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咖啡啜饮着雪

雪推开夜的门

走进 结在喉头的肿块

她和肺一起囚在扁桃中

发炎

疼痛的雪花落进黑色

安静的咖啡

苦在积累，不经过透风的窗

 

如果你此时醒来，就坐下

听一杯水讲述

九曲回肠

如果清醒，就做好准备

迎接爱情和雪

的极致、清澈

再整理一遍，当死的激情扼住喉管

 

风彻夜掀门

掀灭眼底一盏盏灯

而你说那是鬼 盗走的一块块肩胛骨

被水冲走

 

寒冷深度铺开。

 

某种远古的图腾从西伯利亚

拉响白色警报

水还没喝完，就听到雪。

吞咽构成硬伤，在丹田

搅起漩涡

我掏出剪刀和胶带

 

修葺

 

未曾封口的咖啡

爱人，我有两个小小的房子，

咖啡啜饮着雪。

你得知道这温暖

它不是诗人的贫穷

它来自血（我们被同一种血液喂养）

 

房子敞亮，像书本摊开

白纸铺开灯光，哗啦啦响。

听不到伟人的呓语，

此时。

白纸活的简洁

心跳一再重复：

做风的眼，只看，不做分辨。

活着，

有太多悲，不及哀感。

——颜玲, 12月15日02:58.

 

注：阴阳家有种说法是，当人的阳气渐弱，鬼就会乘虚而入：在人走夜路时，鬼会三次在身后叫你的名字。每个人在头顶和双肩各有一盏灯，指凡人三魂，回三次头，三魂即灭。此处“鬼盗走的肩胛骨”戏谑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