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3-02-11 13:35:58 / 个人分类:诗歌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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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人从什么时候目盲
从他的哭声开始
他的眼泪是黑的(亮晶晶)
黑和亮,是盲人的错觉
父母的欣喜,带着一点血丝
盲人的嗅觉
几乎和哭声一样敏感
他能够闻到,父母的笑声
和哭声一样,带有一点血腥的味道
从此,那暖暖的有点血腥的味道
就是他的方向
盲人说,他的一生
就是朝着哭声的方向奔去
为了不至于弄错
哭声里伸出绵软的手掌
后来,手掌变得粗硬
一截树枝或一根竹竿,替代了
他的方向
有人说,盲人的道路漫长
错!盲人说
再长的路,也只有
一根竹竿那么长
人们以为,盲人只需呆在一间
不用点蜡烛的房间
这也是误会
其实盲人到过很多地方
他总以为
自己是在一间摸不到边际的房间行走
所以,摸来摸去
他几乎摸到,好望角以及天涯海角
这都没有什么区别
盲人几乎不分昼夜,走呀走
如果条件允许
盲人也会点起一盏灯笼
他要提醒所有的人
别乱闯乱撞;尽管盲人躲闪的功夫
堪称一流
但世上总有一些人
走起路来风风火火,他们为了避让盲人
就会一头撞上树桩
盲人咧嘴的时候,很可爱
“有些家伙,比我还眼瞎!”
“瞧他们东倒西歪,磕磕碰碰,”
“无论是偷情,无论是贩毒,”
盲人说,“我都瞧得一清二楚,”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因为盲人的耳朵,堪比雷达
当我们在怜悯盲人的时候
盲人正咧嘴偸着乐
他发现,大多数的世人
都比他可笑
盲人在忘记哭泣的时候,总是
因为,只顾着好笑……

这就令人气恼
我们注意到,盲人摸摸索索
走过来;却很少关注
什么时候,盲人已从我们身边消失
也许,我们会固执地认为
盲人应该回到没有阳光的地方
那黑暗的所在(我们都不愿摸进去)
在那里,盲人会活得更加自如

2013211日,于美菱新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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