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水果

周末去华商超市，又看到有青青小小的台湾空运来的荔枝上市了，还有小小的泰国龙眼。因还未全好，这些热气上火的东东当然不敢碰。

翻出旧文。故乡的水果啊。。。。。。

2007年08

上网看故乡的新闻，见到荔枝上市的消息，对著电脑屏幕，狠吞了好一会儿口水。从小在湿热的亚热带地区生长，那个地方，再穷的时代，水果也多。那时运输条件很差，保鲜技术更不用谈。香蕉、芒果、荔枝、龙眼、菠萝的收获季节一到，满城先是果香，再是熟透的甜香，之后就是果香变出的酒香，再之后，便是酒香变出的酸臭。我们进城抄近路，总要过南宁
火车站，那儿正是水果集散地，真是一年四季的果味啊。

小时住的楼前楼后都是芒果树、扁桃树，我的房间窗外就是我种的芒果树。还有我种的香蕉树，邻居家的木瓜树，番石榴树。一出到郊外，就是大片大片的甘蔗田。所以到夏威夷去，人家让去看什么蔗田菠萝地的，我就拒绝！

从小生在瓜果之中，我竟对那些东西腻得很。亚热带水果，我只爱龙眼和荔枝。冬天的中午，我从来不愿睡觉，就坐在太阳下啃甘蔗，那时牙齿真硬，那种坚硬的青皮糖蔗啃来毫不费力，起身上学时，地下便是一大堆白花花的蔗渣，不知道多少糖水灌到了肚里，却也不见发胖。这种种，那时不觉得珍贵稀罕，一年一年的，时令到了就有吃的。

来美国早期，北方来的中国同学到超市买菜，一看到香蕉之类就激动得不行，因为小时想吃吃不到。美国超市一年四季都有南美来的各种水果，香蕉、菠萝、蜜菠萝、木瓜、椰子等等，还挺便宜。我却从来不感兴趣，人家问起，就说，小时吃伤了。

[08 年夏天回国，和牛去摘龙眼。这是我们摘下的]

只是我最爱的龙眼和荔枝，在北美仍很难吃到。泰国来的冰冻龙眼是一年四季都有的，但是，冰冻龙眼！味道可想而知。这几年有台湾空运来的荔枝了，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个儿特别小，籽儿又特别大，皮还是青的，真是不敢恭维。但我也不时会买一下，吃的其实正是那矫情的「乡愁」了吧。

只有一回在纽约唐人街，突然撞到了中国大陆空运来的新鲜福建龙眼，那个大，那个甜！那夜我其实是要去百老汇看戏的，穿了盛装的，可是看到那龙眼，就挪不动了，买了一包，用很丑陋的塑胶袋装上，就直捧著进到戏院，边偷吃着边看戏，很不得体的，但「乡愁」啊。

离开这么多年，在夏天里只回过两次故乡，龙眼倒是撞上了两次尾声，买了来吃，感觉如今的龙眼果汁很少，肉又很薄。抱怨起来，他们说是过季了。

去年在上海，倒真是过了季的时候，一日跟朋友从衡山路的教堂做完周日礼拜出来，看到街边有人担著担子在卖龙眼，非常大，非常甜，汁也多。十元一斤，说是泰国进口的。我买了一大把，捧在怀里，一进计程车就生吞活剥的大吃起来，惹得司机在前边不停从后视镜里打量，大概心想哪里来的这么个乡下野蛮人啊！那可是大解了一回我的乡愁。昨天，我在超市里吃
到了说是广东空运来的龙眼！还是没有记忆中的那么美味，但是，很满足啊！

这些是故乡最多的水果：

黑皮果蔗，肉软。榨糖的是青皮蔗。小时这种果蔗8分一斤，青皮蔗则2-3分一斤。

菠萝太多了。很容易变成酒香味。

遍地木瓜。我们骂人笨，就叫人家“木瓜”：（

刘三姐则唱：木瓜结果抱娘紧，哈哈。

菠萝蜜。南宁街头随处可见。我不喜欢它的味道，甜到发腻。人们爱将果里在籽儿蒸来吃，我也受不了，感觉那味道让人头晕

香蕉，芭蕉就太多了。 我都种过,还真结呢。吃忆苦饭时，他们挖芭蕉根煮来吃，我们小孩子不懂事，竟都说真好吃！；）那时人写批判稿，老说地富反坏分子是“火烧芭蕉心不死”，我就想要烧一棵来看看，是不是烧不死它的心呢

芒果树是故乡主要的路树。挂果时节，真是壮观的。

从这张照片中，可以看出如今的城市成了什么样子！车那个堵，空气那个差。我小时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街上没那么多人，更没那么多车啊。安安静静的一个南疆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