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詩對抗現實>]
<如果俄羅斯>
作者:波蘭詩人扎嘎耶夫斯基
「如果俄羅斯是由
阿赫瑪托娃創立, 如果
曼德爾施塔姆是立法委員
而史達林, 只是不復存在的格魯吉亞
歷史上的一個邊沿人物
如果俄羅斯脫下嚇人的熊皮
如果俄羅斯能生活在語言
而不是在拳頭中, 如果俄羅斯, 如果俄羅斯,,,,,, 」
向明解讀:
其實這首詩非常白話, 只是用一連串假設, 虛擬的語氣來描述俄羅斯應具與當時不同的面貌. 倒是詩中的這些人物所構成的意象, 包恬詩作者本人必須先認識清楚,才能看出詩人寫<如果莫斯科>的真正意圖. 首先詩人Adam Zagajewski原係烏克蘭出生的波蘭詩人, 曾是波蘭「新潮派」詩人代表之一, 主張詩要擺脫隱喻, 回歸語言的「可信度」. 要使波蘭文學在社會中起重要的作用, 要將沒有呈列出的世界, 沒有呈現的現實, 挖掘出來, 展示新的世界面貌. 他是波蘭團結工聯的一員, 曾任民主抗爭團體的導師, 導致他的出版品被禁. 詩中所用假設如果等虛擬語氣即是企圖將「沒有呈現的現實」作具體的實現.
詩中出現了兩個「如果莫斯科」會出現的人物, 他們都是俄羅斯的重要詩人, 首先阿赫瑪托娃(1889-1966) 係俄羅斯「白銀時代」的代表性詩人, 被譽為「俄羅斯詩歌的月亮」(普希金卻喻之為「太陽」) , 但在蘇聯的史達林恐怖統治時代卻將女詩人污蔑為「蕩婦兼修女」. 另一奧西普. 曼德爾施塔姆(1891-1938) 為俄羅斯早期阿克梅派主要詩人-曾於1934年3月13日因發表<我們活著, 感不到國家的存在>一詩, 而遭到蘇俄公安人員搜捕, 最後慘遭殺身之禍. 其次為史達林及格魯吉亞, 按格魯吉亞原為蘇聯加盟共和國的一員, 亦是史達林的出生地, 史達林在1937-1938統治蘇聯時, 被稱為蘇聯大恐怖黑暗期, 有130萬人被判刑. . 格魯吉亞己於1991年脫離蘇聯, 正式成立共和國. .
從以上詩中出現人物和諸多事蹟解密來看, 這是一首詩人反思自己對歷史的思索, 對沒有呈現出的現實, 表現公理正義理想的現實的一種企盼, 引用兩位前輩詩人曾以詩對抗不公不義徒有拳頭的現實, 而不是出諸於武力, 要讓他們用詩的軟實力來主掌莫斯科, 乃出於對理想世界的一種憧憬, 事實上詩人自己早己走出波蘭, 投奔西方, 史達林亦早己進入歷史的黑暗, 現在的莫斯科, 亦已變得文明而且朝資本主義方向傾斜, 而扎嘎耶夫斯基自1988年起即在美國各大學教授文學史或在詩歌研究室擔任客座教授. 其實詩確實是一種軟實力, 用詩的隱喻來對抗極權和不公不義早己有許多成功的先例. 我們現在將這首期盼「脫下熊皮」的詩拿來讀, 算是一種對未來世界的警惕.
(本詩選讀自「扎嘎耶夫斯基詩選」烏蘭譯傾向出版社出版)
[ 本帖最后由 poemming 于 2016-9-5 14:46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