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还记得那里吗,亲爱的
那是我深深地爱过你的地方
在那里,我曾为你留下悲哀
一点儿都不做作的悲哀:
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亲爱的
我们一同寻找过的灌木丛
我们一同坐过的长椅
你曾抚摸过的白桦树
也被移植到医院的围墙里
一切都过去了。亲爱的……
那个你不愿回忆的秋天
我们一同用爱情经历的秋天
只有果子静静落下,落到
你和我分离的小路上……
6
亲爱的,别忘记
我们曾经在一起
虽然一切已经过去
虽然我们已学会别离
但亲爱的,别忘记
我们曾经在一起:
那是我们住过的小屋
那里有我们的过去
有你,在纯洁的时间里
为我忠实地走动
在宁静的夜里
为我深情地呼吸
紧紧贴住我的脸啊
和我久久交谈
好好坐到我膝上
为我点燃香烟
你用妻子的手
脱掉我的衣服
还让小窗的灯光
至今刺痛我的双眼……
7
看你啊是那样
懂得感情
又是那样
熟悉它的内容
你不停地
在我脸上留下口红
还慢慢为我
合上你的眼睛
你准备和我
好好温存
还轻声提醒
不要超过
不要超过
你对时间的规定……
8
看你啊给我
起过那样多的名字
要一边轻轻地
唤着它们
一边抚摸着
我的头发
想象着我
是怎样一个人
我是怎样
就成了你的
怎样学会
熟悉你的身体
怎样知道
你对我
怀有一个信心
把我当成
你的力量
也当成
你的忧郁
要在
笑的时候
美好地
隐藏……
9
噢,是你的,亲爱的
只是你的,亲爱的
我要把吻亲到你脸上
我要不停地这样做
我是你的,亲爱的
只是你的,亲爱的
只要我这样相信
就会感到快乐
我要把吻亲到你脸上
我要不停地这样做……
10
可你愿赠给我的
不是轻蔑,也不是冷漠。
你常常拿起我的手
不是捉弄,而仅仅是在抚摸
你常常善良地对我笑
让我感激,让我难过
你常常用眼睛
注视我,告诉我:
你仅仅在用最美好的表情
忽略我……
11
呵,你照例在讲
离别前的谎话
照例在为我挑选
—个温柔些的创伤
生怕你离开我的决心
仍在吸引我,生怕我
在离别中学会的
仍旧是爱……
12
呵,别张开它
别照耀我,别让我昏迷
别让我知道你的灵魂
是不温柔的,别让我看清
你复盖着睫毛的眼睛
你豪华的没有泪水的眼睛
——别让我看清
你昂贵的让人发冷的眼睛
你美好的给人创伤的眼睛
呵,别让我看清,别让我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