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记之我在人群中孤独

我在人群中孤独。这些不期而遇，突然而至的访客，是我的朋友和同学。在白天他们把我的家当作夜店。三五成群。疯狂玩乐。好像我是店主，他们是来玩的顾客。我还没睡醒。看到他们我真高兴。我想他们。我想再用早年的热情招待他们。地上铺上好几层草席。我有很多床被子，我要让他们都别走。大家晚上就打通铺住下来。这种朴实，将被证明过于寒酸。

他们已不习惯简朴的夜晚。没人对我的热情给以回应。我四处照应他们。就好像他们是树。我走在静静的树林，他们那么开心，三五成群，而我听不到声音。终于我感觉灰心无聊。我要出去。只希望他们在我家不要乱动我的书，其余任由他们吧。

一位年轻的女士，她是会计。也许是管钱的出纳。我们坐下来。一共三个人。开始算账。给我钱的人永不会出面。我很累。这些欠我钱的人，让我等到现在。这位女士笑着说是我同学派他来。可应当是欠我钱的人付钱啊，为什么变成了同学？难道那些负债人，喝过血又躲赖了？偿还与支付，永远都是我们自己人，或我们自身？我们闭上眼，他们从左手拿给我们右手。我急用，收下，我不安，愧疚。拿钱从来没让我轻松或高兴过。

我作会计时。每次拿到钱，一打打一叠叠经手，完了，立马洗手。这个世界只有钱最搞不明来路。经过最多人的书，制造最多纷忧。

帮我数数，有五整打。还有这些零头。我太累，脑子转不动，我数不清。为什么不把所有账一起算清再给我？算一笔给一笔，我太累。我脑子转不动。点钱让我烦躁。这种折磨像是用钱做刀片，一片一片割我灵魂，世界被割裂了。这么多账永远结不清。给完一笔就走人。作几辈子奴隶人，只拿到一辈子钱。

游荡在大堤下的村镇。我孤独找寻着回家的路。一个人行进，走过陌生的人群。走过陌生的街道。走过村镇的尽头就要看不到人。我要去的地方怎么走？你们说很近，可我总不相信，这种欺骗像安慰。在我家的人，应该都走了。回到空荡荡的家，我一定会想他们。可我真不知道我能否回到家。

2014.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