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远方，噢，比谁都远*

你在远方，噢，比谁都远*


爱人！我用泪水擦洗着你的身体
可再烫的泪水也擦不暖你冰冷的手指
你的脸，也变得石头一样坚硬
仿佛还在跟我怄气——这一次
你为什么这样不依不饶！你的笑容
只在我被泪水浸胖的记忆中柔软
像水中月影。我的哭泣怎么也网不住你了
我的爱人！你在远方啊，比谁都远

女儿！我的璞玉！我的明珠！
你怎么说黯就黯了？说碎就碎了
我捧着你，却捧不着一个完完整整的你
你柔嫩的樱桃红不见了！你暖润的体温没了
你照亮母亲憔悴的笑声散失在瓦砾中
你如兰的气息再也回不到父亲的呼吸里
命运，像从我们肋间抽去骨头一样
抽掉了你！我捧着你，女儿，你却去了远方

妈妈！我喊了你多少遍，多久，多累
你都不应我一声！你在哪里呀？妈妈
为了生活得更好一点，为了奔我的前程
多少年来我远远地离开了你，像一棵草
被风吹去了异乡的土地——
可总也能把自己拔起来，带着异乡的尘土和媳妇
坐一列春天的火车来看你；可我看你来了
心急火燎的，你却去了远方，比谁都远


*聂鲁达诗句

2008.5.23


永恒

谭老师天使一样翼护孩子的姿势
被从楼板下发现的瞬间
年轻妈妈留给孩子的短信屏幕
钻石一样在黑夜里闪烁的瞬间
父亲用三个小时在废墟里
宝藏一样挖出女儿的瞬间
男生用四个小时在瓦砾中
树苗一样抚起女生的瞬间
战士跪着说求求你
让我再救一个的瞬间
女警敞开警服当着倾斜的世界
坦荡哺乳孤儿的瞬间
十一岁男孩背着妹妹跋涉十二小时
坚毅地走进镜头的瞬间
二十岁小伙被埋一百二十三小时
奇迹般回到母亲身边的瞬间
温总理落泪的瞬间
总书记亲吻孑遗的苦孩子的瞬间
子弟兵、志愿者、白衣战士和国际救援队
与死神争夺生命的每一个瞬间
无数个疼痛的瞬间
和从疼痛中升华生命的瞬间
无数个绝望的瞬间
和在绝望中扬起希望的瞬间


2008.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