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
谁是头儿？
干掉他们的头儿
用什么都行
剪刀石头布
轮盘赌、五魁首
诗歌血滴子
一毫克乌托邦冰毒
不会被发现的
头儿都没有脑袋
全是冤大头
干掉他们的头儿
灭了凤凰、花和领袖
杀死一副画中的野兽
还有魏忠贤、B—52与阿Q
以及尤内斯库荒诞的主
其实，现代启示录里
一条挂在越南的狗
都明白这个理儿：
活着就是和世界结仇
反正下雨天打孩子
闲着也是闲着
操，干掉他们的头儿
你就是头儿
2008年11月
刁 民
穷山恶水中
一个空心人在吐火
太阳成为他的胆
云是他的传单
搞破鞋，喝小酒
一座人民公厕将漂浮上天
革命的指甲抠进猪肉
向日葵要秋后问斩
啐，你看什么看？
打什么照眼？
咳嗽一声也是罪过
活腻了还不好办？
告诉你说吧：
美女无不淫荡
人民无不刁钻
全人类最伟大的导师
就在我们身边！
2008-12
石 髓
一朵花因高血压而眩晕
冬日，从一件解放的龙袍内
吐出50万颗骷髅
地痞用梦魇偷袭美国
闲时吃稀
忙时吃干
装甲舰搁浅于竹林
大叛徒与蛇在灯下翻书
十年来，我放不下的东西有三：
一根打过人的棍棒
一段冒名顶替的爱情
及一幅春宫画中
戴军帽的鞭刑
我来自一滴文革的墨水
孤魂则被锁在魏晋的石头中
嵇康、妖猴与宝玉都曾将我痛饮
12种思想与牡丹因我而不朽
2009-1-1北京
麻沸散
导弹在肉汤中缔造
一座脂肪的赤壁
魏武帝的头在我手中昏迷
苍蝇飞过关羽的尸体
一个知青在广场做五禽戏
太阳的金疮破裂
古代痛入骨髓
我的药将使19世纪的超人
发情。某个头陀被冷藏在兵书中
革命的穴位拒绝针灸
生活不过是一场草船借箭
爱情的飞碟横空出世，劈开神学
那从未被麻醉过的人
将永远麻木下去
2009年1月
砸 派
一九六七年，雨
重庆诞生了一个派
叫砸派，又名“反到底”
意思是砸烂一切
那一年坦克和军舰
都开出来砸，隔岸观火
有人上街买菜
再也没有回来
江上漂浮着残肢断腿
梅花在镜中哭泣
我记得，在地球另一边
在一个金属与野兽的夏天
黄衫党的摩托车
及未来主义诗疯子们
也曾叫嚣着要砸烂
一切博物馆与图书馆
烧掉琴、雕塑、画与古籍
为杀人放火与强奸讴歌
还拉帮结派地赞美
一架黑色战斗机被击落时
那冲天而起的狼烟
如今你在我面前
不过就砸碎一个玻璃杯
擦着口红发点脾气
算锤子，吓唬谁呀？
还说你什么都见过了
谁也不怕谁
太小儿科了吧？
惹得爷性起
我可不管你是美女
是大款、高僧还是知识分子
老子的拳头砸下去
谁都是一堆肉饼
2009-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