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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欲晚】

无数山楼 发表于: 2017-4-25 20:11 来源: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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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雨后,院子里的草木都长出一大截,日子的墨也如明后的茶越研越浓,即便天上仍阴云不定,通过雨水往日子里注入季节轮回无尽的苦恼。草木的颜色在不断加深,然后为时光一截又一截往上拔着。好像在说,看吧!我已经把我之中的一切给这世界。

      近日不时阴雨,四周黏糊糊的,笼在词语潮湿的修饰之下。这个形容客观环境的词总是带出某种更为具体的心理感受,容易让人联想到风湿痛,联想到迷雾的深和剧中那些湿漉漉的面孔,他们在历史的天空下飘荡着。用来形容时代特征也显得很合适,提速地生存的日子,生命内部的原始海洋、河流、水分、泪水等一切柔性的东西被挤压,每片时间片段上都是生命事件的潮湿。我们这些生命个体,浸泡在社会的欲望、名称、意义里面,潮湿是一种社会形态下的无奈选择,它貌似提供了将我们从潮湿中分离出来的解,可这些定向的解不过是潮湿的变异体形式罢了。

      街头,看见樱桃的红时,我正孤独着,想起往年,想起这醒目的标志在一年年的季节轮转下转走几多悲伤和易逝年华。翻开记事账本,街角叫卖声在次数上重复着,看来又得添上一笔了。是啊!樱桃红了,句子“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下从账本的底子露出,一个依附原生事物的世界本质。我倒不觉得在樱桃与芭蕉间有谓突兀的事实形态,感觉是两个生命事件之间的自然过渡,我们似乎在这段过渡时光内可以彼此看到对方,或说季节的转弯处是我们的遇见。读空中雁鸣阵阵,落下回忆的雨。春欲晚,起于植物的红和绿的颜色,我把上面的句子略略改动:樱桃红透春欲晚,芭蕉新绿夏已近。樱桃红透是因,雨打芭蕉是因的延续,是我想的呼应,我的孤独雨声为颜色所强调着,也将远和近连在一起。

      我是孤独的,我是自由的。惟其如此,才能主宰自己、维系生命的完整和意义解体后的自在,让孤独保持一种纯粹,而不是被喧嚣涂抹、撕裂、支离破碎。当然,说“主宰”、“维系”啥的,好像我在词语世界之外能自由地描述对象。事实上,很难捕捉到词语表达的对象,因为我们难以从对象中摆脱出来。纯粹的孤独是自由,由是我们愈加接近事物的本然,接近生命的起点。

      春天渐去,不是流光把人抛,是时间的连续性拉出一段显性的距离。作为一个因果性事件,是我们对因的不觉和逃离,我不愿将雨、潮湿、樱桃、芭蕉纳入到“春欲晚”的事件里作心理分析,掀开潮湿的外在,才能看见,因的底部是我们的同在。

      注:2017.4.25

[ 本帖最后由 无数山楼 于 2017-4-26 11:5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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