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被腌制的鸡
一只或几只，照例在颈脖上拴上绳子
我并没有想到类似受难的姿态，相反
它们美味的肉质，早已在想象之中被确定
甚至没有生命的痕迹，只有美味佳肴
它们从市场上来，它们从更远的地方来到这里
在冬季刚刚被磨亮之前，我们
用最古老而有效的方法：宰杀和淹制
我的母亲惟独没有把这种手艺写进遗嘱
她留在一个夏天，永远。这让儿子们怀疑
每一个的季节，以及背后那些触目惊心的相似
而我的妻子仅仅只看了一眼就学会了
用盐，盐和真理一样朴素
她把它们挂在阳光下晒干，在大雪封门的夜晚品尝
每年都是如此——
既然是一个默认的事实，它们的名字出现在圣人的遗录里
我们又何必去感伤
生命的易逝和与之相关的神话呢？
2008.1.15
积雪
不是从下面开始，而是爬上高处
太阳振臂一呼之后，积雪节节攀升
占领山头，各自为王
为什么不是从上往下？像蜡烛一样自焚
或者像冰淇淋那样被慢慢舔噬？
它们在山顶的模样，让我想起父亲
当你指着那些服丧般的山峦和森林
你没有解释自己越来越矮胖的身体
脚印深得将自己埋没
冬天以二种方向演示着衰落
再向上升即为云雨，下降则为土
而春季还会把树木拎出头
云也会在适当的时候跳下来，成为具体的
事件，引发出诸多的联想
现在我才知道，那些整洁的积雪
在高处，在无用的地方
遭到践踏的不可挽回，够不着的
永远不要动，只能等待或忘却
2008.1.18
最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