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等待

荒凉的等待

                    ■阎 语

    又是一个满月之夜，柔柔的月光满世界漫淌，暗白的云在空中缓缓浮过。我拥衣而坐，进入又一次荒凉的等待。

    我仿佛走进一个梦境，熟悉的你格外陌生。那时，你的周围只是一片焦渴的戈壁，宇宙间没有风，只有漫天的白色尘埃。我恍惚记得，上个世纪一场巨大的劫难之后，你的肉体与灵魂同时被尘埃湮没，在生与死两个极地间，风如古箫一样呜呜吹过，只有血红的颜色，没有温暖的照射。

    这个时候，我完全不知道生命中有一个重要的契机在等着我。这个空间的遭际都是难以启齿的，也是极其隐秘的，仿佛是上苍的指点，我们注定要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那个特定的心境里相遇。

    分别，重逢；又分别，又重逢。每次重逢，我都仔细读着你写在脸上的情节。你的鬓边有了白发呢，我数着那一根根银丝，读着你焦渴的眼里含泪的诗行。我用手轻抚你宽阔的脸庞，随着我温软的手指的滑过，我的魔法施展出来，我想以一个女人的温情来摇撼你困顿游移的心灵。冰冷的夜里，我以我的爱心编织出一个温暖的氛围将你重重包裹。转瞬而逝的快乐似是而非，那种模糊的界限不清的感觉永恒地浮在空中。这是一个亘古的情结，这是一个不可变更的程式。

    积云一片片地飞过来，天空一片黑暗，雨季已经来临。我抽出我冰冷的双手点燃一支蜡烛，白生生的烛光一滴滴地溶解在黑夜里。我怀揣这样一个秘密，天天都在不安与惶惑之中。原始的渴望像风中的火苗一样被吹散，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已经所剩无几。

    我没有退路，我的灵魂没有朋友。这个空间的痛处，不会被阳光下的那个世界所知道。天地之间已是一片混沌，人与人之间皆被迷茫阻隔。我的梦很简单。尽管我走不出那荒凉的等待，但我仍然朝着心中的那块圣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