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像从前一样站在你的身旁一一To A Lady In My Life

　

             

　　                                  就让我像从前一样站在你的身旁

　                                        　一一To A Lady In My Life
　　
　                                                                                                                     　蔡爱军　　

　　前天上午，在商場柜臺用手机接上＂旭日Sunrise"木质小音箱，兴之所致听瑞典摇滚乐队Roxette的歌曲《 I 'll stand by you》，"Oh , why you look so sad , / The tears are in your eyes , / Come on and come to me now./ Don't be ashamed to cry ,/ Let me see you through, / Cause I've seen the dark side too./ ......",听得心潮起伏，想着我也渴望站在生命中親親的大姐的身旁，像从前一样，尤其是＂最後一次見到妳却是这样的模样＂！
       这些天一直在用尽心力书写并修改長長的文章，《我曾经不只一次一一谨以此向我的靑春致敬并回复云兰同学》，直到昨天下午才真正整理得非常完美！当我要回忆我的靑春的时候，我只需要一遍遍地阅读我的文章好了，它们就是我一页页展开的心灵！写完后，我想，何不再用一首诗歌来表达尽我最后一次在親親的大姐家裡見到她的傷感之極的心情呢？在文章里我并没有表达尽呢！　　
　　那是1994年9月30日上午，我去之前应该给她去过一封信，告诉她我会在那天上午去她家，希望分别近九个月后再見一面，所以她那天在家裡。我轻轻地敲门，她妈微笑着让我进去。我说：＂伯伯，您好！我是来看看大姐的，1月3日和她分别之后一直未見到她，我也经常在外地出差，我很想見她一面，她在吗？＂她妈说在，在几步远的房间里。一一二十多年过去了，那天見面的情景，我依然想起来伤感之极！她就是关着房门不出来，房里坐着的是她的丈夫吧，我扫了一眼的，房里静悄悄的，我只有和她妈妈有一句没一句地説着话儿。她妈挺喜欢我的，因为一直感激我在厦门和福州那几天对她女儿的悉心照顾并护送她女儿平安回家！之前的五一节期间，我请假从河南安阳回武汉，又来她家一次，她妈很热情地做饭給我吃，说大姐仍在苏州，我失望之极！临走时，她妈非要送一大块腊肉给我，我欣然收下了，想着当我吃起腊肉的时候就可以想到大姐喔！　　

　　那天，她為什麽躲著我不出来？她知道我一定会来的。我一进门，还没在客厅落坐，就听＂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了。她妈和我坐在狭小的客厅的饭桌边说着话，而我，心里乱极了却只能装着平静。她妈说她又结婚了，已怀孕两三个月。一下子，我脑子蒙蒙地坐在那儿。其实，我早已不抱多少希望了，只是倔强的我有些不甘心！我不是没有努力过，我一直都在寻找她，可是我从事的测绘工作决定了我必須经常出差在外，而且在外一呆就是两三个月！而且，我也已经摸不着她的心了，一直不見面，也見不着她的面，到底是為什麽？我错了吗？她错了吗？不能想，也无法去想，因为我一直在寻找她却根本寻找不到！那年八月，在河南安阳钢铁公司的测绘工地宿舍一楼里，我为她写下第一首诗歌《路》，“你问我从哪里来/ 我就指着一条路/ 你问我到哪里去/ 我还是指着那条路/ 你说什么也看不见/ 我说你走近一点吧/ 我早已泪水涟涟”……后来，在生命里的龙潭镇，因为觉得这首诗歌创作得很朦胧也很经典，对亲亲的大姐的思念难以释怀，我又依此创作了同名英文诗歌《A road》。其实，我们已经离开很多年了，我只是难以释怀我们的那段共同的青春！也许，“那些日子只是你生命热烈的过往”，于我，却是所有的付出和生命的全部！在我的青春里，只有那一段是最最美丽的，美丽得让我心疼又心碎，虽然我们相处的日子只有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　　
　　突然，門開了，她＂呜呜呜＂地哭着，用手掩著面冲出躲着我的房间，迅速地跑进离我不远的卫生间，开始放声痛哭。那时武汉巿居民家的房子都不大，单位建的楼房，她家住五楼，两室一厅，六十平米的样子，客厅不大，所以她跑过我的身边时就一两秒的工夫，因為用手掩着面，＂我还没有看清妳曾经美丽的脸庞＂！一一我真是心乱如麻，听着她哭泣的声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妈也不知所措。“我怎么忍心你会这样地难过/ 生命之中我们曾经一起走过”，也许，正是我的到来才让她如此地伤心。我只有起身。卫生间的门半开着，我只能看到她身体止不住颤抖的侧影，她的曾经梳理分明喜爱用黑色发髺扎起来的長发有些乱了，而我，已没有勇气也没有必要像从前一样為她輕輕地拢起。可是，可是在我的内心深处，How much，Just like before ，how much I would stand by you ！“ 就让我像从前一样站在你的身旁/ 让我拢起你的长发闻着你的芳香/ 让我们再次将那些歌儿一唱再唱/ 直到黑夜来临淹没你所有的沧桑”！　　
　　我站在门边，“大姐，”，我也是悲痛难语，“我走了，愿你一切都好，愿你幸福！”大姐“呜呜呜”地哭得更厉害了，“一一嗯！”地答应了我一声。一一我们分别不到九个月，却一切都变了！ 1994年1月3日下午，大姐為我照完最后一张柯达胶片，就在汉口宝丰路口的公交车旁，按下快门时，她的左手中指挡住了镜头的左下角，因為要分别了，因為她要取出胶卷交给我冲洗而比较匆忙吧！这样，一直到我终于看到她“这样地止不住地忧伤”的1994年9月30日，之间近九个月的漫长日子啊，我们竟然再没見面，也無半点直接的联系！至今那張相片还在，还保留在我的新浪博客的“图片”里，她的温柔的手指也永远地留在了她為我照的相片里！每次翻出那張相片，我都会，一一此刻，我的泪水已经流下来，親親的大姐哟，“不要让我一个人孤独时泪落成行”！　　
　　如果那时有电话联系，该多好啊！她家没有装电话，我一个人和七十多岁的婆婆相依為命地住在汉阳，更是没有！再说，就算有电话联系，谁知道会怎样呢？如果我不用等到1月9日星期天休息才去她家找她，该多好啊！两卷胶卷共72張相片，1月5日就洗好了，為她加印的四張八寸大相片，6日就拿到了，她是7日一句不留地离开武汉独自去苏州的，一一可是这些，我只是9日喜滋滋地去她家时才知道的啊！人生無法假设，也不能重来，一切就这样地错过，我的靑春就这样在無止尽的煎熬中蹉跎！　　

　　一一幸好，还有诗歌。只有在诗歌里，我才可以一遍遍地对她说：“不是等我这顆心被岁月默默埋葬/ 不是等你老了才来将我念念不忘/ 不要让我一个人孤独时泪落成行/ 就让我像从前一样站在你的身旁”！而她，并不知道。这些年，给亲亲的大姐写过几次信，通过邮政快递EMS寄过写给她的一些诗稿，不知收到没有，反正从来不回复！也许她还在“恼怒”我在生命里的龙潭镇的那段沉默的生活，一一可是，我错了吗？那是我最最骄傲的青春，我的生命不在别处就在那里！她那样“侮辱”我，我也愤怒了！所以1999年6月6日从南京回来后，我发誓不再去她家找她，我一定要混出点模样儿出来给她看看！　
　　这首诗歌《就讓我像從前一樣站在妳的身旁》，就是想记录下1994年9月30日最后一次看到她哭泣不已的侧影，我只有站在卫生间门外绝望也哀怨地望着她的心情，和我内心里想要对她的深情表達！可是，我心底想得再多，我曾想握住她曾经温柔的手，我曾想和她轻轻地说些话儿，在那种突然出现的情况下，我能对她做什么？我能对她说什么？也许，那一刻，親親的大姐真的無法面对我！“也許妳不再相信有些愛地久天長/ 我抛开一切也打不開妳深深的窗”，而我，“多麽想像從前一樣站在妳的身旁/ 等著妳挽起我的胳膊並著我肩膀”！
       多少年过去，再大的热情也会化為灰烬。写完这句，我的眼底已是一片晶莹。我并不想念她一一我生命中亲亲的大姐，我在欺骗我自己吗？如果有一天，她就坐在我的面前，我还会感动吗？我会流泪吗？我会渴望着＂等著妳挽起我的胳膊並著我肩膀＂吗？日复一日的生活会磨灭所有的热情。记得她在1999年2月給还在南京巿龍潭镇的我的最后一封信里，非常坚决地告诉我，不要再来打扰她，因為她不愿与我这样的＂神经病＂，这样＂是螳螂挡车＂的不思悔改顽固不化的人有任何牵连！犹如文化大革命时期的阶级斗争，她下了决心也铁了颗心要与我划清界限！她的成长岁月里经历过文革，而我，七十年代初生人，只是小时候五六岁时，晚上所有小队里的上幼儿园或上学的小孩汇合大队里的小孩们，在大人的带领下，排成一长串或两串队伍整齐地行进在横贯大队傍着小河的宽阔的土路上，一个个握紧拳头，扯开喉咙高声呼喊口号，＂打倒四人帮＂，＂打倒***＂！那时的村庄，应该在夜夜哀鸣，日日哭泣，因為那个年代就是在瞎斗争，穷折腾！我们经常没饭吃，没鞋穿，但每天精神抖擞，群情激昂！我们只是扫到了一点文革的尾巴，所以，我能理解亲亲的大姐对我的＂恼怒＂，她一定＂恨铁不成钢＂！也许，这也是她后来一直不给我回信的原因吧。可是，我会打扰她吗？！我错了吗？！我也有我的坚持，而且，我必須坚持，因為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并不想念她，也许，我只是借她想念我们的那段不复重来的美丽也忧伤的青春！我只是想通过这样的穿透我心灵的文字来力图写尽我的青春，写出我们这些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生人的一代人的热烈的青春！想起了童安格的《最后一首歌》，＂这是我為妳最后所写下的歌，/ 带着伤感的心消失在人群中。/ 仿佛一切变迁得难以再琢磨，/ 妳我还能说些什么？/......"。一一是啊，多少年过去，我已無话可说。但愿这首诗歌是為她写下的最后一首歌，从此，我不再想起，而不管我已经不只一次地泪水流落，我的悲伤成河！在这个世界上，谁会有我这样的伤心？谁能对她如此地深情？！也许，再没有一个人，而我，只是舍不下我的那一段和她共有的青春！
       就像台湾歌手齐秦在歌曲《狂流》里唱的，＂没有人能挽回时间的狂流，/ 没有人能誓言相許永不分離，/ 是我的錯，是妳錯過，/ 喔喔，....../ 没有人能挽回时间的狂流，/ 没有人能了解聚散之间的定义，/ 太多遺憾，太多傷感，/ 留在心中，像一道狂流！＂記得1988年下半年那阵，满街都是齐秦牵着一匹狼放声咆哮也凄凉沧桑的歌声，满街都似涌动着一道道＂狂流＂！每次聽來，我的泪水總會不經意地濕潤眼眶。我一直在想：生命中親親的大姐那年為什麽會决定不等到我去她家而独自一个人离开？她一定觉得，我只是她口口声声甜甜地喊着的＂小家伙＂，只是热烈地＂等着妳挽起我的胳膊并着我肩膀＂的却注定了哀傷的過客？以為我空有满腹热情却不知我一直胸怀太多敢于肩扛的责任？而那些责任，在她眼里又是一片縹緲？再説，我用尽心力书写的那些诗歌又算什么？欣賞归欣賞，当不了半口饭吃！而且，我和我的家庭条件就摆在那里，我一直在漢陽和七十多岁的婆婆相依為命地生活着，我是誰？她看不到我的未來，或許我们本來就没有未來。可是，那年她為什麽總是那麽主動且熱情？Maybe,"Love is a easy game to play.",正如The Beatles樂隊在《Yesterday》里感叹的，愛只是一场好玩的游戏，而我不会，也玩不起。多少年过去，我仍然很受傷，也不只一次地在詩歌里叹息，＂不是等我這顆心被歲月默默埋葬/ 不是等妳老了才來將我念念不忘＂！一一也許，這就是生活，失去了一切才是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