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壶印象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9-03-09 14:34:35 / 个人分类:散文随笔

 

 

认识老壶已经十几年了,但真正与他交往却是2000年春天的事。当时我正编辑《黄河诗报》,忽然想起这个人,于是就向他约了稿,于是我们就交往起来。他没有让我失望,他的诗发表后竟产生了不大不小的轰动,一些文友甚至问这个老壶是不是那个老壶?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于是他又浮出水面,于是他又成了“圈里人”。

成了“圈里人”的老壶有感于我的“知遇之恩”,欣然赠我一幅他的“墨宝”,上书其“得意之作”;“心坐蒲团即为家,雨外市声过篱笆。不向远处讨轻风,独守堂前看丝瓜。”由此我知道他不但工于新诗,对书法、佛经和古体诗词也颇有研究。书法方面,我一窍不通,所以对老壶的高谈阔论总是似听非听,似懂非懂:什么“夫书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焉;阴阳既生,形势出矣”;什么“学书有二观,曰观物,曰观我。观物以类情,观我以通德”;什么“善用笔力者多骨,不善笔力者多肉。多骨微肉者,谓之筋书;多肉微骨者,谓之墨猪”;什么“夫书,心画也,有诸中必形诸外”;什么“笔性墨情,皆以人之性情为本”等等,也不晓得他从哪里搬来这么多大道理,又何以对我这个门外汉津津乐道。但当我看到他挥毫泼墨、奋笔疾书的庄重劲儿又很感动,也就不再为他的“对牛弹琴”感到吃惊。一个人倘迷上某种东西,总要找个“知音”倾诉一下,可惜俞伯牙没碰上钟子期,再好的《水仙操》,我也听不出“巍巍乎高山”、“荡荡乎流水”。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很喜欢他的书法作品的,正如我不懂音乐,却爱听《梁祝》和《蓝色的多瑙河》,尤其他的经石峪书,师法自然,朴茂方厚,不要说我与他经常谈诗论道,就是目不识丁的人看了,也会唤起一种美感。

老壶因新诗而知名,早在十年前,其作品《吹箫者》就曾获全国大奖,并得到著名诗评家阿红先生赏识,但他更钟情于古体诗词的创作,甚至为了后者,近几年把前者给疏离了,且从不觉得遗憾。和写新诗不同的是,他写旧体诗词没有一点功利的目的,正因此,这类从未见诸报刊的作品比他发表的任何东西都出神入化、赏心悦目。试看他的《芙蓉吟》:“山中木芙蓉,常向无人开。闲来说荷花,轻向泥中栽”和《叹离歌》:“感念明月空自游,风尚温,心早秋。西窗深闭久,信摧肥马,声嘶啾。无雨嗖嗖,芭蕉叶稠。”复杂的自然景物及其细微变化,在他笔下显得清新、含蓄而饶有韵致,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让人读后有好诗好词至唐宋并未作尽之慨。

老壶室有佛龛,几有佛经,面有佛相,也自称是一位与佛有缘的人,但他似乎没有多少“佛心”:酒肉不比别人少吃,女人不比别人少谈,且常常与“孔方兄”鬼混,时时与众小儿嬉戏,典型一个“六根不净”之人。于是我明白了他的“佛”不过是一种需要,一种境界,清规戒律之于他,丝毫不起作用。

老壶是个兴趣广泛的人,除了舞文弄墨参禅悟道,还好玩,而且玩得很有水平。他的书房不大,仅博古架就有三个,上面摆满了盆盆罐罐、字画奇石,据说全部是真家伙,是他长年累月省吃俭用搜寻到的。他曾自称“一百五十四砚生”,可见他对古砚情有独钟,但我去过他家几次,砚台是堆了一地,但不多,而且都是普通的鲁砚,价值也不大,问其缘由,他却笑而不答。老壶家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张精雕细刻的古床了。这是清代进士黄恩彤家的遗物,而今已做成了老壶夫妇的卧榻。不久前陪老壶逛古玩市场,亲见他花数十元买了枚玉石烟嘴,我觉不值,而他却连称“便宜”,回家用水一刷,自己用上了,那悠然自得的样子,着实让我羡慕。“收藏也是一门学问”,他深有感悟地对我说,“以后我要写点这方面的文章。”原来他的“好玩”也不无目的。

但老壶终于不是“圈里人”,他也不屑当“圈里人”,一切爱好在他认为都是“业余”,兴之所致,偶尔为之,当衣食问题迫在眉睫,他是不会去考虑诗呀字呀佛呀古玩呀的,虽然诗呀字呀佛呀古玩呀他都很“专业”,让我这种“圈里人”想起来就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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