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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和炸药 ——谨以此文献给一位陌生的年轻人

鬼谷空侯 发表于: 2016-3-11 08:48 来源: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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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和炸药




     对作家而言,存在着两个世界:现实的世界,纸上的世界。作家们最大的绝望,或者说最大的希望,就是用后者改装前者。

     三言两语,便能召唤出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复活种种场面和心境。俯视故事的那个人的内在宇宙,既博爱,又绝情。这是一种无能为力时的力量感,更是与世隔绝般的悲悯之心。他们本能地更关注无名者的姓名,或失声者的声音。

     在作家眼中,尚未发生即是已经发生。这种状态的繁重程度超乎常人的想象力和承受力,其神经病的特质往往令人鄙视并抓狂,其神秘性却令人叹为观止。世俗读者仰慕伟大作家,乃是有所克制的小放纵对可能是毫无畏忌的大疯癫的膜拜追随。

     由于太过敏感和深幽,因而很难获得平庸的随顺和世俗的成功。世俗圈子总是意味着粗砺和隘浅,而且充满了嚣躁成性的过眼云烟。作家内心深处安静单纯的那一面,对此具有下意识的疏离和先知先觉的警惕。

     据说有一种女性的阴道极度狭长深厚,以至于可以从头到尾完满地箍住男性的根器。伟大作家在世界上的处境,像极了这种情形。故此,他们的每一次落笔都带有欲罢不能的窒息感,和身不由己的爆发力。

     我当然可以举出其它更为雅观的例子,但上面这个有关两性交媾的例证却有一种令人过目难忘的阅读效果。这正如世界本可以美好有序,却总是示人以破碎和混乱。天才作家本可以功成名就,却常常孤寂潦倒自寻死路。

     一个足够真诚的作家,几乎不可能拥有俗人最为熟悉的自我压抑式的平静。相反,他们总是犹如艺术沙漠里的人面狮身,既单调又复杂,既安详又狂暴。他们中的一些人,会就此遽逝。很多个世纪以来,人们渐渐得出某种心照不宣的结论——天才都是疯子,貌似疯狂有为,实则脆弱无力。

     古代中国人发明了鞭炮,近代欧洲人循此而上,发明了炸药。但无论东方抑或西方,总有更多的旁观者未曾意识到:鞭炮和炸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即便两者同出一源而且极为相似。




鬼谷空侯


2016年3月11日 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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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回复

鬼谷空侯 at 2016-3-30 17:2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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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则短信>>>>


【鬼】:
《南都》余少镭近日离职,在离职申请表“原因”一栏中写的是:“无法跟着你们姓”。并说:“在这春天里,我们做个了断吧,不拖泥带水了。人老了,跪这么长时间膝盖实在受不了,就想试试能否换个姿势。负责盯我微博并通知上头让我删的那位,可以长抒一口气了吧,不好意思,这几年让您紧张了,衷心祝愿您有新的工作方向。顺便周知各位关心我的朋友,不再见了,南方。


【C】:
南都已成故纸。以前的快意与血性乃因人而生。看来可能是8090的人很难支撑一个时代的灵魂。


【鬼】:
大约十年前,我刚从学校辞职到了广州,C兄帮我联系新工作,曾提到《南都》的余少镭(潮汕老乡啊)……时代转变太滑稽,如今人事皆畸。这时代和人心,恶化得太迅猛。


【C】:
正义势单力薄,致世人谄媚而不自知。实感是后来无人之过,十年本来不会变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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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穗穗 at 2016-4-24 19:16:23
正义势单力薄,致世人谄媚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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