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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马诗创造》第八章 远距离(2)

美国非马 发表于: 2016-9-25 01:14 来源: 今天

《非马诗创造》,刘强著,中国文联出版社,北京,2001.5

第八章 远距离





四、离而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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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2.0pt]非马诗美学上的“远距离原则”,具有强大的魅力和生命力。
[size=12.0pt]至于“距离”究竟拉开多远,到一个什么程度最为合适?
[size=12.0pt]看来,得有一个合适的“度”。
[size=12.0pt]这个“度”当是:“离而不离”。
[size=12.0pt]也就是说,距离不管拉开多远,也还是没有真正离开。
[size=12.0pt]读《春天的阵痛--纪念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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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2.0pt]    死气深沉的湖面
[size=12.0pt]    突然有眼波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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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槁了长长一个冬天的树林

[size=12.0pt]    终于有绿苏醒
[size=12.0pt]    一个接一个
[size=12.0pt]    抬头挺胸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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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响越急的呼声

[size=12.0pt]    毫无疑问是产前的阵痛
[size=12.0pt]    但勾在一起的手臂将如何用力
[size=12.0pt]    才能使孕育了整整七十个年头的春天
[size=12.0pt]    不致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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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2.0pt]这首诗,我想不用多说读者也能领悟它的“距离”美!
[size=12.0pt]这种美,就在于“离而不离”,看似“远距离”,实乃现实题中,把握了一个合适的“度”。只可意味,不可言传。
[size=12.0pt]说不可说。
[size=12.0pt]大诗,超越时空!
[size=12.0pt]尤其是诗的第二节,成为一种完美。生命的完美!
[size=12.0pt]“一个接一个/抬头挺胸站了出来”的“绿”,大意象!
[size=12.0pt]诗出“虚”,一种历史的大意象。
[size=12.0pt]历史便是一种“绿”。
[size=12.0pt]“绿”,生命的灵动。
[size=12.0pt]这首诗的具象,与生活真实也不是没有距离的。“距离”造成层次,有层次就有了阻隔,阻隔是另一种视距。但“阻隔”并非不可逾越,可以“跳墙”,可以“神入”,更可以此呼彼应(也是突破“距离”);或者,来一个“孙猴子翻跟斗”,到此一游!“距”离,而又不离。
[size=12.0pt]见此首诗的具象,先要看定“湖面”,那是未名湖吧?
[size=12.0pt]“突然有眼波流动”,湖面起了涟漪!一惊。“眼波”和“涟漪”相似,但也拐了弯子。不过,这种拐弯,有“波”相连,是“离而不离”。
[size=12.0pt]“枯槁了长长一个冬天的树林/终于有绿苏醒”。“树林”和“湖面”有跳跃吗?也是“离而不离”。“树林”可以是湖畔树林,也可以是湖中“树林”--枯槁了长长一个冬天的荷秆,参差不齐地密布着,形似树林。“树林”和“荷秆”,以形似的视觉“通感”,也是“离而不离”。
[size=12.0pt]至于“勾在一起的手臂”,那是湖底的藕茎,形似,离又不离。形离“神”不离。
[size=12.0pt]诗的艺术视觉,取“远距离”,“似是而非”是可能的。而诗之美,往往在于“似与不似之间”。从这个意义上看,《春天的阵痛》一诗,在象现艺术上的“远距离”探索,不仅是比较理想的,也是十分有趣的。
[size=12.0pt]关于这首诗的研究,一时收不住笔。
[size=12.0pt]像这首诗的“距离”美,具象上的“距离”,是“小距离”;意蕴上的距离,乃是“大距离”。大小“距离”交叉起来,“距离”之中有“距离”,“距离”之外有“距离”[size=12.0pt]──[size=12.0pt]这就是“隐藏”中有“隐藏”,却又是“隐隐现现”,“藏”又不藏,不藏藏之。不离离之,“离而不离”。品味再三,方得三昧:出“大象”,得“大美”。
[size=12.0pt]真是说不可说。
[size=12.0pt]“离而不离”,造成的一种审美间距,即“远距离”美感。这种美感的出现,在思维方式上,是以一种不固定的、变化多端的思维,冲击某种固定不变的思维模式,而出现的一种不确定性美感。而美感的不确定性,灵活性,是诗的“灵”性的一种。
[size=12.0pt]读《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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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掉眼镜

[size=12.0pt]  赤裸
[size=12.0pt]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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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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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2.0pt]这首诗的美感,就在于它的不确定性。不确定性拉大了审美间距。
[size=12.0pt]能看出现实世界是什么样的么?审美空间极大。
[size=12.0pt]“雾”是眼镜上的雾,还是一个雾的世界?不确定。
[size=12.0pt]但是,这种“不确定”,也不是绝对的不确定,而是“定而不定”,不定定之。
[size=12.0pt]就这首《雾》的创作,非马对我说:[size=12.0pt]
    我喜欢雾,主要是因为雾带给了生活一种不确定感与冒险性。生命最大的乐趣,便在于不断探索与随之而来的新奇惊异的发现。我不喜欢看相。让一张“铁嘴”把你的一生批断锁定,多乏趣!

[size=12.0pt]非马在生活中和诗创造上,不喜欢思维定式。他不希望“批断锁定”自己,他反对桎梏,而追求灵魂的自由。他以“不断探索”获得“新奇惊异的发现”为乐趣。
[size=12.0pt]于是,他的诗的审美情趣也是不固定的,灵活的。不过,读者可在不固定(捉摸不定)的审美感受中,找到或自己再创造出一种相对而定的审美意蕴。
[size=12.0pt]这就是非马诗创造在审美思维方式上的一个特点:定而不定,不定定之。
[size=12.0pt]关于《雾》的我见是:
[size=12.0pt]诗人面对“雾”,愿意摘掉眼镜,看世界赤裸。
[size=12.0pt]他希望看到,蒙蒙水雾世界的这种纯朴自然。
[size=12.0pt]然而,从此诗“不确定性”的美感里,我们那想象的审美翅膀张开了。
[size=12.0pt]可以想象得到,诗人内心深处,和这喧嚣的金钱世界一直在抗衡!这“雾”,是一种阻隔式抗衡,也似在帮助诗人向利禄权势的征逐热战抗衡,摆脱俗世荣利。
[size=12.0pt]这样理解,可能不是诗的原意,但也不会违背诗的题旨。
[size=12.0pt]这就是,这首诗的审美间距,所带来的不固定的可以由读者自己寻找到的美感。
[size=12.0pt]《雾》当能顺随诗人或读者的心意,带给我们心情上一些清凉和清醒吧?
[size=12.0pt]审美思维上的“定而不定”,创造象现艺术上的“离而不离”。
[size=12.0pt]诗的“远距离”象现艺术便是:
[size=12.0pt]“离而不离”,不即不离,若即若离。是谓“远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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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2.0pt]注:[size=12.0pt]
[size=12.0pt]①[size=12.0pt]荆浩:《山水赋》(一作王维《山水论》。[size=12.0pt]
[size=12.0pt]②[size=12.0pt]见之于《开明书店二十周年纪念文集》中的《中国诗与中国画》,后收入《旧文四篇》。[size=12.0pt]
[size=12.0pt]③[size=12.0pt]于勒 · 禺来《关于文学的发展》,《西方文论选》第[size=12.0pt]2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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