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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叶匡政长诗《“571工程”纪要样本》讨论展开

张祈 发表于: 2008-1-10 14:45 来源: 今天

[size=+1]叶匡政长诗《“571工程”纪要样本》讨论展开
莱耳[size=-1] 发表于:2008.01.09 23:23修改于:2008.01.09 23:43

  诗生活通讯社2008年1月9日综合报道 2006年10月,肖铁主编的《思想者》(香港金陵书社出版)为纪念文革结束30周年,推出了一辑学术含量极高的“文革研究专辑”,该辑收录了学者章立凡、徐友渔、单正平等多篇研究文革的文章。这期《思想者》同时发表了叶匡政的长诗《“571工程”纪要样本》,该诗发表后即在学界与诗坛引起很多人关注,有学者认为,这是近二十年以来中国新诗对历史与政治话语最深刻的一次介入,由此表明中国新诗正在步入一个有历史观与价值观书写的年代。不久,此诗入选“中国南京·现代汉诗研究计划”发布的“2006年度好诗榜”,由于同期推出的“庸诗榜”备受争议,一时媒体报道不断,也使“571工程”这样一个几乎被人遗忘的历史语汇重新进入人们视野。
  其后,国内刊物多次发表了这首长诗,以表明对有历史观的诗歌书写的期待。这些刊物有中岛主编的《诗参考》2006年卷,老巢主编的《诗歌月刊·下半月》2007年5、6期合刊,道辉主编的《大型诗丛·诗》第12卷(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等。当被问及为何会多次发表这首长诗时,叶匡政的回答很有意味:“界限是需要我们共同向前推的,你往前推一点,它就会向后退一点。新诗进入1990年代后,各种人为的界限越来越多,这种界限很多并不真的存在,而是一种‘自我恐吓’。我们每个人的脑子里都住进了一个侦察员,这个侦察员有时比那个界限还要严格,这个不能写,那个不能发,自己吓唬自己。最后留给新诗的表达空间越来越小。这首长诗在一些公开出版物上发表,就是想提示更多的诗人或诗歌编辑者,其实新诗完全可以在一个更大的话语空间中活动。这个空间需要我们共同拓展,因为诗人永远应该走在社会思潮的最前沿。而事实情况是,他们在今天远远地落在了很多社会学者的后面。”
  这首长诗在国内刊物发表后,果然引起了很多理论家的评论。
  诗评家张德明认为:《“571工程”纪要样本》展示了叶匡政超凡的诗歌创作才华。善发惊人语的叶匡政,也能诗心独运,名目巧立,他在最无诗意的地方居然开采到诗的金矿。在这首诗里,叶匡政出人意料地将史料文本与文学文本嵌合在一起,在两种文本的参照和对话之中展开诗性言说,与此同时,通过使用不同的字体标示不同的内容,为文本的阅读与阐释提供了多种可能性。长诗中个人化的情感话语与公共化的政治话语穿插出现,象征着在遮天蔽日的政治空气中寻觅个体自由生存与独立思想空间的艰难与珍贵。在两种话语明确的对峙与冲撞之中,显示的是那个时代令人心碎胆寒的窒闷、荒谬和滑稽,在这种氛围下,独裁者、阴谋家、居心叵测者、蝇营小人,都现出了丑陋的原形。长诗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为各章标题来贯串全诗,这种充满神秘性的阐说框架,预告了文革专制政体潜在的某种无法逃避的劫数和灾祸。
  吴投文的文章写道:……长诗通过黑体字和宋体字的交互使用,从僵死的历史文献中复活历史的真实与隐秘,形成一个历史与现实互为对照与对应的象征结构。在这个整体性的象征结构中,“我”是一个核心但却莫名的形象,联结着诗人非主流的历史观和诗人从自己的现实处境出发对现代人复杂内心体验的诗性呈现。因此,“我”是读者进入长诗一个非常有效的切口。那么,长诗中的“我”是谁?“我”规定着什么?“我”是作品的叙述者或所谓的“抒情主人公”,是诗人的自我形象,还是历史事件的参与者抑或审判者?似乎全是,又似乎不全是,“我”似乎是不同声音的混合体,是一个含混的代言者。含混的结果带来的是长诗的深度,使长诗中发出的声音缠绕在历史与现实的不同层面上,构成长诗歧义丛生充满矛盾的混响效果,这又形成长诗的复调结构。诗人对历史判断的含糊包含着对历史的深刻怀疑,诗中出现的大地、火、针、木头人、水、雷、电、风等核心意象,从象征意蕴上说都是宏大之物,但最终都归结为“空”。当诗人转而观察现实时,他同样陷入深刻的怀疑之中,历史的荒诞性和虚无感往往通过现实复写出来,而且被现实放大并进一步充实。在长诗虚拟的历史情境中,诗人同样是历史事件的参与者,同时作为一个绝望的破坏者而存在。长诗化用中国传统的五行学说作为阐释历史和观照现实的基本框架,在历史与现实的互文性联系中审视现代人普遍面临的精神沉沦,并试图探究其中的国民性因素和时代症候。长诗的最后两个部分大篇幅地照录《“571工程”纪要》的原文,以“泄密者、失责者、动摇者、背叛者严厉制裁”一句作为结尾,既是对历史的戏拟和嘲讽,同时也是一种破坏和消解,留下来的是一个恍惚的梦和梦的样本。
  赵金钟教授评论道:《“571工程”纪要样本》的体式是一个奇妙的创造,叶匡政以其奇妙的想象力,完成了“一个文学实验”,“把一个被人们遗忘的文本,变成一个可以阅读的诗样本”(《“571工程”纪要样本》)。《“571工程”纪要》是林彪集团谋害其政治对手的实施纲领,其中充满了诡秘、严肃、紧张、焦虑、精密筹划与冲天杀气,体现了那个时代政治斗争的血腥和社会现实的荒谬。它似乎给30年后的叶匡政带来了极大的诱惑与冲动,促使他站在21世纪的时空中,重新抚摩那早已熄灭了的历史狼烟。叶匡政的高妙处在于,他没有直接用手触摸,而是首先为那段狼烟设计了一个不致烫手的“盒子”,这就是他为历史文本构置的一个载体——诗的体式。它是一种体内有体、庄谐共生的体式——内层体式是1971年的“纪要”,它体现的是庄重、严肃与紧张;外层结构是2001年的“纪要样本”(叶氏为原“纪要”文本设计的外套),它体现的是诙谐、滑稽与轻松。两种体式像两个各自转动的齿轮,它们各自的转动可以构成一个相对自足的意义文本,而自转所形成的“齿轮”互切则又构成了一个新的意义文本。在这种新的意义文本中,原“纪要”所体现的历史的严肃与凶险变得轻松、滑稽与荒诞不经。这种庄谐相戏而形成的相反相成的体式给诗歌带来了惊人的内在和谐与巨大的伸张空间。
  羊霞认为:作为文化记忆的危机的表达,叶匡政的《“571工程”纪要样本》有着非常特殊的现代主义的本土含义。有人认为阅读的特性在于它是一个“事件”,其意义产生于“诠释之中”一一即约定俗成的诠释策略。作为诗人的叶匡政,他的《“571工程”纪要样本》机智地运用了这一点,并把两套诠释策略,两种阅读掺和在一块,形成一个奇特的诗歌文本,在锈迹斑斓的历史牢笼中解敷那头吃人的“怪兽”,并呈现在我们眼前,让我们大吃一惊。
  霍俊明在文章中评论:当中间代中的一些诗人以长诗的方式来呈现个人化的历史叙述的时候,历史的光环就不能不消退,代之而来的可能是灰烬、疼痛、质疑、反问……尽管叶匡政声明“这是一个文学实验,没有任何政治、历史或其它方面的目的,也不牵涉对任何人、任何事的重新评价”,但是就是在个人文本和隐秘的历史文本的互相打开、甚至相互龃龉中所呈现的正是一个诗人对待历史、诗歌写作乃至个性思考的态度。

最新回复

张祈 at 2008-1-10 14:45:57
王永华则认为:这首长诗倾注了诗人丰沛的创作激情,和理性的深思。那么,诗人是试图要表述什么,或者用叶匡政本人的话来讲,是要“拼贴”出什么来呢?我认为浮动在整首长诗的氛围中的,是无“人”之“物”。诗中模模糊糊走动的,是一群物化/政治化的单面 “人”,裸露在失去了天空的大地上。也许可以不无理由地将这首诗读作1970年代中国版的《荒原》——《荒原》的物化主题是资本,其结构也因此体现着无以名状的繁复;这首诗的物化主题是政治;资本与政治在世界的东西方以文明和进步的名义遥相呼应——世界物化了,生活物化了,人成了“木头人”:资本的木头人也好,政治的木头人也好,境遇各各不一,命运庶几相同。正因为是一群“物”在忙碌不安地动转,因此“剑拔弩张”的“571工程”在这首诗中彻底“崩盘”,沦为游戏。所谓“571工程”纪要放置在文本中,不过是诗人拼盘中的底料,他要藉此表达的,则远远超出了该原始文本能够承受的限度。或者说,叶匡政玩了一把无明的火,文本因此在岁月中发酵。
  从这些评论中,我们可以看出,叶匡政长诗《“571工程”纪要样本》无疑是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奇特的诗文本之一。叶匡政前段时间,也多次对文学与诗歌发表言论,他认为:“我们的诗人正在成为‘温室中的诗人’,他们成了这个社会最安全、最少异议的知识分子,他们好像被关在了文学的这座监牢中。由于他们在大学、媒体、作协、政府等公共机构中的职位,他们变成了一群听话的孩子,自觉地把自己禁锢在文学这个狭小的领地。……诗人绝不是温和的文学技术员。他们要活跃、独立、激进,他们要有献身精神,不趋附任何利益、权利或权威。他们不能逃避现实,不能只满足于诗歌奖、学位或协会的荣誉,更不能成为体制中的机器人。他们要在一切能被听到的地方发言,他们的发言可以不拘形式,重要的是激起公众对社会的思考……我认为诗人就是一种质疑的力量,是这个时代的良心,代表了大多数无法言说的民众的自由意志。”从这些作品和言论中,我们会感受到一个不同于过去时代的诗人形象正在诞生,这个形象也正在呼唤诗人们走进更为广阔的话语空间,来构建这个时代的诗歌与诗人形象。
  2007年是中国新诗诞生90周年,对于刚刚走出90诞辰的中国新诗,2008年究竟意味着什么?在这新的一年中,我们的诗人,我们的诗歌更应该做什么?这都是诗生活网站在2008年新年之初,组织讨论叶匡政长诗《“571工程”纪要样本》的目的。我们期望通过对这一个奇特的诗文本的讨论,开始诗人们在2008年新的诗歌征程。我们期待2008年会发生一些与过去两年完全不同的诗歌景象,我们期望它是关于诗歌文本的、关于诗人良知的、关于话语空间的,关于中国的历史与未来的……
  作为特例,诗通社全文刊发叶匡政长诗《“571工程”纪要样本》作为讨论话题。
  (长诗文本附后)
张祈 at 2008-1-10 14:46:55
“571工程”纪要样本(长诗)  

叶匡政

  《“571工程”纪要》是我看过的最奇特的一个文本。它的性质大家都知道,我不必说了。我总感到它有一首长诗的氛围,想得久了,便觉得这是一件要认真对待的事。倒不是想在文学中完成所谓的审判,审判官有好几个,我不知道历史会选择谁。所以,这绝不是一次审判。这是一个文学实验,把一个被人们遗忘的文本,变成一个可以阅读的诗样本,这其中的难度本来就很吸引人。   黑体字是原文本中的文字,为全文照录,基本保留了原标题、文字与顺序。如只想读《“571工程”纪要》,直接读黑体字部分即可。宋体字是我的诗句。在诗中,两种文本互动,只是想实验史料与文学之间究竟可以达成一种怎样的关系,它们可能的限度。中国文学一直有意疏离历史,时间久了,连文学家们也觉得这是要遵循的传统。这一点我至今还未能想明白。   这是一个文学实验,没有任何政治、历史或其它方面的目的,也不牵涉对任何人、任何事的重新评价。   原纪要完成时间为1971年3月22日至24日。本样本完成时间为2001年7月。录入、修改时间为2006年7月。


一、可能性。五行之土

别担忧大地,囚徒的样子我做得还不完美
我这张脸还不够陌生
他们说啦,政局不稳,统治集团内部矛盾尖锐
他们说啦,右派势力抬头,军队受压
十多年来,国民经济停滞不前
他们说啦,群众和基层干部实际生活水平下降
不满情绪日益增长
今晚我就在这里吹响小号
今晚我就要听到自己的心跳,这不是做梦的时间
也不是痛哭的时间。人们伸出苍白的手
敢怒不敢言,甚至不敢怒不敢言
一只猎犬在空房子中嚎叫
统治集团上层很腐败,昏庸无能,众叛亲离
一场政治危机正在酝酿
把我说成匪徒吧,我们没有分歧
嗅吧!嗅吧!这是我的气息
我不会逃跑!
嗅吧!嗅吧!往上嗅吧,压权正在进行
对方想改变接班人。这里
正在进行一场逐渐地、和平演变式的政变
昨天,我还听见一位母亲说起孔子的故事
昨天我还认为这世界只要有母亲
就不会让我们失去信心

别担忧大地,我活着,就是为了被囚禁
就是为了越狱。这种政变是他们的惯用手法
他们故伎重演。我知道
这不是游戏。一张开始写字的纸
我就不会把它扔进火里
这次我们又看错人了!政变正朝着有利于笔杆子
而不利于枪杆子的方向发展
我双腿麻木,改变不了
跪着的姿势。我不明白时间的含义,时间
只属于那些看守者
那些看守者也正被囚禁,好像为自己劳动
其实是他们的苦役
人们是如何忘记说心里话的?
人们是如何忘记悲伤的?又聋又哑吧
养肥肚皮吧!做一个告密者!做一个刽子手!或者
以暴力的突变
来阻止和平演变式的反革命渐变……一旦他们得逞
不知有多少人头落地
革命不知要推迟多少年
一场新的夺权斗争势不可免

别担忧大地,轻飘飘的北京的夜啊
合法的路只有一条:躺下来
任他们在身上践踏!有问题吗?
我绝望的脑子里记住了太多的废话
到处都是辩证法
这辩证法的血口
并不能打动我们这些从牢房中押来的囚徒
我们不掌握革命领导权,领导权
将落在别人头上。罪状已经绰绰有余了
受审的人
却还没有一个。我方力量
经过几年准备,在思想上、组织上
军事上的水平都有相当提高
具有一定的思想和物质基础
我能审判什么呢?这些小心翼翼
无关紧要的证据
这台破旧的来自苏联的留声机,还在断断续续地
发出几声走调、变质的杂音
这些含义模糊、来源可疑的父亲
人们留在纸上的是一张张孩子般无知的脸
人们在生活中争夺的,是成为眩目的垃圾
在全国,只有我们这支力量正在崛起
蒸蒸日上,朝气勃勃。
革命的领导权落在谁的头上,未来政权
就落在谁的头上

别担忧大地,大地之大足够我们前行
但这是耻辱!大地护佑着所有罪行累累的人
大地叠加成我们犯罪的卷宗
那法律教给我们的,也正是
盗贼教给我们的
为何除了犯罪,我们一无所为?
为何除了囚徒,就是看守?
啊!到这里来,这幸福的毁灭之日
这可怜的先知
在未来这场政治革命中
我们“舰队”采取什么态度?说话留神
听话当心
革命领导权历史地落在我们舰队头上
我招供了我梦中所为的一切,同船人
这还不够吗?我说大地是孤独的,不如说
我们自己是孤独的
只有牢狱陪伴着我们。和国外相比
我们的准备和力量比他们充分得多
成功的把握性大得多
和十月革命相比,我们比当时
苏维埃力量也不算小
苏维埃也有过这大写的刑期,永远
到不了头!如果需要牺牲,就在牢狱中吧
这里,地理回旋余地大
空军机动能力强
所有的释放都发生在梦中
只要有人,就会有牢狱
只要活着,他们就会找到证据
比较起来,空军搞比较容易得到政权
军区搞地方割据
可在今夜我要继续前行,我以囚徒的名义
要对牢狱中发生的一切负责
忏悔吧,这是属于你的时辰
历史在流动,在消逝中抛弃了我们。它有
两种可能性:
夺取政权,割据局面
它有五种结果:
是审判,是大赦,是流放,是苦役,是极刑

我清白无辜
今天终于也走进了牢狱
张祈 at 2008-1-10 14:47:31
二、必要性、必然性。五行之火

我要玩火,不是因为寒冷
大明朝,叶氏祖先
就有这个爱好
七岁第一次在废弃的垃圾场
我点燃火堆
看着落日变淡,青苔的骨灰
从砖石间升起
那满天星斗突然变亮,像认出了我
它们不会吃惊
因为我是它们的朋友

那一天,我第一次听见别人叫他的名字
芦席和油毛毡
搭成简易的抗震棚
这是我惟一感到自由的年代
人们终于把自己从家中解放出来
锁上家门
在空旷的地方游荡
我不再是个孩子
玩火让我成熟
让我尿床,让我长命百岁
让我好像有了翅膀

我要玩火。可他好景不长
急不可待地
要在近几年内安排后事
对我们不放心
我没忘记过他。这时我已是
一个小伙子
喜欢与姑娘们周旋
我要吻你,我要献出自己
我要玩火
与其束手就擒
不如破釜沉舟
我揪掉过十几粒钮扣
我扯裂过她们的衣缝
还有什么新鲜事
在政治上后发制人
军事行动上先发制人
我因此而闻名
在几个街区都有我的爱巢

我要玩火。点燃香烟
我过着独立的生活
天花板旧了,开裂了,但不影响
我仰头沉思。暗处写下的字
总发出最响亮的声音
火首先烧着了一个假人
他的发型,他的仪容,他的偏执
我穿着短裤
到户外散步,话语也被烧着了
玩火吧!社会主义制度
正在受到严重威胁。笔杆子
托派集团正在任意篡改
歪曲马列主义
为他们私利服务。玩火吧!玩火!
他们用假革命的词藻
代替马列主义
用来欺骗和蒙蔽人民的思想
他们的继续革命论
实质是托洛茨基的不断革命论
他们的革命对象
实际是人民,而首当其冲的
是军队和与他们持不同意见的人
玩火吧!玩火!他们的社会主义
实质是社会法西斯主义

玩火吧!假如我忘记了火
那就不是我
火也会生长,它有智慧
它是一种生物,藏在我们中间
随时会跳出来
玩火吧!他们把国家机器
变成一种互相残杀
互相倾轧的绞肉机
把党内和国家政治生活
变成封建专制
独裁式的家长制生活
让火走在前头,它在讲述我们的历史
它在恢复我们的记忆
火是开路者。当然,我们不否定
他在统一中的历史作用
正因为如此,我们的革命者
曾给过他应有的地位和支持
但是现在他滥用人民
给其信任和地位,历史地走向了反面
实际上他已成了当代的秦始皇
我们的等待和忍耐是有限度的

火是爱的一种方式,它残酷,手中空空
直到消逝
我也没有摸过它
是的,我也没有摸过他
他不是一个真正的马列主义者
而是一个行孔孟之道
借马列主义之皮
执秦始皇之法的
历史上最大的封建暴君
火是欢乐,它表情天真
说来就来
我羞愧地张望
它眼睛桔红,它容颜妖艳
它舞姿迷醉,它目中无人
我的灵魂与它相遇多么美丽
那是太阳中的火
“南阳郡,双榴堂”
那是祖先灯笼中的火
那是墨水中的火
那是神圣的春天的火

火使大地重生
在一个忧郁凉爽的早晨
让一切在火中庄严地相逢!
张祈 at 2008-1-10 14:48:12
三、基本条件。五行之金

我自私,我孤僻
像一枚特立独行的针
我有你们没有的一切坏毛病
这是我的有利条件
早点铺打工的妞儿
曾是我的最爱
我痛痛快快喝酒
踉踉跄跄做事,什么都可以钻过
就是不能独自站立
国内政治矛盾激化
危机四伏
与我何干?
独裁者越来越不得人心
与我何干?

我不是个绝望的人
像针那样,零星的闪亮中
我也有统一的顶点
我喜欢杂草丛生的公园
我喜欢羔羊般温顺的诗歌
这是个陌生人的世纪
所有人都长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统治集团内部很不稳定
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几乎白热化
与我何干?
军队受压、军心不稳
高级中上层干部不服、不满
并且握有兵权
与我何干?
一小撮秀才,仗势横行霸道
四面树敌,头脑发胀
对自己估计过高
与我何干?

我还年轻,像针那么轻盈
容易找到立足之处
针的独眼,脉脉含情
我曾有三个情人
我叫她小橘子
叫她小蘑菇
叫她黑巧克力
我四处钻营,微贱的生活
过得沾沾自喜
我是汉语中的纳粹
吃美国点心
坐日本汽车
喝意大利咖啡
一枚针可以把世界随意连起
党内长期斗争
和文化大革命中被排斥
打击的高级干部
敢怒不敢言
与我何干?
农民生活缺吃少穿
与我何干?
青年知识分子上山下乡
等于变相劳改
与我何干?

我有自己的苍天
也有自己的创伤
虽然我没有眼睛没有耳朵没有言语
但我有一个心眼
我要像一只汤匙伸进银河
不要记仇
我亲爱的星星!
我想找到更多的珍宝
文学、艺术败坏了我的生命
新闻、娱乐败坏了我的生命
无信的商人、无德的工厂主
败坏了我的生命
我想找到更多的珍宝
人的污垢变成皮肤
又哭又闹者得胜
厚颜无耻者得胜
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要找到更多的珍宝
是呵,红卫兵初期受骗被利用
充当炮灰
后期被压制变成了替罪羊
与我何干?
机关干部被精简
上五七干校等于变相失业
与我何干?
工人工资冻结
等于变相受剥削
与我何干?

我第一个醒来
因为我什么都不信
这才是生活
这才是一个睡着的人
一枚针的酣睡
多么细的梦,多么绵密
没有善的动静
没有恶的喘息
我孤身一人
要把穿过的一切看得更加透彻
国外矛盾激化
中苏对立
我们行动会得到苏联支持
针也要起床
要具备工作的耐心
穿过这扇门后
我服从了门外天空的颜色
最重要的条件
我们有首长威望、权力
和联合舰队的力量
有关上一扇门的力量

我在你们的快乐中穿来穿去
我在你们的痛苦中穿来穿去
从自然条件上讲
国土辽阔
回旋余地大
加之空军机动性强
有利突袭、串联、转移
甚至于撤退
我与自己的影子对话
绵绵夜色呵
我把它缝得更加厚实
我闯入了一切我想去的地方
难道这只是巧合
请从针尖处反观自身吧
请在无迹可寻中揭露
他们的恶行
这也是我们的困难
目前我们力量准备还不足
群众对他个人迷信很深
由于他分而治之
军队内矛盾相当复杂
很难形成被我们掌握的
统一的力量
他也像枚针那样,深居简出
行动神秘诡诈
戒备森严
给我们行动带来一定困难
我只是枚针哪
甚至钻不进一米深的地下
我有一枚针的辛酸
微小,无依无靠
测算不出自己的命运

孤独像是我的行动
孤独就是我惟一的行动
张祈 at 2008-1-10 14:48:37
四、时机。五行之木

我们都是木头人
不许讲话不许笑
还有一个不许动
就这样我们头发慢慢白了
皮肤变黑了,皱纹越来越多了
就这样我们走进生命的冬日
天黑得越来越快了
就这样我的好友,我的兄弟
离得越来越远了
围坐身旁的都是陌生人
我们低着头,像接受惩罚的孩子
血落在这里
长出来的都是木头人

我们都是木头人
这是我们内在生活的真实形象
他们数数人头,就知道我们还在
看见我们吃饭
就知道木头人还乖
他们真是这样想的
敌我双方骑虎难下
目前,表面上的平衡维持不久
矛盾的平衡是暂时的、相对的
不平衡是绝对的
他们真是这样想的
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只要他们上台
我们就要下台,进监狱
他们真是这样想的
或者我们把他吃掉
或者他们把我们吃掉
他们真是这样想的

我们都是木头人
我是木头人,我的妻子是木头人
我的孩子也会长成木头人
为何要保留这愚蠢的人形
为何要锻炼身体,翻斤头,倒立
为何要发育
这就是我理解的生命,和生命的回报
我们都是木头人
所以我们今天还生活在这里
爬吧,乞求吧,发霉吧
你有婴儿般细嫩的皮肤有何用
你有含苞欲放的红唇有何用
你有乌溜溜的黑眼睛有何用
你有健壮的胸肌,你有坚挺的双乳
又有何用
我们都是木头人
二十岁被埋葬,三十岁已成白骨
四十岁后在世间游荡的都是干尸
与吸血鬼

是呵,你还活着,你还做梦
你还有三天的路才到达目的地
你的双手还未被捆绑
你还能背叛与撒谎
看看这些怪物吧
除了繁殖,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看看恐惧发育成形的脊椎
看看被管制而萎缩的大脑
我们都是木头人,现在选择吧
战略上两种时机
一种我们准备好了
能吃掉他们的时候
一种是发现敌人张开嘴巴
要把我们吃掉的时候
如果我们受到严重危险
这时不管准备和没准备好
也要破釜沉舟

选择吧,我们都是木头人
死亡才能终止这种存在
大喊救命的木头人
死于贫困的木头人
被生活累垮的木头人
让贪婪吞噬的木头人
木头人能唱的永远是一支悲哀的歌
选择吧!木头人,要分清
战术上时机和手段
他在我手中
敌主力舰均在我手心之中
选择吧!木头人,让木头燃烧
让这个骗子的集团现出原形
烧毁那些教义
烧毁愚蠢的报纸与教科书
烧毁所有谎话和说谎话的人
瞧,我们自己也冒烟了
这是每一个木头人的节日

我必须醒着看到这个结尾
我必须继续工作,我必须
自投罗网
利用上层集会一网打尽
先斩局部爪牙
让他既成事实,逼迫他就范
利用特种手段如毒气、细菌武器
轰炸、车祸、暗杀、绑架
城市游击小分队
我必须赢得所有人的帮助
让木头变回木头,让人成为人

你不相信这是真的
木头人你有好心肠
木头人你已病入膏肓
我们都是木头人
不许讲话不许笑
还有一个不许动
我就是死也要走在人的大路上
张祈 at 2008-1-10 14:49:08
五、基本力量和可借用力量。五行之水

看潮去。看看水的基本力量
这条江不算毒
涨潮时,江水喝了大补
草鱼还未死心
联合舰队和各分舰队也在路上

看潮去。草鱼虽是秃头
但吃了可治脱发
王、陈、江掌握的
四、五军骨干力量,吃草鱼
吃成了骨干
九师、十八师主食是蛤蟆
结果六十年的炮弹
放在营中也会爆炸

看潮去。江水在减肥
再过几年,说不定
江水也成了一条小河沟
二十一坦克团也在减肥
后营的坦克
大多减成了绿头乌龟
民航还好,飞机能飞
减肥减得浑身无力
只是经常往下掉

看潮去。潮水虽然凶猛
但还没私有化
只有在江边走走
还可以免票
三十四师已经私有化了
借用力量一次:国内优惠价
六十八万元
总的来说不算太贵
二十军借用一次
一千六百万元
三十八军,二千五百万元
黄军委办事组只收黄金
国防科委只要钻石
股票与债券
在军内暂不流通

看潮去。潮水虽然恶臭
但看了可以浑浑噩噩
这软绵绵的潮水虽然臭气熏天
广州、成都、武汉已经成功引进
江西、济南、福州、新江、西安
也正在引进
要动员一切社会力量看潮去
农民要看、红卫兵青年学生要看、
机关干部要看、
工人也要看。
国外也正在考虑引进这种潮水
苏联正在秘密谈判
美国,中美谈判已经开始
但对方开价太低
我们坚决不能答应
可考虑只给苏联
借苏力量箝制国内外其它各种力量
让他们永远看不到
我们这样的潮水

看潮去。暂时的核保护伞
可确保我们一代一代地看下去
张祈 at 2008-1-10 14:49:40
六、动员群众口号、纲领。五行之外,雷

全军指战员团结起来!
全党团结起来!
全国人民团结起来!
打倒当代的秦始皇,
推翻挂着社会主义招牌的封建王朝,
建立一个真正属于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社会主义国家!

全世界真正的马列主义者联合起来!
全世界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联合起来!
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
我们对外政策是
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承认现有的与各国的外交关系
保护使馆人员的安全

用民富国强代替他“国富”民穷
使人民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政治上、经济上组织上得到真正解放
用真正的马列主义作为我们指导思想
建设真正的社会主义
代替他的封建专制的社会主义
即社会封建主义

全国工人、农民、机关干部、各行各业
要坚守岗位,努力生产
保护国家财富和档案
遵守和维护社会秩序
因此,各地区、各单位、各部门之间
不准串连。

全国武装力量
要服从统率部的集中统一指挥
坚决严厉镇压反革命叛乱
和一切反革命破坏活动!
张祈 at 2008-1-10 14:50:09
七、实施要点。五行之外,电

卖馒头分三个阶段:

第一,准备阶段。

1、计划面粉的多少;
2、准备揉的力量:
首先是指挥班子,
江、王、陈三人,三个脑袋,六只手,
基本够用。
面粉加水要设两套警卫处,
公开的李松亭用矿泉水,
秘密的用阴沟水,
这由上海小组负责。
新华一村组织
揉面教导队,
负责四、五军部队训练揉的技巧,
要求做到又快又省劲。
南空直属师工作
由周建平负责,
如果面揉稀了,随时从空中添加面粉。
争取二十军
也来参加揉面,
扩大舰队卖馒头的实力,
加速根据地建设,把馒头做大做多。
迅速摸清京、沪、杭、蜀、穗
馒头市场的情况。
3、做馒头的物质准备:
武器,主要有擀面杖、面板、菜刀。
来源有两个,
领,找馒头总铺领取;
自造,各小卖铺自己解决。
通讯器材,让领导随时能了解
馒头做与卖的情况。
车辆,及时把馒头运往全国。
掌握他们仓库地点、主要军械库,
一旦出现馒头恐慌,
要做好抢馒头与武器的准备。
4、卖馒头的情报保障:
掌握三个环节,
搜集现在人们对馒头的看法;
分析他们未来能吃多少馒头
与喜欢吃什么馒头;
上报领导知道。

第二,实施阶段。
奇袭式占领馒头市场:
一个先联后斩,先开小卖铺,
后卖馒头,
上面串联好,
准备足够多的馒头时,
然后奇袭馒头市场;
一个先斩后联,先卖馒头,
后开小卖铺;
一个上下同时进行,
卖馒头与开小卖铺一起。
一定要把张抓到手,
然后即运用一切舆论工具,
公布他叛徒罪行,
因为他竟然改行做包子了,
对人民口味的改变影响很大。
总的两条:
一条是奇袭馒头市场。
二是一旦开始卖馒头、就一定坚持到底,
决不卖任何有馅的食物。

第三阶段,巩固阵地,扩大战果,
夺取全部馒头政权。
1、军事上首先固守过去馒头阵地:
尽力坚守上海馒头基地,
占领电台、电信局、交通,
为做馒头广告、
沟通馒头信息、
大批运输馒头做好准备。
把上海与外界联系卡断,
让上海人认为
只有我们的馒头吃了有营养;
力争南京方面中立,
但做防御,
以防他们只买别人的馒头;
固守浙江、江西,
这两个地方的人本来就喜欢吃我们的馒头,
要维护好他们的食物习惯;
掌握空降、空运,
可以快速运输更多的馒头。
2、政治上采取进攻:
让政府支持我们卖馒头。
上面摊牌,
首先告知政府我们想要全国的馒头市场;
掌握舆论工具,
在老百姓中也做好宣传,
让他们有思想准备;
开展政治攻势,
最好做到政府只允许我们卖馒头。
3、组织上扩大卖馒头的队伍:
迅速扩军,招兵买马,增加做馒头的人手;
四方串联,多开小卖铺。

做好以上三个阶段的工作,
就可让全国人民
基本上只吃我们的馒头了。
张祈 at 2008-1-10 14:50:48
八、政策和策略。五行之外,风

打着他的旗号
打击他的力量
团结一切可能团结的人
缓和群众的舆论
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
解放大多数
集中打击他及其一小撮独裁者

我们的政策
解放一大片
保护一大片
打击一小撮独裁者
及其身边的

他们所谓打击一小撮
不过是每次集中火力打击一派批,
各个击破。
他们今天利用这个打击那个;
明天利用那个打击这个。
今天一小撮,
明天一小撮,
加起来就是一大批。
他们这样做,
用的是封建帝王的统治权术。

不仅挑动干部斗干部、群众斗群众,
而且挑动军队斗军队,
党员斗党员,
是中国武斗的最大倡导者。

他们制造矛盾,制造分裂,
以达到他们分而治之、
各个击破、
巩固维持他们的统治地位的目的。

他知道同时向所有人进攻,
那就等于自取灭亡,
所以他每个时期都拉一股力量,
打另一股力量。
今天拉那个打这个,
明天拉这个打那个;
今天甜言蜜语那些拉的人,
明天就加以莫须有的罪名置于死地;
今天是他的座上宾,
明天就成了他阶下囚。

从几十年来的历史看,
究竟有哪一个开始被他捧起来的人,
到后来不曾被判处政治上死刑?
在哪一股政治力量能与共事始终。
他过去的秘书,
自杀的自杀,
关押的关押,
他为数不多的亲密战友
和身边亲信也被他送进大牢,
甚至连他的亲身儿子也被他逼疯。

他是一个怀疑狂、虐待狂,
他整人哲学是一不做,二不休。
他每整一个人都要把这个人置于死地而方休,
一旦得罪就得罪到底、
而且把全部坏事嫁祸于别人。
戳穿了说,
在他手下一个个像走马灯式垮台的人物,
其实都是他的替罪羊。

过去,对他的宣传,
有的是出于历史需要;
有的出于顾全民族统一、团结大局;
有的出于抵御外来侵敌,
有的出于他的法西斯的压力之下;
对广大群众来说,
主要是有的不了解他的内情。
对于这些同志,
我们都给予历史唯物主义分析,
予以谅解和保护。

对过去他以莫须有罪名加以迫害的人,
一律给予政治上的解放。
张祈 at 2008-1-10 14:51:15
九、保密、纪律。五行之外,空

此工程属特级绝密,
不经批准不准向任何人透露。

坚决做到一切行动听指挥,
发扬“江田岛”精神。
不成功便成仁。

泄密者、失责者、动摇者、背叛者
严厉制裁。


(注:转帖过来后,文中的字体变化已经不见,想看文字如初者请到如下地址:

http://bbs.poemlife.com:1863/forum/add.jsp?forumID=73&msgID=2147472029&page=1

[ 本帖最后由 张祈 于 2008-1-10 14:53 编辑 ]
张祈 at 2008-1-10 14:51:54
叶匡政长诗《“571工程”纪要样本》讨论展开 ↑ [#11618:25615, 13/58] - 莱耳 (1/9/2008 23:43:46)
但愿这样的伪先锋和假探索以后还有人记住。 ↑ [#11624:44, 1/30] - 张祈 (1/10/2008 10:32:31)
温室诗人,请你举出一些真先锋与真探索的诗文本出来, ↑ [#11635:14, 1/6] - 凯尔泰斯 (1/10/2008 13:06:40)
去翻世界诗歌史,那上面有的是。 ↑ [#11637:18, 0/5] - 张祈 (1/10/2008 14:20:19)
参和一下:叶匡正这个样本的写作让我想到锡德尼的为诗辩护。叶匡正 ↑ [#11626:216, 1/29] - 一苇渡海 (1/10/2008 11:27:55)
“温室诗歌”是对1990年代以来中国新诗的一个准确命名 ↑ [#11633:25, 1/7] - 凯尔泰斯 (1/10/2008 13:03:14)
听起来就像你是蒙起脑袋来说话的海燕一样。又是温室,又是小文人,天天摆弄这些鬼花样。 ↑ [#11639:22, 0/7] - 张祈 (1/10/2008 14:32:19)
长诗通过黑体字和宋体字的交互使用,从僵死的历史文献中复活历史的真实与隐秘 ↑ [#11627:无内文, 2/6] - 吴投文 (1/10/2008 12:03:39)
形成一个历史与现实互为对照与对应的象征结构。在这个 ↑ [#11628:1235, 0/6] - 吴投文 (1/10/2008 12:09:34)
通过105种字体的胡乱应用,一个排版编辑变成了诗人。 ↑ [#11641:10, 0/6] - 张祈 (1/10/2008 14:26:51)
赵金钟:《“571工程”纪要样本》的体式是一个奇妙的创造,叶匡政以其 ↑ [#11634:988, 1/5] - 凯尔泰斯 (1/10/2008 13:04:46)
再伟大的创造也比不上一个实实在在的红包。 ↑ [#11644:14, 0/2] - 张祈 (1/10/2008 14:36:48)
跳出历史舞台,在交汇中完成政治和诗歌的结合 好 ↑ [#11636:无内文, 0/0] - 夏雪 (1/10/2008 14:14:36)
柏桦 at 2008-1-10 15:04:57
感谢张祈这么快就传来了这一文本。安徽诗人叶匡政,我可是看着他成长的,他近年来的写作极有活力,这首长诗采取文史互文的写法,其试验性很值得我们借鉴,因我也一直在写这类诗,如我写于是2001年的《1958年的小说》,最近我也正在着手写一部《中华人民共和国史》,由于我的写法与他有相似性,因此早就注意到他这个文本了。在此,也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尤其是北岛,李陀的意见。
张祈 at 2008-1-10 15:11:50
天涯杂志很早就开辟“民间语文”栏目,这样的文本并不鲜见。

一句话,我感觉这里面玩的成分超过了诗。

不过,如果此文就像王朔在小说《我的千岁寒》?里照搬《金刚经》的手法,我还是会支持的。

我主要是感觉王朔当时选错了搬运的对象,他要选《大般若经》的话,那他的书就可以“不着一字,尽得风流”了。

[ 本帖最后由 张祈 于 2008-1-10 15:14 编辑 ]
柏桦 at 2008-1-10 15:35:10
《民间语文》是照单全收,而叶有自己的书写,另,在诗中“玩”亦很重要,文本的娱思(entertain an idea),娱艺,娱技,从某种意义上说“玩”应是最重要的,如是才有“文本的愉悦及写作的性感”(罗兰.巴特的一个观点),“玩”或“逸乐”是写作最最基本的出发点,而意义必在它的后面,这是写作的常识,即能指(形式)是首要的,所指(内容)是次要的。
张祈 at 2008-1-10 15:43:49
中国的汉语诗歌形式已经玩向了一个极端。

我并不是认为诗歌不可以玩,像纳博科夫也常在他的小说里这样玩。艾略特和庞德也是玩诗的领袖。

我只是想,与其在这“玩”上下那么多的功夫,还是不如静下来在思想和情感上多进行些有益的积累。

说到底,我只是在这里面读出一种虚伪。一种混合了许多杂质的虚伪。

一种几乎都要变成了真诚却依然离真诚最远的虚伪。

[ 本帖最后由 张祈 于 2008-1-10 15:47 编辑 ]
晴山 at 2008-1-10 16:09:12
我认认真真把全诗读完了,是那个两种字体的文本,但看到江左遗民线上“纪要”的原本,就马上后悔我前面是浪费了时间。我不否定叶的这一文学实验,并且,我也不相信这真是一个纯粹的文学实验,在一节里,叶把“自己”当年庸碌的生活和“纪要”的理想式语言混杂对比,似乎就在说明什么,毕竟,林立果一伙当时是属于精神精英之类的,叶的诗因此有一定导入作用(否则今天谁还会想到去重翻那个文件呢)。但总体上来说,我作为一个读者,并没感到这诗本身有啥吸引人的地方。
龚纯 at 2008-1-10 16:11:35

QUOTE:

原帖由 张祈 于 2008-1-10 15:43 发表
中国的汉语诗歌形式已经玩向了一个极端。

我并不是认为诗歌不可以玩,像纳博科夫也常在他的小说里这样玩。艾略特和庞德也是玩诗的领袖。

我只是想,与其在这“玩”上下那么多的功夫,还是不如静下来在思想和情感上多进行 ...
。。。。。。。说到底,我只是在这里面读出一种虚伪。一种混合了许多杂质的虚伪。。。。。。张祈,你说到了点上。
我们的许多诗歌写作,并不真诚,也就是玩的成份居多。。。拿我自己来讲,就是写东东觉得玩得很自在,快活。。。但也有写着写着感动自己掉眼泪的时候。

。。。我想,我们既可以看到可取的部分,同时我们也可以清醒地意识到,它并非严肃的文本吧。
张祈 at 2008-1-10 16:15:49
却大模大样地拿出来,让如此多的诗歌评论家们讨论。
这不是哗众取宠是什么。
再说,就从技术上来说,也许是因为诗人功夫和原有文本的文革特性,好多地方根本没法粘合。
你认真研究过《荒原》的话,就会明白这诗连《荒原》仿冒品都称不上。
落雪大地 at 2008-1-10 18:42:57
这篇试验类的东西完全可以锁在抽屉里。看人家外国那叫卡夫卡的,写的文章到死也不愿意发表。
柏桦 at 2008-1-10 20:48:46
首先我要说《零档案》绝对是杰作,虽然它有东方主义的嫌疑,但也无大碍。另,叶的诗如细扣,我当然能拈出许多可改进之处,可这都不重要了,他最重要之处,是打开了我们,使我们可以跳出来想一下,而不是一味的所谓崇高,良心,即升化或超我等。诗人必须既可以自我设限,又可以随心所欲。此中辩证只有解人懂,因此也仅说给解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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