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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轻声唱一件往事

发布: 2012-12-27 17:15 | 作者: 晓玮



        慢车前往那个昨日的车站
        
        从新义州到平壤的绿皮火车,下午一点半上车,两点出发,那将是近六小时的慢车之旅。这是一辆非旅行专列,因为旅行旺季未到。我们和普通朝鲜人坐一般普列,暗喜。坐在餐车上,就好像和朝鲜人坐在一个馆子里吃饭。买了两罐新加坡出的Pokka咖啡,给服务员二十元人民币,应该找四块,等她找钱,却看姑娘一直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剪着一版口香糖,也不知该如何提醒或者催促,最后她递给我五块口香糖,这才明白她一直在为我准备着找头。
        那日好象是送新兵日,沿路停靠的站台上都是送行的人,挥着泪,脸上和身上那些化纤衣物一样闪闪发着光。不少女人头上都顶着直径很大的东西,背负着黄色帆布包,人向前倾斜30度地追着列车走。偶尔会冒出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女人,伞上缀满了各种亮晃晃的珠片,伞面周边甚至还镶着花边,但雨伞很脏。荒野奇葩在各国各地都总是不乏的,但没想到就连这个国家也不例外,便少许有了亲近。
        火车沿岸都是乡村,楼房不少,都是毛胚房的样子,阳台上放着一些稀疏的盆花。一路上的标语都是红底白字或者白底红字,倒也是万众一心的简洁和清肃。那些瘦弱的黄牛和身后跟着的寥落的女人;两个对着广大天地抽着烟的男人,身边倒着一辆单车或站着一头羊;有一少年就仰卧在泥地上酣睡起来;一对男女面对着公路坐在田边,勾着肩膀,在谈朋友。这些去共产主义美学因素后的古老农耕社会的图景,倒也不乏心酸的诗意。
        插秧还是靠手插的,不是撒秧,很短小的秧苗,靠农民弯着腰一棵一棵地播种着。那些因严重缺水而令土壤看上去几成齑粉的庄稼往后掠过,我是在回中国后才读到朝鲜遇到五十年不遇的旱灾这个新闻,而金正恩也承认了这点,并说由于支持军需,有百姓饿死了的状况。除了插秧运动之外,朝鲜人民还会利用每天凌晨、傍晚时分进行“浇灌田地战斗”,用于减少干旱所带来的灾害。因此那些干涸不堪的土地周围,难免会看到围着一圈红旗,而红旗正在晚春的风中猎猎飘动的,在张爱玲的《秧歌》里才读到过的战斗的情形。他们依然没有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大饥荒时政府号召的那场“苦难的行军”中走出来,却又辗转投入一个新的叫做“回到农田”的战役,政府号召城里人搬到乡村种庄稼,每年也会送学生军人和职员在春天干两个月的农活,秋天时则为两周。而冬天,城里人得收集他们的粪便好支援农村春耕时的施肥需要,因为核试验而导致的经济制裁,他们没有足够的化肥,任何自排的废物不得浪费,大家都得收集起来,甚至还得去城里的公厕,刮下那些已经干硬的粪便。
        不过,那个五月,我和这里的农民一样茫然无知,那就是再过三个多月,这片干旱的土地又将遭受使六万人流离失所的洪灾。不过那个未来的七月对农民来说也不尽是坏消息,他们可能从未想到过一样叫做“包产到户”的东西将在农村试行,他们甚至派出了劳动党干部考察了江苏华西村等具有代表性的中国农村改革地区。
        我和爸爸在餐车里坐着,坐着的就是那种普通的木椅子,可以到处搬来搬去的。爸爸只要在田埂边看到有个小摊,就激动地说“有人在投机倒把!”。我喜欢和这个年纪的人到这样的地方旅行,他们总能恰如其份地将遥远的记忆迅速地从他们平时时有故障,不再奔腾的记忆芯片中吊出,贴上一个得体的,和中国的过去对位的专有名词,不过我还是及时地纠正了爸爸,我们得这么说才政治正确:“小规模的私营经济已经在悄悄进行”。这次旅行是爸爸先提出来的。我问爸爸生日礼物要不要去台湾旅行什么的。他却咳了一声,“嗯,其实呢,是想去朝鲜。”他想用乘坐时光列车倒回四十年的方式来面对他不得不即将迎接的七十大寿。
        乘务员像很多中国北方农民一样,双腿蹲在一张木头靠背椅上,吃饭的人也喜欢单脚翘在椅子上。坐在我们对面的是本地的一男一女,朝鲜人能进餐车用餐的应该是特权阶层,桌上放着六七碟小菜,男人喝着海涅根啤酒,女人则全然闷头专注着吃,好象她此行暗地里要达成的最大目标就是进食最大化。吃着吃着,看她竟然睡着了,醒了复继续吃。车厢里没有电灯,每次穿隧道,就由乘务员人工地打开一盏挂在车厢里的歪斜的小白灯,好不影响那些小酌的人进食的连续性。那桌人最后竟然还有甜点,是很小很小的草莓,但在当地,算是很异域的水果。就这样吃了总也有四个钟头吧。乘务员后来站了起来,当着面脱下外裤,调整着里面一条蓝白条平脚内裤的位置,再把外裤穿回。当着众人的面束一下裤子,并不是一件被看作是隐私的事。有时在站台上也能看到,也是穿着制服的铁路工作人员,不知是外裤太松还是内裤太紧。
        而餐车外的普通人则都在享用一种叫明太鱼的鱼干,一根根好像鞋底板似的捏在手心里,撕成一片片的入嘴,不咸也不鲜,就是有些嚼头,大家习惯性地咀嚼着,就这样,当每个人的桌子上都多出一堆明太鱼骨头时,平壤到了,7:30PM。就好象一出古怪小剧场话剧的结尾。
        
        那是有金正日花开的平壤的大街
        
        我们现在又回到了文章开头所提到的平壤的大街上。也许因为火车晚点,我们没有按照行程表上所说“参观万寿台大纪念碑,向金日成金正日铜像献花后入住酒店”,而是直接前往市区羊角岛上的羊角岛酒店。
        其时,朝鲜人民刚欢庆了四月份的太阳节(4月15日,即金日成生日,是“民族最大的节日”)不久,整个刚过去的4月,朝鲜都忙得不可开交。先是修改党章,将金日成追认为“永恒总书记”,接着修改宪法,写入金正日功绩,把他追认为朝鲜实质上的最高权力机关——国防委员会“永恒委员长”;再接着,为金正恩设了两个新职务:第一书记和第一委员长,宪法的名称也从 “金日成宪法”被修订为“金日成-金正日宪法”,这部宪法也把“核拥有国”写入宪法。他们也失望地目睹了一次西方疑为导弹,他们坚持只是卫星的发射失败,24万吨美国救援粮一起跟着撒花。 
        此刻,平壤的街道异常空旷和安静,他们刚在国际社会上惹起的各种喧嚣在这里无迹可寻。尽管没有什么车来车往,行人却都还是从地下人行通道进出。一条街的两边,左边人行道出口的那个宣传画上展示的那种花儿叫金正日花,右边出口的则是金日成花。这两幅画似乎让这些人行地道有了存在的理由。如果你没有机会去那个被一欧洲游客称为平壤最古怪的地方--金正日花展览馆,那么这些宣传画就是了解这些奇异花卉最好的途径。那个显然被惊到的欧洲游客如此描述“我们都非常清楚花展是怎么回事。但是所谓‘金正日花’的展览除非亲眼目睹,否则没法清楚地加以说明。偌大的展厅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金正日雕像,雕像周围摆满了‘金正日花’……”
        街道上,是一些手甩得高高地,带着军人气质意气风发行进着的男性中年工人和干部,尽管他们平均比韩国男子矮五英寸,轻二十五磅。他们穿着金正日式拉链茄克,那种衣服被当地人称为“人民服”,也有男青年穿着四粒扣的的确良西装配上小得好似睡衣的领子,被时尚界的朋友审视后评点为:“不成体统的款式却有赶超比利时卦设计师的潇洒不羁”。但是它的面料毕竟是的确良的,不过遥遥看去,倒也因此分外地挺括。地铁荣光站走出来的一个正在阅读的知识分子,他没有穿那种人民服,而是灰色中山装,梳着分头,极其瘦,带着眼镜,手中夹着一本厚书,他就好像是从《巴山夜雨》或者《天云山传奇》这样的片子里,搭上了一条右派专线这样的轨交,一到站,从地下一百多米深的坑道里出来,竟然就走上了平壤的荣光大街了。
        而相比之下,平壤的女学生真是美得飒爽。女孩子一个勾着一个排成一排地走着,穿着蓝百褶裙白衬衣,配着素色发卡的短发,一下子让人想起了朝鲜名字的由来:朝日鲜明。也让我油然想起了平壤的那个路名:青春大街。当时她们尚不知晓,再过两个多月,她们就可以穿短裤在大街上行走了,也在那个纷繁多事的七月,连迪斯尼的米老鼠也跃上了平壤的舞台,尽管报道一面世就收到了来自美国迪斯尼公司的严正警告,抗议其未经授权擅自使用其品牌形象。
        
        从羊角岛出发的朝鲜夜空
        
        我们下榻在羊角岛上的羊角岛饭店,这个大同江心中的小岛还有平壤国际电影会馆,羊角岛足球场等大型公共建筑,羊角桥穿行而过,不过它基本上是座隔离国际旅客的孤岛。朝方导游说很多中国名人来过那个国际电影院,他口齿不清,一直说着张鸡毛,很有名的那个张鸡毛,后来才猛然想起,他说的原来是张艺谋。从我所在的22楼窗口望去,一路依次能看到大同桥,主体思想塔,玉流桥,绫罗桥,清流桥,尽头就是犹如外型人登陆的飞碟造型的五一体育场,能容纳十五万人,为了人民群众在侵略战争中易于迅速疏散,它设置出入口达80个之多。除了主体思想塔和大同桥装有灯饰外,其他地方都安静地沐浴在月光之中。街上也不会有很多人,说是“朝鲜的电视迷很多,每当播放肥皂剧时,民众都不外出,因此朝鲜的商店大多在晚上8时前已关门,大街顿变死城”,本来八点档电视剧播20到30分钟,现在延长一小时,播到晚九点。
        我和爸爸被酒店客房卫生间里,一台名为“美发干手器”的中国制造卫浴产品逗乐了。它身兼吹风机和干手机二职,从蓝色宝匣里取出就是吃风机,放在匣内,下方有个感应装置,只要把手放在其下,吃风机就开始出风干手。对于一电力供应紧张的国家,客房洗手间配置如此莫名其妙的小发明真是令人费解啊。同样莫名的还有空空如也却照样欢快地开着制冷的冰箱。就在我专注于研究卫生间沐浴露洗头水等瓶罐细节时,一转眼,爸爸不见了,他钻到了卫生间水池下面,等他爬出来时,自豪地向我宣布了他的发现:朝鲜人用料还是扎足啊,外铺的排水管道可都是紫铜做的!
        等我打开酒店的电视机时,早已过了这里国民电视狂欢的九点,所以朝鲜中央台里,只看到一些深情的老年妇女正陷在沙发里侃侃而谈着。爸爸略有些失望,因为他发现宾馆电视里竟然是BBC,凤凰卫视 ,中央一台和二台应有尽有。想起我们在虹桥机场等候前往丹东的飞机时,爸爸笃悠悠地从包里取出一个名叫“Bolong”的便携式收音机开始摆弄起来,他戴上了耳塞,拔出了天线,在机场候机室成为一个奇怪的风景,因为此地毕竟不是老年干部喜欢逗留的公园绿地。爸爸解释说,“到了北朝鲜,报纸网络电视都没有了,我就得靠这个工具来了解天下形势”。我说你不是要了解天下形势吗?现在显然可以敞开看了嘛。就好象不用排队的货不稀奇,奔波了一天的爸爸,此时早已发出了鼾声。
        我尚无睡意,便掠过了地下室由东北人经营的赌场,或者20欧一小时的卡拉OK包房,以及开瓶费仅为1欧元的澳门餐厅,楼下大堂的电讯角那个叫做 “EMAIL”的娱乐项目更令我兴致勃勃。此处发电邮的程序是这样的:
        1.填表,写明姓名国籍收信人电邮。
        2.工作人员掀开罩在键盘上的鹅黄绸缎罩子,打开DELL电脑,连上显示为broadband的东西,是100mbps ,打开outlook express。
        3.示意我可以开始 进行电邮的操作(鉴于整个过程的仪式化,我觉得应该用操作这个词比较合适),写完招呼工作人员。
        4.工作人员检查电邮,并郑重按下发送键。
        5.工作人员到发送邮件档案夹让你验明邮件已发。
        6.付费,1kb到2.5kb收费为23人民币。
        7.工作人员拿出电邮登记册,在你刚发的电邮前开始神秘登记。
        总之,发个电邮就好像当年发电报。本着实验的精神,我将这个电邮发给了我自己。长途电话一分钟十七元,这个娱乐项目我没有体验。
        
        平壤姑娘的哈密瓜
        
        接下去两天的万寿台啊,建党纪念碑啊,国际友谊展览馆啊,板门店啊,中学生文艺表演啊,平壤地铁啊,开城博物馆啊,万景山啊等等,被主体思想沐浴着的景物膜拜游大家总也能从其他众多的朝鲜记行中看到,我便按下快进键。此刻,容我记叙朝鲜之行的最后一天。
        周六的平壤,天色尚早,但晨光已然毕露,新的一天就此在这个朝鲜半岛西北部平坦的土壤上拉开帷幕。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提着支老式步枪行进在空旷的大路上。虽然是周末,但大家依然得上班,不过这一天没有生产活动,而只进行主体思想的学习。
        大巴正在将我们送到平壤火车站。在车上,大家交流着各自在开城买的种种疗效莫辩的人参粉,人参茶,人参丸,人参本身(相信我,如果有人参娃娃这样东西,大家也是会买的),都说没事没事,最起码这些都是真的。还有安宫牛黄丸也是那里的特产,但毕竟因为它可以治疗的病实在太多了,大家最终没敢买。
        我则惦记着我邮寄自平壤的明信片,大家能否收到(结果两个星期后都安然收到了),我并没有想到如此费周章,分七步走发出的电子邮件反而没有收到(结果那个具有实验精神的电子邮件毕竟还是在网络的漫长跋涉中走失了)。我还有些心事重重,传说出关前朝方会查看相机内的照片内容,对于不合适的内容进行删除甚至罚款,而何谓合适或不合适,并没有什么明文规定。结果大家一阵忙乱,采用各种诸如卡机分离,鱼目混珠,偷梁换柱等大法,我特意带了几张内存卡,每天用一张。(结果后来的检查很稀松,依然是那个和颜悦色的女官员,根本没看相机,我倒是把三张卡片东藏西藏的,后来差点连自己都想不起来放哪儿了。)
        而令我爸爸欣慰的是,他所携带的种种以防万一的神秘小道具最终有一样派到了用场--聚光手电筒。它在平壤最后一夜大放异彩:就在我们发愁朝鲜电力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嘛!好象这就是要给我们一个朝鲜全体验一样,酒店客房就很争气地突然漆黑一片三分钟啦!爸爸立刻欢天喜地扑到自己的小黑包里,在电灯再亮之前果断地拧亮了电筒。
        再次回到平壤火车站。有一个铁路系统灰色制服的人在站台上摆弄着一架数码相机,不知它是从哪里来的。因为次日会有一个中国商贸团来朝,所以朝方特意放了一辆专列前去迎接,我们这个团的三十多个人因此就被乘隙安排上了这趟直快的空车。我们乘坐的专列几乎贴着他的身体驶离了月台,他那种好奇摆弄着小电器的样子,让我想起曾听朋友讲起,她在朝鲜时,有导游向她要她的Ipod。她犹豫着,最终还是送给了她,然后直到列车过了鸭绿江后,才懊恼地想起,忘记将专用充电器一并送给她。我倒并不很为那个导游担心,她总会在今后接待的一丛丛客人中为自己配到充电器的。她需要的只是时间。
        而就在此刻,我所在的包厢里,我们的朝鲜导游张小姐正在向和我们坐在一块的中国领队下订单。中国领队次日会带商贸团重回平壤。这是我爸爸回来后,讲起朝鲜之旅,最爱给大家讲的段子。他说,我们那个朝鲜的导游在点着她要中国导游下次过来时捎买的水果,他模仿着她说话的嗲悠悠的腔调:“我要一点香蕉,要一点葡萄,要一点草莓……”,然后他就记不全地卡在那里了,我总是在这个时候及时地补充上去,“再要一点哈密瓜,帮我装满一个纸箱子。” 爸爸承认我们的朝鲜导游小姐蛮漂亮的,不过爸爸并没有说漂亮这个词,他动用了他的词汇体系中一个更确切的描述:“长得像资产阶级小姐”。我现在还记得她点着这些水果的名时,脸上带着手机拍出来的照片的神气,灰蒙蒙的,不光亮,却又在表情边缘,镶着一层奇特的焕散的光彩。
        我之所以会把那个哈密瓜记得如此清晰,那是因为在朝鲜的四天里,我只吃过一小片苹果和一个很不甜的梨子。有一天早餐,宾馆里竟然有哈密瓜,等我兴冲冲地赶过去,它早已片甲不留了。所以当我听到张小姐在下着水果订单时,口水都快要掉下来了。姑娘的脸上放着光,她在过去四天里,为大家总不守纪律乱拍沿途照片而恼怒,为背诵永远的主席和委员长的语录而吃心吃力,而回答各种涉及倒她们民族尊严、甚至国家机密问题而谨小慎微,此刻,这些消极的情绪和平壤一样,在那些丰盛的水果名字中渐渐弥散。
        火车向着西北,中国辽宁的方向,哐当哐当地行驶而去。我只一心一意地想,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回丹东吃,哈—密——瓜了。
        
        回到丹东的那天黄昏,我和爸爸再次来到鸭绿江断桥。当时已是长日西斜,因此长桥上游人稀少,倒有了在加长的上海外白渡桥漫步的散淡放松感。断桥是日本驻朝鲜总堵督府在上世纪初建造的,连接中朝两国,一九五零年十一月被美军轰炸一番,桥断,现在只留四孔。它和我们前往新义州所取道的中朝友谊大桥平行。我用照相机拍下了我们的影子,它们被夕阳拉成了一个暂停符的样子,让我就此记得了那个暮春时刻,在沉静而柔和的黄昏之光下,我和爸爸在断桥上散步,好象轻声唱一件往事。脚下,是一条会注入黄海的鸭绿江水;前方,是另一个不知会走向何方的国家。
        
        贴士:
        
        朝鲜旅游无法自由行,必须报团参加,在朝期间也不得脱团自由活动。最方便的是从所在城市出发先抵达丹东,然后通过报名丹东国旅参加其从一日到六日的朝鲜旅游项目。其联系网站:http://www.ddcits.com/cn/lxwm/
        最热门的四日游基本上每日发团。
        出朝鲜新义州一日游无需护照外,其余的朝鲜旅游都需护照,报名时只需将护照第一页复印件和二寸彩照电邮给旅行社,旅行社就可以为其代办签证。护照上有美国和韩国签证在申请朝鲜签证时不会受影响。
        朝鲜采用东九区区时,朝鲜时间比北京快一个小时,手表拨快一个小时,朝鲜的行程以朝鲜时间为准。
        朝鲜海关明确规定不能携带手机入境,旅行社可以免费寄存手机。照相机(单反或镜头大小没有限制)、摄像机、Mp3等均可携带,禁止携带有表面有GPS字样的相机(如此功能在相机内的菜单内,则可携带)等一切设备;收音机,笔记本电脑和iPad不可携带。不允许携带有美国和韩国国旗和国徽标志的物品。
        在朝鲜几乎买不到水果,可在丹东自备;其他食品饮料皆可在朝鲜用人民币购买到。外国人只能去外汇商店购物,只能使用人民币,美元或欧元。
        鉴于行程中会参观学校或少年宫,可以在自愿基础上,买些小文具或小礼物在参观少年宫时赠给孩子们。
        羊角岛宾馆内电源插头不是很多,如你有多个电子设备需要充电的话,建议自带一个接线板。

        照片链接:
        https://picasaweb.google.com/101219096818845723717/NorthKorea
        

2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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