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直觉的纯粹美学研究
陈亚平
（节选）
一
现象学原理的本质直观——形式直观、范畴直观、观念直观的超越性，在于让范畴自身直接被给予，它的表象同时就产生这些对象本身。但是，如果“范畴”或者存在的本质，能在直观中显现唯一的、一次性的给予、其中每一个概念都能在它自身中找到，这可能就不是意识运动本来的性状与面向。我曾在《意向性生成》一文中讨论过，直观概念只是在现象学立场与阶段上的一般性的视域。但就意识方式的总体性，直观，只可能是意识自身在某个尺度上自予的一定的根据，而不是意识自己对自己他化的全部方式，也不是意识在它自身中承载着其所不是的超越。
此外，现象学直观概念的思维方式本身，也隐含着与“显现唯一的、一次性完全给予”相矛盾的思辨构架。例如，胡塞尔探究意向的主观构造，就界定：“感知行为，回忆行为，滞留行为，及其所伴随的内在于它们的样式差异”，并以“一个意向对象性的单(统)一体，作为多样性显现样式中的‘同一个’对象，就‘被构造’了出来”，同时“它综合地由所有个别意识过程所组成（这些个别的意识过程曾显露出来）；且，它有其全域性的[我]思对象”（胡塞尔《笛卡尔式沉思——现象学的一个导论》），而“构造着的显现多样性，在前经验时间中的内在统一”（胡塞尔《内时间意识现象学》，倪梁康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年，第107页）。
鉴于以上探究，我初步判认：直观既是直观自己的标准，又有可能是意识的其他知识的标准。
我认为，直观与范畴一旦要产生关联，就会产生其生成出来的解构-结构与固化的结构-结构之间的关联。它就必然意味着意识运动的明见性与辩证性内在本身的所生成的或制约着的一种关联。其中这里面，从在先的演生到在后的，最终在它本身建立其基础。每一个意识单元都有都在差异中生成的本质属性：即能持续地演变新的意识样式。
为此，主体性过程或者自我直观的意向，一旦以自身对象开始将质料表象化，实质上就处在了“当下化生成场”与“再当下化生成场”的差异与交互的关系中，或者是一种范畴中。但这里的差异与交互不是靠演绎系统，使结构以几何学式秩序的方式成为自明基础。当我们考察直观意向运动就会发现：意向的“无生成场者”总是以本身内在依存的他者，促使着自身与自身的分立，从而推动了一种意向“生成场者”始终于直观中在场而显现。换句话说，意向自身推动自身生成，表现出了意向因本身的无，生成到开端、原初、差异、他化、对立的互动关系。直观的原初给予的范畴事态，必然隐含了对立本性的因素存在。所谓显象，就在于从对立的差异的两方、差异的阶序，去构造整体的自身对象。“它们本身只能一起为新的内容奠基，这些新的内容恰恰因为这一事态而在奠基性的‘环节’方面被称之为赋予统一的内容”（胡塞尔《逻辑研究》第二卷第一部分，第303页）。这里显见，“原内容”与“新内容”直观推进的范畴，就处在分离与生成的历史性之中的对立关联中而构造着，它证明了范畴与范畴之间相互关联的辩证中介。其中，每一方只有在它与另一方的联系中才能获得它自己的〔本质〕规定。正如我认为，胡塞尔的“滞留—原印象—前摄”的内时间意识结构，实质上，就是一种分离与生成的历史性之中的对立关联。所以，一切原范畴都都预含了次范畴。胡塞尔难道没有看到这中间的部分的对立本性的蕴含吗？
我固认，差异本身矛盾地在一切存在中生成，而存在的差异，在其矛盾的本性中，又由对立自身在依存中生成他者对象。这就是直观虽明见着范畴，但却隐含着范畴之中差异的生成。
因此，面对现象学所说的原初给与本质的直观，就人类思想本身的此在而言，所谓直观哲学，仅仅是互继了许多意识领域研究的发展中的思想，它本身也处在被直观自身的迭生中。它还面临着大量的新的侧维，有待于我们去揭示。这里，我直觉地预说：直观也是观念的观念构造物，直观也是处在一定意识历史与意识界限范围内的观念智性，将非直观与直观关联的观念本身也还是观念。它也会在直观本身中被直观异己化，也会在观念中被观念本身所限己化。因此，直观里面也含有思辨的基元。所谓纯粹直观的内在性，如果仅仅是依靠直观本身，是建立不起来的。只能从直观到直观，才有可能有一种从内在性建立起来的根据。直观之中的差异之极的对立性，是一种界限。直观如果是限定在某个原初上，它就是无限定地在扩大原初本身的范围。就是说，当自我意识将表象与表象形成差异对立与相互关联的对应时，它就建立了自我直观。只有这样，才能理解，自我与本已的对象是同一的。而作为直观者的自我，只能在由差异和对立所呈现的表象的创生中直观到。例如，从本质直观的想象本身的非连续、连续、再连续，从记忆表象到想象表象的延续、再延续本身，从联想到再联想的延续，已经包含质料两者差异之极的对立的相互关联。
笛卡尔、康德、谢林、胡塞尔的直观哲学范式之所以有差异，就在于他们分别都看到了意识本身的自为性，尽管运用经验、先验、超验三种知识，都无法彻证意识所显象的终极的东西。那么，我们不禁要问，面对感物的实在与感理的实在，直观能不能将他们自明？如若人们仅仅根据自身产生观念的必限源泉，不可能在人们暂存的观念中，完成人类之外的非人的观念自身的续存。因此，我们探察或证验直观学说，只能将“直观”，还原到从直观到直观的类似观念中，并将所有的“原初、纯粹、最终”的界说，都只看成是观念本身的界说，看成是观念本身的自由在它的对象中。
当我们测验、推导、演绎一种意向活动的常态就会发现，直观自身，表面上看是一个达到纯初的直接意识（这是观念给我们的）。实质上，我认为，这种纯粹直观的形式，系统地向直观的直观显现所包含的内在本质，也包含着客观的东西。这一问题，我可引出下述研究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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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直观的普遍性就是意向对象与对象之间的对立着的诸方交织，其意向的内部之中，也有主意向为子意向奠基的划分，也有前意向与后意向的划分。直观显现的运作保持着其时间的广延性与阶段性而生成，意向总是把过去作为不可分离的部分而包含着。就是说，主意向包含着一个对其他意向的时空全域的关联，直观活动总是伴随着无限开放的单一性和总体性，由此而表现直观意识在意向意运作上的多样性。直观意识现象的复杂性，就在于构造的单一与统一的差异的关联性。在直观发生的时间质料中，与空间质料发生着对立，在这种对立中又相互地构成一体。表象与表象之间存在着差异与矛盾的运作。例如，直观中的想象环节总是在时间上对立于回忆环节，回忆又总是对立于期待环节。但在表象的扩周范围上却又是以空间的形态与时间互为包含。比如，想象的在场中也含有不在场的过去（回忆），回忆中也有想象。正是这种对立——从初直观到再直观的对立运动，直观总体中发生的质料对立与生成，或者说直观中变自身为对象，就是无限的。而这一过程也仅仅是暂存的，它不可能直接就在直观中显出意向与意向自己所显出的全部东西，它永远处在朝向生成的全面中（这也是观念给我们的），这种直观的、观念的、理性自己的生成，是人类的观念支配我们，也支配观念自身的自为的生成。它才构成了直观的内在自足性。
因此，由主体性的自本意识向自创意识的生成运动，才是直观的本质。而自本意识一当确立，就有了意识对象生成制造的纵向时间与横向空间相同域的场位。这样，感性直观与理性直观才构成一种意识原建而呈象、呈义的赋予存在本身的形式。直观以生成的时空中的表象，体现为对立的创造性的自身显现。哪怕直观自身就是本质性的意识自造，也包含着对立。直观就是在表象与表象连续的时-空生成的有限中，才能越过界限。现象学将意识很理想化的处理为直接到达本质，是直观的自足。我认为，一个直观本身是不能自足的，只有直观的迭生，即从初直观到再直观的生成对立，才能达到来自内在的关联的支撑。直观本身借助直观来奠基，就包含了内在的“初”与内在的“再”的超验的地方。那么，直观是不是从主体自我的内在到内在的呢？对此，我们还要全面探究其他与此关联的思考方向。因为，（现象学）直观，并没有发生在直观自身的异己的他化中，而对自己进行自己否定的同一。所以，只有发生在自身异己的他化中，对自身进行自身否定而又自创的同一，才是内在的、而不需要外在的。于此，我们要看到，辩证法与直观的唯一界限，正是一种对象内在的对立运动与智识自身的直观运动的界限。这样，似乎直观与辩证是同一于主体性内在的。鉴于上述观点，直观就成为：自我在创造它不能在其他外在构造到的一个阶段，一个主体的被意识到的造我与我造的对立的运动，而且此直观所创造的相关项是在阶序中进行的。这个阶序使直观的自我成为自身对象化（前逻辑的和前因果性的本质化），也就是意识生成中的一切对象化的运动。这里所说的生成，就是指直观在自身对象化的原创运动。客体外物之所以是没有自我，是因为，它没有内在的揭示到的自身与对象化（生成或原创），因此，只是一种异于自己的直观中被把握。自我的产生是因为他对自己进行了对象意识。只有不是客体的东西，才有可能使自己成为自己的对象。从外在视觉感知的直观，进入意识内在的直观，这个转化过程，就是自我的建立。自我就是这个转化过程本身，就是存在本身。它自为地提供给自己成为自己的一切生成，再次，直观生成就是无限为它的不限定而限定的自我。
3.自我意识的生成运动与存在是同一的，自我生成就是存在本身。在生成本身的本质之内原初就构成的对立，是从它内在的同一性决定的。自我意识中的对立构成了生成的构造与再生成的运动。它是自我意识先验生成的唯一生产性根源。所以，自我直观在不断地生成。例如，时间意识中的原初观念，是在自我意识决定的现在。原初是经过自我当下化给定的意识。它可以不断地超越。因为，我们说“原初”，就会有限制而关联地生成新的“原初”。所以，只有当下化的相对“原初”与绝对“原初”的运动。自我可以在自我意向启动的各生成中，将自身置于意向的对象，即把自身转化为自身的客体的原创，也可以将自身直观成怎样转变为直观的，而且不需要感性材料。我称为，“迭观”，即对自身智性的内在构造进行更内在的主体的直观，或直观被自身直观所包含。例如，我们一经想到自我，就已经有了自我直观自我的亚直观在场了，这种反思自己意识的意识中的另观领域，就形成了双直观运动。在这里，直观不可能离开直观者的直观，直观成为内在性存在，直观者成为外在性存在，并且是外在性中的内在性的存在。直观者与直观的关系，是存在与存在者的关系。直观者先决于直观，直观反助直观者。所以，直观认识，就是直观内在原启的、并与实在同一的、而又突破自身原始必然性界限的东西。因为，直观总是从对象有限状态建元，构成为原初界限的起源点，起源决定了与次元的内在的同一性。
4.自我的意向系统就是直观状态进展到无限生成的系统，它构成了我们直观系列的时空化设定。因而，才使直观也有时间性与空间性的级次序列。直观不是一次性显现本在的质态，所谓一次性的本质直显中，已经蕴含了原启直观自发的拓基成分。这种自发的拓基包含了其生产性的在先性——内在的自生性。那内在的自生性的原初根源又在哪里呢？这在现象学范围内并不能给出超越的答案。因为，这个问题需要在对内在超越的根据的思辨中来进行处理。我们只需要知道：自我直观到自身的直观有限制性就可以了。因此，直观中的自我，与自在之物的直观，都是自我直观中的直观可能性的进展。于是，直观运动中的自我，也成为自我直观的另对象。任何原启直观只能产生限制直观，这样一种两者同一的运动，既在经验中，也在超验范围中。因而，直观能否在自身中内在地直观到与自身的对立面？或直观可以进入或返回自身，与自己相关？
若是这样，直观就是一种运动，因为原启的直观本身内含了一种限定，所以，原启直观也能动地决定了它的越界性。当我们说到原初直观，就会有新的原初作为对立面出现。一切直观运动的生成都取决于直观本身这种界限矛盾的持续，原启与次生是相互包含的。直观在原初的内在界限内构造表象体系的实在性，在于，原发的功能以其续动进行自身分异、演替出对象。因而，一切直观运作都是由有限的原初界限，在超越这一原初界限的新的相异种，转化为新的生成。于是，直观在这里，是在自身内构造一个自我与事物的本质中的原初同一性。直观在原初的给予中，已经给事物提供了作为基底的先在之观。它不断受到另一种发生的次在之观的限制。于此，在直观内部形成了二重性。直观不是一个点的界域，而是多个点的动向过程的流动空间。在显象中直观到的东西，本身已经是具有了原距与超距的互为关联。例如，实物直观、模象直观、想象直观的互为关联的流动空间。直观的功能法则，就是意识在其自身进行生成与创造对象的运作。
直观的范围运动设定在同一个直观的总本原之内，以流动空间而停止了时间。这里，直观的明见就是主观的内在性依他起相，建立着对立。因为，直观之所以是原初，就是因为有次生的对立。正如外在的直观就是内在的直观。或者如，将经验与先验之间的间域关联起来的观念本身，或将本质直观的想象与经验想象之间的间域关联起来的观念本身，终究不过也是一个内在的观念。这些问题已经是超验的、理性理念范围的了：
1） 构成直观原初给予性本性或本质的东西中，有没有内在的在先与在次之间的对立？
2） 对直观的纯粹性而言，没有什么东西有开端与生成，直观本身就是一切？
3） 直观有没有一种内在的生成本原？即那种一步步提升序列的原发点？
直观中应该有原知觉、原直觉的东西在生成的连续性中抵达自明。因为，在直观开显的第一原初阶段，就启动了直观者自身主观与显现物之间的对应契合区间。所以，这种自明性是在过程中的东西，它只能在原初的展向中被连续地生成出来。这就是自身给予的本质。同时，自明性也是相对的。因为，自明性本身也在连续与非连续的异己化中生成着。这种生成是在自身中系统地展开对立性而又同一着推进那些子形态阶段之部分性质，它总是在向前追赴总体性质的整个性质的关联。其中，每个新的子形态阶段，都以过去的曾在的子形态阶段作为根据。自身给予性如果能在直观上，能达到持续生成的、自由延展的（知觉）运动推进，那么，这种直观就是自身给予的非静止的、片段的分别智的知觉系列。
以上观点，表明我对直观的研究思考是以我的观念中的直观为根据的，直观内在的构造本身就包含了，在主观与主观的对立中作出超越的面向，因为，新的直观视域，无限生成地，在旧的直观视域里面产生，但却没有超越。我为此固认，直观在构造自身的运作本身，就发生在原生差异与衍生演替所关联的生成的绝对性之中。生成本身，使意识的意向性构造或对象朝意识的显现。因此，直观所实现的意识的自我构造范围，不可能直达最终极，不可能自己证量到本体，它只能是意识有限的无限趋向化。直观也有自己的范围界限。我甚至认为也不能直达最“原初”。因为，最“原初”只在自明性的死循环限度内就停止了，而自明性的后面，还有一个界说出这个“自明性”观念的人的存显之境跟随着。由此鉴分：就直观者在其直观中开显出来的对象领域而言，直观者与直观相比较，哪个更原初呢？所以，两者只能在人存在着的、意识的某种东西里去寻找划界的根据。我最终认为，直观者只有借助直观本身能够开显的（时空）历史，才能使直观在场。同样，也只有直观本身能够开展的（时空）历史，才能使直观者在场。
二
自我是怎样成为自己对象的呢？我认为，自我产生直观，直观表现自我。这个产生，就是生成。而使生成能够发生出来的第一原始开端，是原本自身的他化。这种他化的直观形式就是时-空的区段的交互对立。时-空区段的交互对立，形成：感性与智性一体化合界所构造的线与点的界限与次序。于是，这种时间线与空间点之间的、发生了横向一维与纵向一微跨界与扩展的时-空对立运动，才可以让直观下的自我，将（意向）对象同自己作出在运行中的对立或差距。就是说，只有对立或差距中场在的时-空，才能使直观成为自我（直观）。这里，时-空必须是互为一体的合界，两者谁也谁离不开谁：时间只能是在空间点上的历史，空间只能是在历时线上的点。这就同时限制了彼此。自我只有在历时中，直观的意向才是空间多样性显现的。于是，直观只能生成在空间所需要的时间上，以及时间所需要的空间中。例如，直观中的“原基想象”到自由变更的“泛扩想象”，就表现为一种生成在时态流动中的空间界域，只不过，这个界域是视觉直观不到，但可在意向中表象成某个异域化的（理智）对象的。
显见，现象学本质直观的思维方式，不可能是一次性就直接显现本质或范畴，直观应该是在时-空差异化的生成过程中多次给予的思维方式。所谓直接显现本质，只是现象学面向的一种能动性的处境。直观的有限范围性，在于其时空的生成性。
我在《生成的本质》论著中认为：思维的在场，也是过程中本质直观思维运动的自为，如艺术直觉审美的在，就存在一个直觉感知直观与本质直观（观念直觉力）的过程生成关联。本质直观在方法论上，表现出直观的方式是在表象的生成变易——一到多的变换。所以，我认为，能给予本质性的、直观变化的本质在矛盾的过程，其过程的本质在于持续的他在与此在的对立运动。因此，美学层面上的审美之本质直观与感觉直观不是时间与空间上一维的、一次性的，而是诸多相关维的变更系列的无限生成的“前象、后象、变更、变项、递推、常项”，从暂存到定存，又从定存到新的暂存这一对立的关联。以下探讨直观在我的探究中生成自己对象的启明阶段：
1）预觉---悬浮在一个黑暗的维度中---异域
2）时觉---对时间顺序移动的感受----线域
3）空觉---精神的一种单纯的灵感-----空域
4）形觉---由未知的某一属性的形式直示----形域
以上方面因素，是奠基表象的重要阶段。
本质直观要素规定“变更”实质上是无限的、趋于他在与自为的，这种变更的自由性，本质上是开放的无限过程性，或无限生成性。其次，“变项”也是过程生成，例如，本质直观的想象表象创造的“变化的在”与“扩大的在”、“超越的在”之变项是无限的不在场生成与有限的在场生成之关系运动。就是说，直观过程的自由，也存在一个他物——自由自身包含的制约。例如，心灵是自为的自由，而自然现象界是自在的不自由，尤其在视觉感知范围的艺术直观中，是以显象的不自由来表现造象的自由。所以，艺术也处于奔赴自由的途中，是一种由不自由到自由的媒介环节。
主观也处于奔赴自由的途中，因为，直观在过程中构成了我们“意识的时间性”，即主观时间（内在时间）——那种意识运动或延绵的性质，如意识流体中的“前”与“后”序列的对立的关联，即现在的暂存与未来的预存均共同在无限矛盾的联系中，连续地持存。进而言之，直观的过程性，既包含了外在时间结构的感性，也包含了内在时间结构的先验、经验意识形式之理性的“在前”与“在后”的对应关联。例如，意向流体结构由三个过程节点构成一个“动链”。“已存持存预存”对应“现在、过去、将来”这一循环生成链。在审美意识域里，每一个现在知觉与意觉的新呈现均包含着发生了过去的现在——过去的他者之在就是现在，现在的他者之在就是过去（或将来）。在此基础上，我认为现象学原理包含了过程哲学，因此推导：已存在连续体必然生成持存的连续体再生成预存的连续体而共同构成“在”的连续体。这种界限本身也是他者，即非界限。在此，当处于“持存”节点，这界限是没有，但当这持存自身的他者在时间结构条件下要发展到“预存”时，这界限就有了。主体层次的结构本身的组成是初级到高级、次元到主元的生成动变之过程，这种浅层至深层的生成延异是在相对的、有限自身的他物存在中，达到无限而无限又有自身的他物存在——有限，于是，主体直观结构的生成永远是不确定的过程中延异的，因而，表现为开展性与创启性。直观主体结构的过程生成，决定了审美（艺术品）结构的过程生成。
2015年7月10日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