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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子 发表于: 2008-1-30 16:48 来源: 今天

来读一个诗人——樊子
      
          朱巧玲

在模糊的感觉里一只钟敲响。
倾听这声音,如果你进入这房间。
           ——卡夫卡《以撒的死命》


     在现代诗歌的写作中,诗人们都争先恐后地对自己进行最大限度的挖掘,每个人都在试图建立自己独特的个性空间和留给世人独特的声音。这是个诗歌混乱的年代,各种流派的诗人层出不穷,但是真正能够自省和反思并能深入到事物内核的诗人并不多见,樊子是为数不多的能对自己进行不断否定,不断打破自己写作模式和不停拓宽自己诗歌疆域的诗人之一。

     有一种观点认为诗人或者诗歌应该处于一个“潜在的系统或词语代码之中”(J.希利斯"米勒语),这些词语是象征性的或叙述性的,用隐秘的语言表达出诗歌内在的精神和灵魂。纵观樊子的诗歌,几乎全是一种密码似的语言。“月亮里还有个洞穴,狭长,幽远,今夜/像条可自缢的绳子”(樊子《月亮》);“其最终的可能是个圆,用一滴来比喻的那种湿/但我不能说梦遗,我不说是我过早地弄脏/那片好的月光”(樊子《厌倦》)。樊子是那种以意象取材并擅长制造出其不意的效果的诗人,这两首以月亮为题材的诗歌没有陷入对月亮写作的象征式的循环里,自从李白苏东坡的月亮以来,有多少人的抒情都建立在重复的模式上.而樊子的这两首月两都用类似巫术的语言在言说。其实是诗人在用心灵与自然进行交谈,同时这条诗歌的“绳子”也捆住了诗人自身:陷入一种巨大的无望之中。诗人终归是一种罕见的孤独的物种,樊子基本上没能跳出这种孤独的境地。事实上他这样的诗歌更能打动一些对人类和世界有社深度担忧的读者。但是对于诗人自身来说,这样的诗歌作出的阐述,并没有得到意义上的"消解".他还有首《坏月亮》则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发疯的野马到处寻找着情人,它悲悯,不如骡子/骡子在月影下的古栈道上驮着食盐 //我喜欢月光下的瘦骡子喜欢它脖子上的铜铃/喜欢险峻的山涧被坏月亮的光盖着"这样的诗歌一下子拉开了视野,从隐秘的述说变成开阔的抒情.这种冷峻的抒情能直接洞开人的心灵抵达某种不可言说的感动.有时候诗歌就是一种语言抵达我们所不能表达的某种境遇唤醒我们麻木的心灵,重新激活对于事实的创造和颠覆,这样的诗歌展示作者强大的叙述能力和诗歌持续燃烧的能力.

     而诗歌需要对现实的提炼和创造,在樊子的另外的诗歌中,尽可能抛弃了对事物的修饰而让事物本身说话,让“诗意”自己呈现。这是一个忠于自己内心世界的诗人,去掉主观主义而让诗歌显得客观,诗歌中尽量克服个性情绪的蔓延,让事物本身呈现出开放性和真实感。“老墙斑驳的语录边,/常有狗翘起后腿倚墙撒尿;/这种场景我看不舒服,/偶尔会扔几块砖,通常情况下/砖是砸在老墙上,/砸在白石灰写的汉字上。”(樊子《真实》)一根浮木评价这首诗歌感慨道:“不朽的,其诗洞察之微反映在其诗的简约上”,樊子呈现出来的东西能让人感觉到惊慌失措,这种叙事语言是真正接近诗性的,低头向下的注视,令诗歌呈现出"思"的无穷魅力.诗歌写到这样“低”和“下”,似乎诗意被暗中破坏了,在消失。但是它的真实性和场景的再现性让时下很多诗人的抒情性诗歌会拧出水分,也让一些所谓的口语诗歌显得相形见拙,读到此诗的人也会觉得冒冷汗。这首诗足见樊子诗歌的尖刻性和锋利,也可以窥见其诗歌的底蕴和内涵。


    真正的诗人一定是有自己的语言系统和诗性观察力的.樊子善于利用动植物来作为意象,他的诗中“人”作为叙述者几乎退到了后面,而让事物代替人说话。我的理解是作为诗人,也许是他本身对于“人类的失望”。所以尽可能地让诗意在事物中和意象中出现。也许这是一种悖论:诗歌有一种治疗作用。卡夫卡通过一只变型的甲虫与世界和文学建立了荒诞而尖锐的关系,并得到拯救与解脱的目的。樊子试图用“月亮,露水,蝙蝠,蜘蛛,荷塘,老瓦”等事物来叙述诗意。"这延续的村庄和无尽的伦理/我的身子为一尺放荡的青布,缀满了野猪的鬃毛/盖住大地衰败的盆骨上”《秋夜》身子成为一尺放荡的青布?青布语义是内敛整洁淡雅,而"放荡的青布"给我们的阅读习惯带来了致命的冲击。在他的诗中,没有出现过挣扎与纠缠这样具体的词汇指向,却让人看到他无所不在的彷徨和痛苦,他似乎想通过这些具体的事物得到心灵上的拯救或者释放。这或许是坏事?当一个诗人被这样看穿,那他是否还有其它的可能性?有人评价樊子是一个严肃的近乎笨拙的诗人,又像唐朝的鬼才李贺,意象奇崛、用语怪异、面目独特、视角异悖于常理、出人意外。在我看来,樊子更像波特莱尔和贝朗瑞,通过语言的变异、扩张,在一个扭曲了的世界寻找着他的诗性的真实。他的诗总在接近的途中,指向生命苦痛体验与真诚领悟之间的徘徊和自我确认之间.我想也许有一天他会穿过时间和诗歌的空间找到属于自己生命的绽放方式,这个过程也许是痛苦的,就像炼狱一般,但是真正的诗人的使命和必经之路.

   “我想告诉月下的荷塘/它池中之水是一朵干净的云//但我描绘不出它遍开的荷花/也说不清楚这满池的蛙鸣//我比谁都知道月下荷塘的美丽/我不想比喻它的美,引用它的美/我让它生气” ——《荷塘月色》;“在原野,小小的栗树/被其它林木蔽去光亮/日暮时分/我用手去抚摸这单薄的小树/它有了知觉/啊,它要直起腰来比我还高”——《原野》。诗人樊子的可能性有很多种。我喜欢他这样的诗在于诗的干净利落,不负载过多的使命而彰显得无边无际。华莱士"史蒂文斯说:“诗必须成功地抵抗智力”诗歌的智慧在于“隐含”,让一种看似简单的现象产生新的意义。在樊子此类诗歌中,每个词都有每个词的用处。每个词汇实际上指某种存在的事物的幻象,是某种心理上的实体,甚至是某种“形而上”的存在。可以这么说,他的诗之美在于可以“无尽的阐释”。

     在浩如烟海的诗歌文本中,一个诗人要受到读者的关注,一定有他清晰的面目,沉静的姿态,内敛的热情,隐蔽的光芒.樊子的诗歌已经具备了恒久的耐力。10年前,一家著名诗刊曾有文把樊子的诗同欧阳江河做比较,而樊子总是在诗歌的盛宴上一再缺席。今天,当他重新回归到诗歌,其对事物和诗歌的理解已上升到另外一种高度。“是否我们可以成为不死的?抑或成为不死的诗歌烈士?”当那些词语和诗行从他的思绪里颠沛流离到纸上时,我们能通过这些密码式的语言倾听到他内心深处激起的孤独而永恒的回响.沉入诗歌中的樊子应该是处于一种单纯的诗歌状态,所以他能够有敏锐的触角和视角捕捉到具体而深刻的诗意.这些来自时间深处的诗作,呈现出生命的高贵和灵魂的澄明以一种敞开的状态展示在我们面前时,我们只能惊叹诗的魅力是如此巨大而丰盈,它引领着我们穿越苦难和时空走向永恒的诗歌.

[ 本帖最后由 樊子 于 2008-1-30 16:50 编辑 ]

最新回复

一梦 at 2008-1-30 17:50:16
在原野,小小的栗树/被其它林木蔽去光亮/日暮时分/我用手去抚摸这单薄的小树/它有了知觉/啊,它要直起腰来比我还高”

让周围的事物,有了自己的感觉。

有时候,特别喜欢那种干净清澈的诗。好像刚才喜欢那首赶尸人,那首读来是很沉重的。

欣赏!
小杨柳 at 2008-1-30 23:28:51
楼主的诗歌写得的很好,特别是评论者所说的“纵观樊子的诗歌,几乎全是一种密码似的语言。”这一点就很准确。我会去找楼主的诗歌读的。问好中!
李大兴 at 2008-1-31 09:14:39
好请她和大家来进一步细评。
朱巧玲 at 2008-1-31 22:25:14
呵.居然把文章贴到这里了~
问好樊子兄)
樊子 at 2008-2-01 17:41:37
谢谢你们的鼓励。也谢谢朱mm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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