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的壳

蜗牛的壳       

黎明在五点敲响，
我如约走下屋前的石阶，
你在乌云的眼缝里，
垂下长长、亮晶晶的睫毛。
你的触角轻易刺穿三百页厚的松树林；
额头垂至冰凉的河床；
无数只手，探入棕熊
新换的灌木丛中，
令其微微发热，
在风中撒出一把雪尘。

正午缄默地滑过12点。
巨手恼怒地摆弄着那顽固的铁皮房。
固执的人儿，
不惜做个矿工，跳进深深的烟囱；
或是化作水，誓要渗透密室的窗子。
唉！徒劳无功，
黑布下的窃窃私语，
宛如帘后的倩影。

黄昏开始不耐烦地扯你的衣袖，
我们仍在门前讨价还价，
你严厉地警告道：
时间不多了，我不能和秘密作伴。
我仍在犹豫，你却已夺过钥匙。
像个女主人般地冲进书房，
你发现书架上有太多关于你的日记。
我们在炉火旁畅饮，
在天鹅绒上结合。

月亮左手挽着午夜，
右手牵着梦。
是应怪我疏忽，还是怨你好奇？
你这放肆的冒险家。
告别的吻在耳际余温尚存，
你的眼泪滴落在
那没有入口的地下室里。
黎明在五点敲响，
我如约走下台阶，
身后是只有一个主人的房子。

5/9/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