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三》和《刺猬》

世界三

归零的人
待宰的猪
想入非非的狮子
塑造又毁灭的上善之水
生于七十年代
——这个世界是假的

这个世界是假的假的
无常的我们
犹如假象或假想水面
被消灭或被再现的
那一滴轮回的
……梦幻泡影
历史的幻灯片
宇内的梯形台

我，不灭。不灭！
因为我在。我在零里
真实的零里埋首种植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种心得心，种大悲悯
得大欢喜

世界有三
哦！第六交响曲
那无以名之却互为流淌创生的
石上清泉……我，须臾之物
却妄想在有生之年，复活无限
无限的我们，出生入死的我们
与良莠不齐却互为塑造遗存的
诗。局时
这世界的真伪：一、二、三
命名或否定，果真重要吗？


刺猬
——写给同路人

昨夜，较真
且打破沙锅的车灯，将我
和你，变成一对黑暗刺猬

因为黑暗，我们彼此看不清
因为混沌，我们尖锐而伤情
这个世界提供多种语言、月光与娱乐
却时刻背弃初心的梦想、理解与历程

我想说的是：闭嘴与沉默，甚至埋没
而你申辩的：却是自我、批判，或者匹配
鸡和鸭，不说同一种语言
女人与男人，无言同一种悲凉蜕变
但我们是一对嚣张跋扈的黑暗刺猬

我想起了诸多往事，沉闷自缚的前半生
叙述有时果真重要，中庸与无常其实很普通
很日常……他的《印花集》，或也是一枚枚
刺猬的蛋、恐龙的蛋，或某个虚拟的神兽之蛋
我懒得鉴别，就像懒得争辩自我存在的荒诞性

该死的我、较真的我，装得下人间、天堂，就该装得下
地狱和炼狱。人间的故事起起伏伏，论述的手脚高高低低
其实我们的确是两种刺猬，你拔我的刺，我拔你的刺
尤如你曾写下的“满纸荒唐言”，尤如我曾写的“都言作者痴”
殊路同归。现在，你终于闭嘴并下车了

回家，回家。而我也在咽喉肿痛的暗哑夜色里
阑珊漫步，家就在前方
复杂的我们，热衷追寻争辩的我们
怀揣赤子之心涂抹春秋的我们
各自回家了。所谓的“刺猬”
不过一场撞到南墙的南柯梦罢了



2017年6月18-19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