑

春天似乎累了，在这块土地

不再给堆在墙角的芦苇供养水分

 

我在春天的怀里寻找春天的呼吸

花园的门停歇在黄昏的脚下

杜鹃花在另一个世界吐着红色

可是，我依旧看不到人类脸上的喜悦

亚洲的地图，被谁高搁在祖先的案上

我的手掌张开一幅种满坟墓的草原

它不属于春天，在这个险隘的关口

固守着冬天被霜侵染的柿子树

           4

明媚刺眼，这不是生命的特征

你们还说要去踏青，在田野的深处

可是，你们绝不会想到泉水

已经在山洞口中陈述这个季节已经枯竭

笛子从墙壁的裂缝中吹出忧伤

春天，这不是春天

这不是生命成长的季节

一个忧伤的孩子，却在此刻永远地诞生

 

春天，一个如此亲切的名字

却在人类的口里变了味道

泥墙上，土蜂找不到安家的切口

它们拖着疲惫的翅膀在夜里

开始怀疑春天的存在

我的手中握不住逝去的时光

在油菜花地里，抓不出一块带有芬香的土

春天，这里不是春天

 

我倒在了春天里

对着自制的地图，寻不到优雅

一条路，延伸在太阳穴的深处

我走在里面，想把春天安放在这里

可是，这不是春天

这不是生命的季节

一扇窗空露着生锈的肋骨

在春天的面纱里，长出蜿蜒的尾巴

 

春天，这里不是春天

这不是生命的季节

我放慢脚步，手握一把斧子

我要劈开春天的大脑，挖出春天的脑髓

春天，这里不是春天；可是，我还在寻找

寻找漫天的云朵，为那些无家可归的土蜂

推开春天的大门，安放它们生命的疲惫

 

春天完了

在泉水高耸的耳朵里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