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头等大事

《国人头等大事》

作者：三远


[size=10.5pt]1   国人头等大事

“饭吃了你没有”
“吃过了”
“你呢”
“也吃过了”
无论时辰是否已过
这是路遇熟人时
第一个互相问答
如此两人似乎心安理得了
然后再谈天气
小道新闻
或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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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0.5pt]2   这路    这家

就是每一步的当下
当下的每一步
但也别忘了
你所要去的源头也在当下
而你将来归宿的大海其实也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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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0.5pt]3    放慢


放慢追赶前景的脚步
不妨停一会，回头看去——
啊，向你追赶而来的座座坟墓
此刻在你身边发出的喘息
放慢，再放慢一些
或干脆躺下休息一会
如果坟墓等得不耐烦了
那就让它们自己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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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0.5pt]4   探访

每晚你准时出现，那个朦胧的年月
在二楼这个爬满青藤的窗口
（像镜中的花影）
我在国外老想你
十年了，你还在吗？
噢，你不在了
是的，我来看你了
看你的不在
远远的这个窗口还在
即便将来这个窗口不在了
这个地点还会在
我还会来看你
看你的不在

看你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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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0.5pt]5   变迁


沿着318国道或104省道
不断向郊野扩建住宅，机构，生化厂房，度假休闲疗养所，还有功德林，坟地
旧城的人烟变得越来越稀少
好像回到了恍如隔世的旧社会
慢慢的一只外来的骆驼，背着夕阳
在这里唱起了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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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0.5pt]6    我并不担忧

我并不担忧我的周遭草木疯长
有野蜂飞来拷问我或有蝴蝶调戏我
我担扰这越来越沙化的土壤
不时有阴间的锁链像蛇一样钻出地表
向迷路的下一代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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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0.5pt]7    暗世之恋

她常在你的背后
轻轻咳嗽
当然大都是装假的，况且有夜庇护
直到有一次她真的咳出了血来
因为爱你，而你始终没有看清过这张爱的脸
她死后，你感到这个女子怪可惜的
你偷偷地叫了一些房头和尚为她做了一次超度
但每当你走在这条青草小路或想起她时
她就会在你的背后
轻轻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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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0.5pt]8    打坐的石头

当我用灯盏------
去照身边这块花草丛中入定的石头
发现石头内心忽然流出一个恐慌的影子
它逃躲的身姿比灯盏的移照还快
（幸好还能瞥见她的尾巴）
但无论如何，要看石头的颜面
因为石头还在老地方打坐
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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