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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亚平:内意识空间与立义空间

周瑟瑟 发表于: 2016-8-12 19:26 来源: 今天

内意识空间与立义空间


——广义叙述学的意向直观论




陈亚平

就像内时间意识这一意识流动的持续和顺序本身所说明的时间样子,我需要用特别的设定,来研究意识的形式体征、位置结构、广延和伸张的空间样子。我尝试着去发现,当广延和伸张的本质就是持续和顺序;当某个立义源出意向性之后的若干可能性,是怎样造出空间的?特别是在那造出意指可能性序点、维面、异度的领域里,有没有可能与它的原意向的点位之间,发生变化的对应?比如,我从纯粹广义叙述领域来看,每一个被指叙在意义中显踪的意项点,都可独自地延伸出一种形式直观上叙义系列,而扩展出广延的意项面。而这一叙义中不断显化出被给予的、但并不实存于物体空间的意向位置的构造,就是我说的内意识空间。


我们以意识的方式经历着意识显出的这里和那里。




一  内意识空间的被构造性



我首先要说明,意识自己对自己的给予性,就是我称之为的内意识空间位置的构造方式。它第一原生开端点的构造特征,是意识自己对自己给予性的当前显示,或者说,是以意识显出的当前入思的构造为绝对起点,再续显出因当前显现而新延伸出来的、随后相继的意识表层、意识深层、意识内核的类-空间立序。并且这一广延的一种意识进程的性质,不同于观物视觉经验的空间位置、构成部分、前后、内外、上下、左右的序列性质。

这也许有人会问,在这意识空间表层、深层、内核之外,是否还有一个超越这个广延的最极延续者在延续着呢?


人们若从意识的进程角度来思考,好像真的存在一个能够在意识中外延的最极点思考,在环围地统一着现在点位上的意识。就像银河系外被河外星系最终环围。可我要深问的是,意识所意指中的表层、深层、内核的位置,到底是以最极点统一的极延意向来确定呢?还是以意指表层、深层、内核位置那种“单一”限定之外同时又预设的“复多”的关系来确定呢?要回答这两个疑问,我们又面对着一个必要前提:内意识的空间到底是如何构造的?

我判断:内意识显现的空间,是由意识那一超越物验视觉直观的悟观性质所立基的。特别在本质直观阶段,总有一个不断要延继到新的当前点的意向延设,同样处于当前的意识中在显。无疑,它就是意识以立义自己显现而给予意向性的在……当中的显出,而不是客观经验视知觉的立序。这里我顺便说,能超越物验视觉直观的悟观,也是有立义的显成-续留-绵延……各点位的空间序列的,进而作为一种贯穿的统一性意向体的连续。

当我们在语句表达式“没有不承载意义的符号,也没有无需符号承载的意义”[1]的意指中,恰恰有当前的意识中在显的本原立义,显现出自己能超越到另一个次原立义的深层或内核的点位“只有追寻意义的意识,才是不变的出发点。一旦人的意识不追寻意义,意识就中断,意识就是追寻意义的精神存在。”。而我要问这种超越是:一个立义状态的本原可奠基另一个立义状态的次原?还是一个立义状态的本原可同时给予另一个立义状态的次原?如果是“次原”奠基于“本原”,那这一奠基前提,必须是“次原”与“本原”有着某种内在形态交互或平行联系那样的东西。而不是“次原”简单地就建立在“本原”基底上。这里,我说的“次原”与“本原”有着交互、同时、互属的纯内在形态的联系本身,恰恰是指:两个单要素同时的交互,与后继的奠基本身就有关系。


我再回过头来回答上面提到的超越意识广延的最极延续的问题。



人们能意识到的一种极限外的极延思考,只能是:这个极延意识本身生成出异己。例如,“获义意向性从对象能直接得到的,只是一部分观相的呈现,意识必须取得关于对象的意义,而不仅是对象的这点直接感知”[2]。这一命题的造义对象,就是一种意指把对象纳入到意向那种序列的多显现项中,显现出来的按秩序变换、或交互的立义无穷统,但它有意识自己显化生成异己的本质成分在里面。

我确切说,我们对立义的序列一旦获得了内在空间序列的形式结构上的体验,那么一个意向性行为显义的过程,实际上就成了质料的给予的纯空间序列。即:人们在对某项对象的给义运行中,同时就获得了在一序列中被依次展显的各分属点位的给一个意向性行为以意义的单元区间,然后各个单元区间被分别意指地扩延出整一的立义体。


因此我断言,意识自己显化生成出异己,正是由于意识自己显化生成出异己本身,也就是一个在经验客观极延中体验不到的纯我主观那一内在超观的过程。关键它能使我们的极延的意向性空间,既可先行被给予,又可最终地被给予,从而避免“最初”与“最终”在逻辑空间上的无穷后退。


内意识空间的“最终”就是当前显示的“最初”。




二  立义,作为意向性显现的空间

立义既然是靠意向显现而和它的对象、内在客体发生关联,我现在对立义每一相关项样式所显现的境况,给出一项思考。


首先,内意识空间的表层、深层、内核的位置,是意识自己给予自己的。它决定了立义空间各个相区分的显现出确义的点位,可以被表象。


胡塞尔既然对时间意识的显现进行了分析,那就意味着,意识在自身被给予而显现出的单向量的时间流中,起码有一维的空间置点可供我们感知体验。恰恰就是因为这一时间单向量的一种限定,预设了“单一”限定之外的“复多”范畴,进而可本质直观地实现着延续地随后或后发,再或生成异己的单向量,就带来了由单点到整个面的二维平面空间……直到多维。这里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一维的时间,只能在我们日常活动中,被我们感知的阶段性意识或局部意识进程直观的显现,而成为一次元点时间延前或续后的流点图型。可是,一维的时间由于流动的增量,必然要发展到二次元的平面维度,这就可供我们意识再往前部或深部延伸地显现出后发性而被给予——时间体验显现出跨越原显点到次显点的意识进程的伸展性。这就有可能让我们直观明见,意识进程在延伸显现的广延状态中,拥有了关系的存在因素——次序。这项次序,可使意识的感知体验与意识的深度显现给予更新的补充的进程,以二维平面——时间平面流体的空间方式,发展到三维立面——空间的次元异度的空间方式。


这里我是说:人们对某物或无物的意识进程,完全可以,把意识自身空间被给予当中所显现出来的感知原存点位、感知持存点位、感知续存点位所立序而显现的给予性空间序位,与意识自己构造的原初立义、次元立义、暂空立义而显现的给予性各个空间序位,十分准确地进行差异式交互,而共同的并存于一个意识给予对象的绝对的平行的相依的总显现空间中。人们对一只猫叫出声那一瞬间的听觉感知,是和猫随后就停止了叫声的另一个瞬间的听觉感知的意识及随后的意指是相连接的,这无疑是人们的感知与随后意指,通过声音源出和消失的两个点位相继而显现出的。我称这一过程,是直观可实现的感知意识进程被给予了含义——即立义显现的被时间区隔出空间序列的交互平行。


据此,我们可清楚地看到,感知的一个意向性行为那一造出的相关项,是如何在流动的意向性进程的立义时间体中,生成出或范畴般地预设出,有点到点的秩序的意向性进程的立义空间体,即那种我们语言的载义特征所把握的那种立义的变化、演进、转渡、关联、统辖的空间形态。


这里,我以赵毅衡形式直观学说来作出实项的立义空间质性的三项演绎性考察:


(1)“没有不承载意义的符号,也没有无需符号承载的意义”。


§“没有”这段句式命题的立义空间点,被更深层次的立义空间点“也没有”替换了原命题句式的立义空间点。这里,形成了新空间点位超越原生点位的的接续立义要素。


〔说明〕“不承载意义的符号”与“无需符号承载的意义”在立义的空间上又作出了原立义点位和再立义点位的分离,但对象还是从“符号”与“意义”关联性的一个延伸。在此句式实项的命题中,“符号”与“意义”作为原立义对象,又延续了“承载意义”与“无需符号承载”展开的两个立义空间点。


补释:无论立义对象有没有变化,立义自己受意识驱动的制造,却随时都是在相继的“意欲动”的状态。


(2)“意识面对的‘事物’是如何变成意义对象,又如何进一步变成意义载体,也就是意向性是如何把对象变成符号的。”[3]


§“如何变成意义对象”这段句式命题的原生立义空间,构造出“又如何进一步变成意义载体”那种属于空间特征本质的次生立义空间。这里面,发生了意识可以认识到的内在直观形式,如立义前的对对象的预先确定的无相检索行为,它属于“意欲动”的直观范围自身的空间。


〔说明〕“如何变成意义对象”这段句式命题的立义空间,本身就是对“也就是意向性是如何把对象变成符号的”的形式直观。这一形式直观中,“意义对象”与“对象变成符号”的两个空间点,是我们意识到的两个再次被替换到高点位的在此立义空间点。


(3)“形式直观”。因为它直接卷入了意识、意向性、事物、对象,”§“形式直观”的尺度在这段句式的命题中,自身展开着意动直观所能够相即的一切主观实在项:包括“意识、意向性、事物、对象”……意动性、意定性、意显性等先验的无言的纯意直观,不是“原初感觉材料”基础上的“客观空间直观”[4]。


〔说明〕“形式直观”在这段句式的命题中是纯意的先初形式,或许是无验的先天的,但它的形式本质是圈定要后发而立义的所有实项,包括:意识的本身、意动的方向预备、初始立义范围……。


我分析完上述诸意指领域,让我们直观了指号方式的造义相序项中,所显现的意指分离、意指分延、意指变换、意指相续的那几种意识空间本身就可独立立义的内空间。因此可看到,在意指进程中,发生的意识给予的延续的平面递增,怎样到跨域的立面切换。类似于平行的“或者说”、“相当于是说”;交互的“再换句话说”、“从另一层意思说”等叙述的意指空间,被我们意识构造的显现空间,以立义的指号空间方式而变换出来。




三    立义空间的再造义



我无论怎样事先立义地去设定:人们主观灵魂自造的一切立义的空间就是内意识空间——,这一意指本身,就是它自行地、超越地、自为的不断生成点、向、面的内在立义空间,而我们的意识已经不能把控这个内在空间的无限可能性。而这一可能性,依我看实质是对象性原初被造的给予性。我初判:立义的可能性空间有多大,对象性被造的给予性就有多大空间,它造出了空间的当前显出的“现”为“义”。

也正是因为立义空间在意识中无边,才先行地有了无边自身对无边的限制——边际的内在限制。

边际的内在限制其实是一种空间统一在一起的方式,包含:起序、持序、延序、终序的总体内在序列。比如,“人的符号能力进展多少,实在世界就退却多少”[5],从“起序”——:“人的符号能力”……到“终序””——:“实在世界”的统一序列中,其“延序”与“终序”位置,已经和“起序”位置生成着交互蕴含的关系。

因此我说的内意识空间或伸展的意向性,与胡塞尔的“意识奠基顺序大致可以分为四个层次:1)可独立成立的意识行为是感知;2)想象奠基于感知之上;3)直观行为是所有非直观行为(如图像意识、符号意识)的基础,4)构造客体的行为,是所有非客体化行为的基础”[6]划分的观点之间,有着再反思的区分。

比如,当我分析“想象奠基于感知之上”这一命题,我要追问的是,“想象”意识结构中也有一个自己的本源意向——“想”的实项内涵的成分空间。


那么“想”的实项内涵成分空间是如何被立义总空间所给予的呢?


于是我判段:“想象”原始结构本身就有自己先行造义功能被灵魂给予骨架的先基空间,这一先基意动空间的构造,是源始立义的意指。于是“想”是意识自己第一给予对象的先行立义的原意向。这个先行立义的原意向就是先行立义的自我给予,它以先行的内空间原点而让一个后发对象空间点,按照抽象的超越的“想”的臆测-臆度-臆指-推测空间轨迹点延续地产生出来。因而我们才能看到,即使没有经验视觉直观感知的“象”,那纯然“想”的意识内空间,依然可以纯先行地自立为某个始祖意向。就像“空符号”[7]立义的某种临意的间性,处于空到填空的两个临界点上。


据上分析,“想象”结构成分中本身就自带有原始意向性的元素。我们在对某超河外星系的想象体验中,假如没有原始意向性“想”的意验内涵做立义基底,哪里又有某超河外星系的各种显象的“像”呢?显见,“想象”意识结构中“想”的意动关涉的意观的原空间,一直在操纵着、选控着、安排着“象”从生成的原生空间点位,延展到“象”的再生成空间……直至无穷象。我在意向的空间实验中得到启示:我们在一个梦中体验出某个幻化梦场境,表面上是潜意识被脑际思考物象所奠基后的拟情景再现,但实质上是一个先行于潜意识的最原初意向性,在意指着、导向着、操控着梦的显象的启动、伸展、跨越的空间,这正是无验的立义的质料给予的在场。


这样,胡塞尔说的想象与感知的奠基关系,就有可能和我提的想象与感知的协同-交互关系,有某种程度的差异但却不是分离的平行。  因而我问,一个能有本质性相联结的统一中的东西,是什么呢?只能是交互的共联关系的那种范畴的东西,它貌似一个东西被确立在另一个东西之上的奠基,实际上是在两个同一点位的同一类的交互,是平行的。比如,“想”所生成出的“象”的性质里面也含有程度之划分空间的点位量的确定,而它本身又内在地预设了“单一”限定之外的“复多”关系。就像语言所意指的对象在产义的空间构造中,不能同时在先行给予的本源义境中造义出所有的意义空间。“我看见一只猫”这一句话,并没有说出我为什么要看见、能看见、必须看见,也没有表达出我是在卧室里看见或是在花园里看见的其它立义空间。因此在“想象行为”中,意识的意向结构内在地预设着一种生成性与直观奠基给予性,这二者之间的对立,是现象学要面对的自反问题。


再比如胡塞尔“直观行为是所有非直观行为(如图像意识、符号意识)的基础”这一命题,我断定:机体能直验到的原始被给予性那种感官直观,是和对象性的立义那种非直观可以交互的。就像内意识的空间显象可以不以内意识的时间显象为奠基,因为内意识的空间显象本身,就互含了时间显象的同时在场。两者分而又不分(这个补论到此为止)。









四  内意识空间的延续方式

我自认,以一个原生意识来反思意识本身,其实就是在扩展出一个立义的差化的空间,而与次生立义出的其他空间接界。这好比我们对一个想象的反观或侧显的再次想象的情况。或者我们在被某概念立义内容的拓展中,又发现另一个新的有子系连续的内涵,是这一原内涵的超越性的前提。

就像我可从赵毅衡形式直观学说诠释“在形式直观阶段,意识与对象尚未能建立起意义联系,二者都还处于未被构成的阶段。呈现是非确定的、或多或少无内容的表象,不能满足意识的获义意向性要求,所以对象必然用超越感知的被给予方式,进一步‘实现’意向性。因此形式直观必有第二步,意识的获义意向性,对事物进一步施加压力,以获得具有‘最低形式完整度’的意义,只有在这些要求实现之后,意向性才可能达到最起码的实现程度。”[8]这一命题意指空间的诸构造层,清晰分析出,

A)义项点:一个原初意指“意识与对象尚未能建立起意义联系”。

B)义项点:与它所后发的“因此形式直观必有第二步,意识的获义意向性”再造意指的一种空间持续。

C)义项点:这种持续,同时把原初立义对象的构造层次,也扩展到了其他还没有被显现出立义所预指的空间范围“对事物进一步施加压力,以获得具有‘最低形式完整度’的意义”。

D)义项点:我们在某概念思考中对对象意指的再造“只有在这些要求实现之后,意向性才可能达到最起码的实现程度”。相当于意识在可能情况所开显的纯粹内在性中推演出,意识转向意识自己那更深超直观空间的反思所给出领域。

因此我划定,A与B两个义项点位之间,B是A的再造对象层次的立义;但是,B可以回叠到A,也可以跨越到C。而在C与D两个义项点位之间,D又是C的再延造对象层次的立义,C可以回叠到B,也可以跨越到D……其前设的立义空间,与推演出的立义空间相互交含,直至相继再造后言的对象可能性……而这一系列再造对象层次的立义空间的延造,始终有一个原始被给予性,来作为它们彼此交叠的总的设置特征。它说明了内意识空间是如何可能作为原初立义相位中又包含对象再造的。所以,立义的本质构造,就是在意向体本身中,造出对象能够持义的最大可义性与能义性,而这种可义性,就处在意向体不断确义和造义的延伸状态的空间性中。即:当意造出的质料给予了对象,对象反过来可在质料给予的意造中,又延伸新的意造。这种交互而并行的情况,就是一种内在联系的情况,它不是一个在另一个基础上的奠基。而在被给予与奠基两者之间。好比当分析B)义项点的“因此形式直观必有第二步”的叙述构形,我可确认,“形式直观”是对象的持义现点位,正是被不断运动的、有灵魂能给出的造义主——“意向性”向持义的相继空间的续点位延伸,所以才有立义使“第二步”以相继空间性的点状样式,交叠式地回返到“形式直观”持义的原初点位进而进行新一次的造义……。最重要的是这当中,我指的那不断运动的、有灵魂能给出的造义主——“意向性”,同时也应该是离散“奠基”状况的前设。自给与的显现状况和奠基状况之间,是分裂的。

而现象学能思的魂,正是那意造的连续与交互。奠基只是有前提义境的奠基。不是像胡塞尔说的那样矛盾。

我从上面分析中判认:从某个立义显象的纵向与横向两方面观察,一个意向性所伴随的立义统,它每个立义的索义原素与确义原素,都在各自显现而分属的空间点位中,形成一个由固定的各点位连接的层级结构。就是说,立义的索义行为与确义行为二者,是意识显现出来的而不是现存的客体化的延续流,并且这个由意识显现出来的延续流,只能是,在超越那直观范围的另一种空间直观最本质形式的超观中来说明的。立义的任何方式虽是在意向性中被给予,但立义的任何方式反过来,也有它自己对意向性中被给予进行修正或调整的自为的本源。而这个本源,正是立义自因的意识始祖形态。于是,人们意识中自显的意向形式、实项和本质直观,有可能被超越先验的东西更先行地假定。就是说,会被人们意识中那种意向性的绝对本源性所假定。而一旦人们被这种能够超越先验的“某验”所假定,它实际上就具有了某种内在上能够决定出优先的东西的生成性。可是,生成在本性上是有限的,生成,只能在自身内在对立的异样生成的超越中显出。本质上,这个生成性,可以决定某种自因序列的优先或滞后而为意向所持有的——立义。此时,最关键的在于,立义既是内在于、服从于意向源的能现,可在某种特殊意义角度上,立义又是超离于、反身于意向源的更深位置的可能性——,而给意向一个暂存的灵魂。这当中,意向源那更深位置的可能性,恰恰就显示为不断演替的、变化着的立义的暂存性。但是,这个意向暂存状态独立于其外在给予的一切处境而被构造,它既可还原到那种线性序列空间观察的原状上,也可以不还原到那种线性序列空间观察的原状上。于是它被可超越某验的内在状态所自我悟观。就像不管是主观还是客体化的直观,都是主体对主体意造的直观。有离开意造的直观能被这直观本身证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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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瑟瑟 at 2016-8-12 19:26:31
五  立义空间直观的分类

我前文说,立义之所以能够持续地变化,本质是意向造出的第一起源、接替、过渡、并列、端点的整个空间序列,同时在作整体的联动而变化。我们对宇宙黑洞一个想象,在立义中所浮现的表象,不仅是呈现经验的事物性景象a、景象b、景象c……的纵向接替的内容递进,而且也同时是景象c返向景象ba、景象a之间互为交叠的联合运动,决不是单纯的从第一起源那种时间线性中,分身出来的持续联动。这相当于在说,一个个意向间距的系列空间,是不是重新又处于现实的客观空间中?我想,我们的空间内意识不管在不在后验的客观空间序列中,都将处在先行于自验……之中而成为无验的先行序列。内在空间被立义赋予了一个需要立义的对象。

我假设定义:假如我们意识所自思出的意向起源,是第一点位的被给与,那么,我们所有意向中的立义就是变化延续本身的立义。因此每个义项空间整体就有表层、深层、内核的广延维面,形成点-线-面分量的立义关联空间。立义关联空间中的每个差异的子点位,都是自为系统的独立的意向工作单元,而保持与立义关联空间的整体相关又变化。这种有趣的结构就成了系统的表层义项、深层义项、内核义项交互融合的立义体,而可划分第一立义点位,第二立义点位……第n立义点位。其中,立义点位所伸张出的空间层次就是“意义向度的”[9]概念叙向,它使叙述立义的空间发生运动和变化,决定空间单元随其序列变化而产生的新属性:

1)每个概念的叙述空间都有一定的点维场所。它的空间结构是多对多的网状结构,而空间组织是以原初中央节点为中心,各节点通过点到点的方式广延到一个统一体。

例如,“本文的这个定义虽然短,牵涉到八个因素”[10]这一句段的意指范畴是间距的空间,它属于融合体的第一立义点。它用“短”意指的概念空间,组织了一个原初中央节点“这个定义虽然短”为中心,有区别但无对立地,广延到“叙述主体必须把人物和事件放进一个媒介组成的符号链(即所谓‘情节化’)”的第二立义点。这当中,立义点有区分又连接地统一,而不是单纯的第一立义点为第二立义点奠基。这一句段表面上,是概念空间意向地设定了每一立义点位本身,要超越的第一立义点、第二立义点、第三立义点的持续性,可实际上,是意识中那种空间质料自给予的、能打破立义空间点上的表层、深层、内核的间距。

我特别注意到,内意识空间质料的自给予的那种序列的间距的本质,是意识自己,靠区分而预设了一种相连。就像差异预设了合一。因而它是内在的,是意识自己被意识给予的内意识之内。所以,新的意向与更新的意向共同都在一个无时间的或不是纵向延伸的统一中。内意识空间质料的自给予问题,将是广义叙述问题本质基础的线索。对叙述概念的修正意向的本身,就是内在的空间被意指地构造。它构造出“让接受主体能够把这些人物和事件理解成有内在时间和意义向度的文本。”[11]那立义的意向性可以居身于将再次被超越的预设关系中。

2)一个概念的叙述空间在范畴关系中的位置体现了a概念与b概念的交互关系。它的空间结构是一对一的线状结构、环状结构,而空间组织是带链,意义信息流在网中沿着固定路向流动

例如,“感性意义不全是感知组成,而需要感知与共现共同组成。用最简单的话来说,我们能感到任何有意义的事物,都是一部分靠感知,一部分靠先天的想象能力,不可能完全靠感知。共现并不是未被感知的观相真正地实例化,而是它们的想象的‘准实例化’(quasi-instantialization)。”[12]

这一句段的意指是沿着两个平行位置的立义空间形式:“感性意义不全是感知组成,而需要感知与共现共同组成。”与“用最简单的话来说,我们能感到任何有意义的事物,都是一部分靠感知,一部分靠先天的想象能力,不可能完全靠感知。”这两个平行位置保持着对原生立义的承载,并在交互的联系中,构造了一个各空间点位的同在性或一次性,而一次性的广延就成了纵向的流,它可被此流与彼流比较而成为不同的点,点使面的“共现并不是未被感知的观相真正地实例化,而是它们的想象的‘准实例化’(quasi-instantialization)。”空间能成立。



3)范畴关系中的位置也是概念的立义空间,也有专属自己的概念空间。它的空间结构是一对多的彼此并列的树状结构或星状结构——

概念立义网状中的专属的各分维网,而空间组织是网与多个子网互连。

例如,“无论康德还是胡塞尔,都没有指出这种先天能力,”这句式的意指对象“康德还是胡塞尔,都没有指出这种先天能力”在立义空间网中构造出子网a“背后,是有直接动因的,那就是意识必须要在意义中才能存在,意识不得不为自己的存在穿凿意义的合格条件”与子网b“这样的直观就不仅是感觉器官直接接收的感知,而是意识的‘心观’,是超出知觉的认知,是意识操纵形式直观形成的意义”,这一义项网与义项子网的连接,本身内在于立义的空间历程“而只有这样的意义,才是意识能够接受的意义,因为它才具有作为意义所必须的‘最低形式完整度’”这一显现,是怎样在意向中完成的“低于这个完整度的意义,就像一群只有侧面的绵羊,过于碎片化,不能作为意义被接收,对象也就不能被给予意识”[13]。当一个意向“过于碎片化,不能作为意义被接收”从某个面被给予出来,它就同时预设了另一个面“对象也就不能被给予意识”的被给与。这里,我可说:此句式的立义空间的直观,是为了让“先天能力”的意向那种意观的多显项,安置在一个意识连续建造的序列中。于是,“对象也就不能被给予意识”空间的立义,就是对一切直观或悟观对象的先验立义。

六  叙述分类方式被给予的空间

我在对广义叙述学意指空间项的分析中发现,在“形式直观符号现象”[14]领域之内被意指的、被直观的立义中,就有一种先天的被显现,来当作一种范样而给直观以尺度,好让那无限延续的意向,非常自主地来造出一种先于并超越人的经验客体视觉物有限空间的立义空间。这个立义空间是意识原初天生直观的显现着“此处”、“开端”、“那里”、“原来”“延伸”、“过渡”、“超越”、“纵深”、“终极”若干交界的连续体,它超出经验客体视觉物有限空间的点、线、面的广延而任意向延伸。这个情况适合于“从叙述学向‘广义’的转变”[15]角度,特别是那一立义的空间直观,是显现出的广延、显现出的意向前进的空间伸展进程。例如,我们对梦的体验,总要对梦景的源头、来历和结局,进行某种自由入思。这种自由入思无形中又先行地被某种内在于能思及的前与后、这与那的面向所控制。而这能思的前与后、这与那的面向,就是意向前进的空间伸张。再例如我测量:

a)我们对“叙述转向是我们终于能够把叙述放在人类文化甚至人类心理构成的大背景上考察,”句式显现出的意向广延,就在一个纯粹的空间直观的广延点位的起点位置上。

b)它是意向“改变叙述的定义,‘扩容’以涵盖所有的叙述。”那个先天存在的被给予形式,关键这个形式也只能在意向的立义“改变叙述的定义,‘扩容’以涵盖所有的叙述”中直观。

c)如果没有“叙述转向是我们终于能够把叙述放在人类文化甚至人类心理构成的大背景上考察”的这一个立义形体,就没有“改变叙述的定义,‘扩容’以涵盖所有的叙述。”的相续空间。

d)“那么叙述学必须自我改造:不仅能个别对付各种叙述门类,也必须有能总其成的广义理论叙述学”根据叙述学历史视野的纵向顺序性,进入了立义的广延空间,这一立义的延续就跟随着广延空间本身而扩延出“1.主体把有人物参与的事件组织进一个符号链。2.此符号链可以被(另一)主体理解为具有时间和意义向度”的意指空间。

e)在“符号替代再现原则,就决定了叙述的一个基本原理”的原意指位置中,总有一个原位置自己预设出的意指位置“叙述本身把被叙述世界(不管是虚构性的,还是事实性的)‘推出在场’”,被“叙述本身是主体的一种带有意图的‘抛出’”新的意指位置替代出。



〔说明〕“符号链”以超越时间纵向链而造出对象意义的样式,组建了空间位置上的立义特征,所谓“链”的线性意向位置,正是广延的“点”的意向位置——也许,这个广延的“点”的意向位置本身就是被叙述所意指的空间性,包括对原造意指的再造。

补释:符号载义的空间链同时也是空间点的分立。它的本质就是:被某个意向自显的、而延续着意指属类的、相交互的形式体态。不管它的显出空间的方式或没有显出空间的方式,都是在意指的直观中被意识到的。也就是说,意向形式的显出,究竟有没有显出的特征?如果有,那么意向形式就内在地有了在意向指向之内的客体点-面空间的显出。例如,

1)在“叙述本身是主体的一种带有意图的‘抛出’”的现象空间中可看到,“意图”之所以能被“抛出”,正好说明意指是有广延性和伸展性的内在点-面极延统。这一极延的“主体的一种带有意图的‘抛出’”的意指点-面,是原点-面“叙述本身“的极延的超出自身,可每一个超越自身“主体的一种带有意图的‘抛出’”,都又是对原点-面的没有超出而保留了当即、当眼、当临、当现、当显的当……在的点-面意向域。我是说,意识是有远与近所交互的而又能当前切入的。所以才使我们广义叙述的意指范围空间,以一种不定点的方式在不断地扩超自身的意向。例如,

2)我们用质料“本文提出适用于所有叙述的‘最简叙述’定义,以及三种基本的分类方式。”可构造出“用这三种分类,每一种叙述都能在这个三维坐标中找到一个比较固定的位置。”[16]的当前显现意向,在伸展地构造出:

“小说是:虚构,文字文本,过去向度;

广播新闻是:非虚构,以语言为主渠道的复合文本,现在向度;

电视广告是:拟非虚构,以画面为主渠道的复合文本,未来向度;

梦是:拟虚构,以心像为主渠道的潜文本,现在向度。”[17]……这一新的次生意向空间。

最关键的是:这一新的次生意向空间“……梦是:拟虚构,以心像为主渠道的潜文本,现在向度”又产生了自己的对象意向空间中的新的立义“本文能做到的,只是提出这个任务,并且试图勾勒出最基本的框架。”,而成为意向空间构造意向空间本身的广延。这说明,在叙述中被意指的状况,恰恰是把不是实项存在的与某个对象产生意向性的可能性,用广延的被给予的直观形式体方式显现出来,而体现出,一个叙述所给予的广延意向性场面,是多个子点类属-或子面类属包括的整一。

2016年7月28日——8月6日

【作者注:我为了阐明“符号学应用前沿研究与原创课题在中国”的我这个针对性提法。请参见赵毅衡“当代叙述学应当从当今叙述转向的大局面着手,把视野拓宽到各门类叙述已经取得的成就,着手建立一门广义的理论叙述学。为此,本文试图提出“最简叙述”定义,提出几种根本性的叙述分类方式,并且试图提出无论哪种叙述都遵守的几条原理。”……】

【附注,补充1:我向来倾向学术独创与反思的能思的观念。请参见赵毅衡“但是对指示符号的基础性问题,迄今没有学者提出一个斩钉截铁的结论。皮尔斯是符号学的奠基者,他的三性顺序理论,是他的符号现象学的出发点。但是在共现的符号本质这个问题上,本文不得不遵循本文探索的逻辑,提出不同看法,与古人商榷,也是与今天的世界符号学界商榷。笔者非好辩或标新立异,但是思考的痛苦,就是无法回避将论证推向一个必然的结论。”……】



【附注,补充2:对于现象学式的能思,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独悟,要有自己cohesion获得独立的自明基础,要给思索的东西制定新规范。而不是像当下国内做哲学专业的人,几十年都跟着胡塞尔、海德格尔屁股后学舌、靠通篇摘引原著附加自己1、2句结构助句作过渡、对原著翻译式导读。对此,我反对把学术能思的原创与理论体系自创,降身为单纯的翻译导读与资料通览的“学八股”现象。学术是要创造自己的思想新规和话语。如果有人非要把对胡塞尔、海德格尔著作思想的翻译性质本身,就当成是某种能思的创新研究(读者不如直接读胡塞尔、海德格尔原著),那就应该将海德格尔没有想到的东西,用另外的面向与探进范围独自说出。这方面,中国符号学在起点理论研究与运用前沿的研究上,都以能思的起点领域做了巨大推进。】



【参考文献】



[1]赵毅衡:《形式直观:符号现象学的出发点》《文艺研究》2015年第20151期。

[2]赵毅衡:《论共现,以及意义的“最低形式完整要求》,符号学-媒学研究动态电子期刊,2016年5月号。

[3]赵毅衡:《形式直观:符号现象学的出发点》《文艺研究》2015年第20151期。

[4]胡塞尔:《内时间意识现象学》商务印书馆2010念版,倪梁康译第44页。

[5]唐小林:《演述与讲述: 符号叙述的两种基本类型》符号学-媒学研究动态电子期刊,2016年7月号。

[6]倪梁康:《现象学如何理解符号与含义》,《现代哲学》(广州)2003年03期。

[7]陆正兰译:《音乐符号》译林出版社2015年1月版。

[8]赵毅衡:《形式直观:符号现象学的出发点》《文艺研究》2015年第20151期。
[9]赵毅衡:《叙述转向之后:建立一种广义叙述学》,《符号学论坛》。2013年5月。
[10]赵毅衡:《叙述转向之后:建立一种广义叙述学》,《符号学论坛》。2013年5月。

[11]同上。

[12]赵毅衡:《论共现,以及意义的“最低形式完整要求》,符号学-媒学研究动态电子期刊,2016年5月号。

[13]同上。

[14]赵毅衡:《形式直观:符号现象学的出发点》《文艺研究》2015年第20151期。
[15]赵毅衡:《叙述转向之后:建立一种广义叙述学》,《符号学论坛》。2013年5月。
[16]赵毅衡:《叙述转向之后:建立一种广义叙述学》,《符号学论坛》。2013年5月。
[17]赵毅衡:《叙述转向之后:建立一种广义叙述学》,《符号学论坛》。2013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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