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镜子
站在镜子面前
我想与我的祖先相识
镜子里 我的面孔里眨着无数的眼睛
他们是来看望我的麽
还是一种警告
我想呼唤他们
但是我们衹拥用衕样的姓
我在时间里曏上爬
一只隔世的手将我往下拉
我衹能虚构一个深爱我的人
闭着眼睛含泪应答
2013年1月5日
玻璃里的爱人
一切的结局 最终
都安静地躺着
别人做主打理他们的仪式
你有你的路
你无须理会我的表情
终于可以安静地写诗
或者赤脚爬山
或者痛哭歌颂
你可以永远望着天空
就像现在一样 饱含深情
我跪在玻璃外看你
等待你突然的苏醒或者惊异
雪花 云朵 严霜
在你的脸上上演整个冬季
是否 我是你遗留的唯一的谜语
我就是你向南的树枝
仅含最后的生机也要把脊梁撑起
当别人问我 你的爱人在哪里
我指了指那块玻璃
此刻 你是否面带笑意
2013年1月7日
诉说
心里住了一个人 嘘
我站在镜子里
表情积极争吵
谁又能表达含义
我的字典里
语言紧贴在原地
谁能与之问候
三言 短成两语
我曾经种下一亩三分地
也诵读过凡人的诗集
沉默的痛苦文字怎能道来
就算获得声音的同情
最深 最深的呼唤
眉间舒展却又刹那回避
不忍被你发现
又渴望被你疼惜
就像你的那本字典 你从未翻起
却把我的心声全部 全部藏匿
2013年1月16日
眼神
出生和死亡
都沐浴着神的眼神
母语在耳旁
喋喋不休
禾给我喝了一口水
我把眼神还给苍穹
开始行走
心里滴印了山鹰血迹
晨曦里 翅膀 摇摇欲坠
身后总有呼吸跟随
不敢跑 怕被追
不敢回头 怕那—— 嘘
怕那传说的……鬼
躲起身体缩在尘埃里
光被冻结
火把啊 牵引游荡的魂魄
回家吧 山头 河谷 苍穹
都张着嘴巴
谁又在说话
我指尖和膝盖磕在泥土里
数着星辰的倒影
影子在黑暗深处摇着尾巴
快让我回家
或者回到出生
2012年2月18
春天里的椅子
一把木椅
站在离我最近的春天里
风在乱翻一本书
遗忘许久的故事有幸被问候
庄稼簌簌
声音深处住着一个沉默的人
还记得去南山找寻遗落的风筝
又把风筝点燃找回家的路
唢呐最终把姐姐吹成别家的新娘
天空里流云又穿过大火
那些哭泣的孩子渐渐变得沉默
有的壮举羞于再次诉说
每次春天从南山经过
都会看到一把椅子
正在微微摇晃
2013年4月15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