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瑪-塔德馬與薩福 (Lawrence Alma-Tadema and Sappho)
日期：2013-09-22 作者：葉揚 來源：文匯報
始皇帝焚書，項羽兵入咸陽後火燒宮室，究竟有多少先秦的文學作品就此失傳，史無明載。古埃及亞歷山大圖書館所收藏的希臘典籍，歷經戰亂和宗教狂熱，終至蕩然無存，其間所造成的損失，很多有案可稽。女詩人薩福，是“希臘化”時代公認的九大詩人之一。現存的《希臘花環》古詩集，有相傳為哲學家柏拉圖青年時代所作的小詩若干，其中有殘詩兩行，大意云：人言繆斯有九，是語不確；請看薩福，有之即成十數。根據記載，當年亞歷山大的館藏中，有薩福詩九卷，其中光是第一卷的詩就達一千餘行。可是今日我們所能讀到的薩福，卻僅僅是從他人的引用和考古陸續發現的埃及莎草紙文本裏，所保存下來的一鱗半爪，除了一兩首大體完整之外，大多是斷簡殘章，雖然從中還可窺見她嚴格精細的韻律（在譯文中大多流失殆盡），但是想到她生前身後希臘文學的輝煌燦爛，我們對於這位“第十位繆斯”的魔力，如今只能寄諸想像，實在遺憾。
此畫的作者阿爾瑪-塔德馬（Lawrence Alma-Tadema,1836-1912）出生於荷蘭，在比利時安特衛普的皇家學院習畫，後來去了英國，卜居倫敦，與前拉斐爾派的畫家結交，在色彩、層次與用筆方面頗受影響。他的作品多以古典歷史、文學為題材，在當時銷路極好。他聲名顯赫，後來受封為英國爵士。這幅題作《薩福與阿爾凱奧斯》的油畫完成于1881年，原作高66釐米，寬122釐米，收藏于美國巴爾的摩市的沃爾特斯美術館。兩位詩人不光是西元前七世紀的同代人，還是萊斯博斯島的同鄉，日後亦同入九大詩人之列。阿爾凱奧斯的殘詩中提到過薩福，說她“神聖、純潔”、“微笑如蜂蜜”。德國慕尼黑州立藝術博物館裏藏有一隻狀如大禮帽的希臘古瓶，為西元前五世紀的遺物，上面也畫著這二位詩人，亭亭對立，面容娟秀的薩福居右，凝神注視正低頭撥動手中七弦琴的阿爾凱奧斯。在這幅油畫裏，二人的位置左右對換，薩福身後還添加了數位女伴。阿爾瑪-塔德馬作畫講究出典，畫中二人相聚的場面出自以希臘文寫作的羅馬詩人阿特納奧斯的《智者的宴集》第二卷，據說引用的是西元前三世紀初希臘詩人赫爾邁西亞納克斯的詩行。畫面左側的大理石圓環座位，取材于雅典的酒神劇場，但是畫家將劇場座位上鐫刻的官員的名字，換作了薩福殘詩中所提到的諸位閨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