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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诗人槟郎

槟郎 发表于: 2016-12-21 19:09 来源: 今天

旅游诗人槟郎
  15中文师范 彭善辉
  学习“旅游文学”这门课,其实是一种偶然。暑假里对着电脑紧张地“抢课”,看着“旅游文学”这门课仅剩下一个名额的时候,我眼疾手快地将它“拿下了”。后来才知道,这么十分受欢迎的选修课是李槟老师开设的。早就在学长学姐口中听说李槟老师的旅游诗歌独具魅力,他对人生与旅游甚至宗教都有与众不同的见解。不得不说,我是幸运的,幸运地成为了李槟老师的学生,也成为了这位笔名为槟郎的诗人的忠实读者。
  槟郎的课堂生动幽默。他教授旅游文学理论,介绍南京等地名胜,再就是他的旅游心得。所以在选择论文的话题时,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三种——赏析中国现当代旅游文学作家作品。当然,在所有现当代旅游文学作家的作品里,我最了解的就是槟郎的作品。
  槟郎老师是我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使用新浪博客的人,他经常将作品收集至他的博客,而我则经常进入槟郎的博客里拜读他的作品。记得他不久前刚发表过一篇博文——《拜谒刘渊然高道墓》。写的内容是他前往南京雨花台区西善桥街道附近寻找刘渊然高道的墓时的感想与思考。其中一段是这样的:“本来墓址已变成,繁华城区的十字路口,徘徊于陌生的人群,痛心于国家级文物的失去,我又庆幸你只是迁坟,多少古迹已彻底失踪”。从这段中,我读出了槟郎对城市建设与文物保护的冲突的感慨。城市建设是时代发展与进步的必然,而文物保护又是可持续发展观念里的重要组成部分,活在冰冷的城市躯壳下的我们,多少已经将文化的残存淡忘?
  可是槟郎是清醒的,依旧怀着一颗对民族历史的责任心,对墓主人大明国师、道教领袖刘渊然的怀念。他写道:“我来了,又得走了,心已有一份牵挂,对民族历史又增加了责任,挂树的祈愿绸带随风飘舞,老天爷的采诗官啊,让天上人间都重温英名!”是啊,对于历史伟人的敬仰与对现实的文物保护怎样融合?槟郎的方式就是诗歌,他将自己的思想情感、观念融入诗歌里,诗歌就成了他的另一种存在。作为一个南京人,我非常惭愧的是我在未读这首诗之前,根本不知道有刘渊然高道,亦不知他的墓就在南京。我的学识尚浅,而从槟郎的诗里能读出的不光是他的情感,也同样能领悟历史的印记。
  如此爱旅游的槟郎,却苦于南京各景区的门票。后来他的妻子特地为他购买了“游园年卡”,这使得槟郎可以更加自在地在南京的各大景点间游玩。上段所写的拜访刘渊然的墓地诗绝非偶然,源于他之前的一首《在朝天宫怀念刘渊然》。诗中写道:“凭着游园年卡,走进金碧辉煌的朝天宫,泮池水浊臭,棂星门高耸,热闹的古玩市场已消失,空荡荡地缺少人气,刘渊然,我却想起你”。只有经历丰富、知识渊博的人,才会因为一景,想起一般人不知道的古人。槟郎想起的不是普通人,正是前文所说的“高道”。槟郎对道教有很多了解,正如他的诗里写的:“大明初年的朝天宫,国家级的道观供养你,被朱洪武请进南京,赞为高道,四朝的名臣,钦命:总领全国高道,道教的领袖、大明的国师,这里曾无处不有你的印记”。
  从槟郎的诗歌里,我不仅能读出槟郎的学识渊博,和对刘渊然高道的仰慕,也让我对南京这座绚丽的古城有了更深的了解与感触。朝天宫是我路过无数次的地方,初中时曾在那附近补课,如此的相遇比不上槟郎的专程拜访。我看得出槟郎对旅游、对文学、对宗教的热爱。槟郎那么爱它们,它们自然也会以同样的爱报答槟郎。槟郎的感慨融入诗篇,“大明的皇家的道观,变成了儒教景色和博物馆,荣耀的大明国师刘渊然驻地,如今哪有过去的痕迹?仙逝于此,遗蜕回归于此,相隔几百年,一切已改变,正如原乡宗教在南京的命运!”他为道教的衰失而惋惜,他为物是人非而感叹。或许每一个人都有对人生、对景色、对物品的感慨,而频繁将它们写进诗篇里的人并不多,槟郎就是其一。几百年的时光变迁,带走的是高道的肉体,带不走的是他的灵魂。槟郎深入朝天宫历史的深处,将情景交织在一起,是他的自我发现,亦是对历史的敬重,足以让我佩服槟郎的情与思。
  《校园栾树路》也是槟郎近期的作品。旅游不一定是遥远的,旅游可以很近,近到就在校园里。槟郎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他在诗里写道,“一条长长的栾树大道,横亘在文学院楼前”。这是我每天上课必经之路。而匆匆忙忙的我,根本没有注意到栾树独特的美,只怪我太粗心,也反衬出槟郎的细腻。“特别的栾树特别的美,课间休息时静静地看,放学后在树下等车回家,高大树冠庇护蛇形的蓝天,而当我悠然地路上散步,到处逢着青春的欢颜”。这是槟郎在写实。栾树路上的学生总是三三两两,说说笑笑,尽显青春的欢颜,此刻的我们是时光的宠儿,槟郎的眼里期望或许正投射在年少的我们身上。
  而后他又写,“我在逐渐地衰老,栾树路不离不弃地陪伴,记得何时初相见,确已熟稔到心灵共颤,何时言别?那是天使的事,它在计算我升仙的瞬间”。“天使”与“计算”是一对陌生化的词语,用在一起很有创意也很有意蕴,天使本是善良的,是不会算计人类的,而在死亡面前,人又是无法抵抗的,而天使又恰是天堂的守门人,只能顺从它的指令。槟郎用透彻的眼光看出了人生死轮回间的谜团。“记得何时初相见”,相见的不是人,不是事,而是栾树路承载的岁月与念想。槟郎用精妙的文字,简明地写出了时光的味道,写在岁月里的时间是无情的,又是有声的。已然老去的是时光,但我相信槟郎的心不会老,槟郎对诗歌和文学的热爱不会老!槟郎能将自己的观察融在诗歌里实在难得,生活总是充满诗意的,关键在于槟郎有一颗发现美的心。
  偶然在博客里翻到《十月桂花香》的诗篇,一看是槟郎的作品,立刻点开拜读。诗中写着:“我是在哪里?浓郁的花香熏得人沉醉,三秋桂子,十里花木,逃离人世的浊浪,谁能抚慰我的创伤,就让我在这里长眠不醒。”桂花在我宿舍区里也是常见的,却没有闲情去欣赏,而槟郎则不同,他会用自己的心感受生活里的美,我看的出他陶醉在花海里,桂花迷人的香气将他围绕。此刻的他是活在幸福里的人,是值得敬仰的人。下面的句子则是槟郎的想象,“桂树化为绿衣仙子,翩翩地围绕着我起舞,婉转的歌唱分明在告诉我,命定的苦难终会有尽,但我的吟咏绝不能停止,寂寞的诗篇上达天庭,使命之后有荣耀的位置。”花是有花语的,桂花亦如此。在槟郎眼里,桂花成了他诉说忧伤的对象,他相信桂花的美好与幽香定能将他命运中的苦难带走,能给予他一个光明美好的未来。
  “十月桂香花,仙子搀着我走上王座,高贵的仙后给我戴上桂冠,天国荣耀的花环啊,套在我头上正合适,那么被世人嫌弃又有啥关系,这是梦幻?又分明是启示,芬芳花语密密地流泻。”此处则能看出槟郎丰富美好的想象,他置身月宫,花仙子给他戴上桂冠,多么崇高的诗人荣誉,如今属于槟郎。如今有槟郎的想象,多么幸运的花朵将生命谱写出新的希望,而槟郎便是那希望。从槟郎的诗里总能看出他的乐观与豁达,豁达的境界也并非每一个人都可以企及。人生在世,总会有不顺心的时候,写几首诗,诉几段情,谱几曲人生。槟郎是诗性的人,过着诗性的生活,是令我无比倾心与向往的。
  同样写桂花,恰又有一首《灵谷寺的桂花》。写这首诗的时候,正值我们“旅游文学”课期间,槟郎还作了预告,于是提前知道此诗的酝酿,自然迫不及待地来到博客上寻求,果然不久后便在他实地旅游后写出。“灵谷寺的桂子繁多,金桂似灿,分布最多;银桂若雪,少而珍奇;丹桂如火,花开最热烈;而月月独赏的四桂季,汇入金秋八月的桂花季。花在名胜区,又香染了六朝、大明和民国的景点。”这首诗与《十月桂花香》相比,对桂花的描绘更加实在细腻了,将花的颜色形状形态写得淋漓尽致。寥寥几笔,却如此传神,是信手拈来,是语言的基奠,让我对槟郎又多了几分崇敬。开在灵谷寺的桂花,自然不同于别处,“一片浓香的世界,一汪金粟耀眼的海洋。特别是第一公墓大草坪,中间的金陵桂花王,一株独秀,龄过百年,高六米多,冠阔近八米,花如繁星,芳香四溢。而桂林石屋附近的万株桂园,目不暇接,香醉酣浓。”长在灵谷寺的桂花是无忧无虑的,是超凡的。
  槟郎写的是桂花,更是一片悠远宁静的仙境,亦是槟郎向往的山陵。进入槟郎诗歌的桂花是幸运的,是傲人的。我多么向往那一株桂花的自由自在与美好。“叶子像圭,纹理如犀,清雅高洁飘香四溢的桂花,陶醉了络绎不绝的游人,陶醉了外省巢湖的浪子,桂花王边草坪上酣梦,做了仙国戴桂冠的诗人。第二故乡的灵谷寺的仙子啊,我必年年秋来访知己。”槟郎总说自己是游子,是客居南京的教书匠。其实生活在一个地方久了,就没有了客居的感觉了,槟郎若把南京当作他最爱的城,又何尝不可呢?他也在它处将南京称为“第二故乡”。他把灵谷寺的桂花看成知己,是自己的反射,他一定是自由的,是畅然的。
  旅游与诗歌是相通相融的,我最佩服槟郎的是他对旅游与文学的执念。他每年都会编出“诗歌年集”,大都是为这一年中浏览的景点所写,既是对自己一年足迹的记录,又是表达情感的最好载体。槟郎写诗的数目庞大,而正是这种坚守才成就了今天的槟郎。走在南京的名胜古迹间,总能不经意地想起他的诗篇,想起这位独特的、有才气的、有见识的老师——槟郎。
  2016-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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