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詹姆斯·赖特《[size=10.5pt]在明尼苏达州的松树岛,躺在威廉达菲农场的吊床上》
[size=10.5pt] 在明尼苏达州的松树岛,躺在威廉·达菲农场的吊床上
[size=10.5pt] 头顶之上,我看见那只青铜色的蝴蝶,
休憩在黑色的树干,
似绿荫中的叶子拂动。
沿着空屋后狭深的山谷,
牛铃一声一声
走进下午的深处。
我的右边,
两棵松树间的一片阳光下,
去年落下的马粪
燃烧成金色的石块。
我斜躺着,暮色渐暗着降临。
一只老鹰飘过上空,寻找归巢。
我虚掷了我的一生。
好多回,每次重读这首诗,我都被它深深迷住了。它让我闻到一种气息。一种乡间泥土的气息,亲切,沁入肺腑。
山间高树密布,林间铺满落叶,花蝴蝶停歇在树干上,一歇就是一晌,蝴蝶慵懒的样子叫你心驰神往。现在,你置身的是美国一处农场,如果放松,走心,你还能感到有微凉潮湿糜烂的气息扑面而来。稍远一点,是寂静的乡村,时常能闻到鸡鸣狗吠声,乡间土路上,牛踱着步子,铃铛由远而近,路边上一堆一堆黝黑或淡黄的牛粪,像一只一只伏在地上的大蘑菇,散发青草的香味。当然,这些奇特的气息部分来自实感,部分来自想象。
那个浮想联翩的人是个诗人,他正躺在两棵松树间连起的吊床上。眼睛微闭,到处流连,他惊喜一堆马粪在金色阳光下熠熠闪光,细闻,还有淡淡的腥臊味,刺得鼻子有点痒。暮色渐浓时,他看见一只老鹰在空中盘旋,日出觅食,日落归巢,自然作息,日子咸淡相宜,有滋有味。他睁开眼睛,盯着盘旋的老鹰,老看,长久地出神。此景,真乃“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此情此景,赖特变成了陶潜,一个美国佬偷来了一颗隐逸者的心。
天空。蝴蝶。松树。牛铃。马粪。老鹰。农场。一切的一切,相依相安,灵魂出窍,瞬间永恒。
此处,便是天堂。
他处,一天,一年,或者一生,忙碌而繁杂,身和心相左,把生命给辜负了。
从梭罗的瓦尔登湖到赖特的达菲农场的吊床,预示着后工业时代的人们,心灵无所归依,渴望觅得一方天地得以安放。此诗宛若一泓清泉,汩汩流淌,生命的清音,在我们的耳边,久久回响。
视觉和听觉的天空,仿佛开了一扇窗,一缕天光照亮了我们幽暗的生命。
寻找归巢的老鹰,也许会告诉你----
今生哪儿虚掷,余欢何处尽享。
[ 本帖最后由 石买生 于 2017-5-10 06:3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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