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与物质的超越—第二届青海湖诗歌节诗人作品集》选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1-11-05 22:00:18 / 个人分类: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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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在图书馆借了一本《现实与物质的超越——第二届青海湖诗歌节诗人作品集》,随便翻读了一下,发现里面很多诗歌和诗人的观点还是很不错的,并不像论坛有些人想象的“官方的声音”。他们大部分人都代表的自己(否则也不叫真诗人了),而且旗帜鲜明,甚至有些跟我们是同一种声音。特意看了一下目录咋没有北岛的,结果才发现是2009年编的。

[ 本帖最后由 画梅花女人 于 2011-11-1 13:4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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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11-01 13:42:41
《传媒膨胀时代“为何要用诗的形式发言”?》
文章来自:<a target='_blank' href='http://qkzz.net'>全刊杂志赏析网(qkzz.net)</a> 原文地址:http://qkzz.net/article/56bff041-4311-4898-a569-c9e15aa34ab1_2.htm

                                                                         陈 超

      我们生活的时代被称为“大众传媒占支配地位的时代”,“信息时代”。这个时代当然有值得赞叹的一面,但它带来的负面影响同样值得注意。今天我们已看到,大众传媒的高度膨胀已形成了可怕的信息污染。它们不惮于恶俗地搜奇猎怪,以大量无聊的信息充塞着人们的头脑,吞噬着人们本已所剩无多的阅读时间,使人在信息的漩涡里全速坠落,无暇分辨,互相挤撞。这些信息的泛滥没有激发出人们沉思默想的潜力和对生存与生命的敏识,反而闭抑了它们。沉溺于读小报、看电视和上网聊天的人,像是一个古怪的依赖性的双足肉身的接受机器,一旦接触到特定的文字和图像,就发出快意的痉挛。他们需要在可公度的语言符号、图像符号中呼吸,他们的阅读活动已完全拱手奉给了“传媒神”,他们的思考、抱怨、渴慕、欣快、逃避,都卑屈地受信息源的支配。大众传媒构成了一种匿名的大写的权威,它的庞大权势使大量的接受者在认识力和想像力上甘居侏儒的地位。

       传媒信息膨胀时代的文化是一种特殊意义上的商业,它不但浸渍了广大受众的心灵,而且已深刻地影响了文学艺术。体现在小说方面,就是新闻主义和市民琐屑生活的奇怪混合,当红小说家已不懂得廿或不耐烦卅何为描写,只是一路叙述下去,像是在为影视提供文学脚本。体现在散文方面,就是大量地倾销现成的处世方略、情爱奇观、物欲崇拜、旅游见闻。体现在诗歌方面,就是追求现世现报的“明白如话”,“幽你一默”,以恶俗和肉麻当有趣。
从“信息时代”的总词根上看,当下的文学艺术几乎成为它的同谋者。诗人作家从半推半就到主动“取经”,与大众传媒一道“没收”着人们已所剩无多的独立思考与感受,将之倾倒到巨大的文化垃圾站中。闲言碎语,飞短流长,无意义书写,经由电脑排版,竟被视为传播文化。最后,无聊的信息被等同于精神产品,“博取更多的信息”不再是人生活的辅助,而成为一种“活着”的终极目的,一种“现代的”世界观,一种占统治地位的阅读类型。

       马林·索列斯库在一首诗中写道:“电车里的每一位乘客 /和在他之前曾坐在同一座位上的乘客/是一模一样的/……每人都有一个/被后面阅读的报纸/磨损了的脖子/我感到脖子后一张报纸 /用它的纸边/拧着切着我的静脉。”这首诗名为《判决》,标题令人如此震悚:“判决”,本是指法院对审理结束的案件做出的决定。那么,如此多的平凡而无辜的人凭什么就被“判决”了呢?是什么东西拥有这么大的权势来判决人们?这个判决者竟是一个柔软的唤做“报纸”廿或曰“电视”、“网络”卅的家伙。它剥夺了无数个体生命的自由和内省,它吸摄了你的视线,使你即使在电车中也心甘情愿地履行荒谬的“积累信息”的“义务”。不错,你最初的阅读是自发的,“自由”的,可一旦你被这种“自由”的毒品麻醉后,你就无法知道其他的自由了。你被判给了永无餍足的大众传媒流水线,成为以此代替精神生活的自欺者,以此存活的阅读壮工。你已离不开这种微笑的柔软的刑罚,失去它,你会感到烦恼无依。这样,作为被判决者,你完成了与判决者的合作。

       在“大众传媒信息共享”的嘤嗡的抚慰下,人失去了个性,语言变得类聚化,木讷而空虚。为什么说“电车里的每一位乘客/和在他之前曾坐在同一座位上的乘客/是一模一样的”呢?一样低俯的脑袋,面对一样的布满字迹的密密匝匝的十几、几十版的纸片,人们将最本己的情感、思虑,完全溶解并消失在一体化的话语场中。传媒对什么信息微笑,我们就共同对什么信息微笑;传媒赞叹什么成功人士,我们就共同仰慕他;传媒怎样掌握时事“导向”,我们就怎么理解时事;传媒连载哪些与它构成“亲戚”的小说,我们就阅读什么小说;传媒对什么表示愤慨,我们也共同莫名其糊涂地对之表示愤慨……在这种劳力而省心的阅读流水线上,我们成为彼此无差异的平均数。我们由一个活人变成了一个乏味的阅读动物,无数的动物只构成大写的0。置身于这样的阅读环境中,人们自我减缩,并相互减缩。消除歧见、抹平差异是大众传媒的拿手戏,用纸边“磨损人们脖子”,就等于删除人们独立思考独立体验的脑袋。而这,是真正的诗人所无法忍受的。

      读过米勒的《全球化时代文学研究还会继续存在吗?》,有一段话我印象很深:“新的媒体不只是原封不动地传播内容的被动母体,它们都会以自己的方式打造被‘发送’的对象,把其内容改变成该媒体特有的表达。”的确如此,我们不仅生活在大众传媒话语膨胀的时代,而且也是生活在“电讯王国”霸权的时代。它使我们的生活既变得方便,又被过剩的资讯和废话捆绑。新的传播和联系方式日渐深入地改造甚至改变了我们的语言和情感。声像传媒,电话,电子邮件,短信,几乎占据了我们与外界沟通的大部分方式。剩下的是机械的日常流程,木讷的工作。电话取代了书信,没有心与心细密的交流,只是“说事儿”或调侃而已。电子邮件比书信更快捷,价格也更便宜,但我们反而什么也不想多说了。电屏上短短几行印刷体,像干涸龟裂的荒地,令人索然。我想,很可能在不长的时期,“情书”也会消失。而随着心灵的荒漠化、“技术化”,作为语言和心灵想像力丰盈的“文学”,也将更加边缘化乃至被大面积“置换”。因此,辛弃疾所说的“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可以恰当地改写为“我见电屏多憔悴,料电屏见我应加倍!”

       在大众传媒话语膨胀的时代,“为何要用诗的形式发言”,就变得不言自明了。本真的诗,源于个体生命对生存的体验,也就是说它的动力学因素来自一个具体的肉身和心灵。在有效的诗歌写作中,不存在一个能够为人们普遍“立法”的精神总背景,诗人天然地反对任何整体话语来干扰与阻挠个人精神和言说的自由。诗人通过创造自我的言说方式,挽留个体生命对生存的独特真实体验,在一个宏大而统一的生存境遇里,倔犟地为活生生的个人心灵“呐喊”。这种呐喊是一种奇异的“呐喊”,它为自己的音高设限,它越是耽于内心的低吟,就越能滋润于久远,它存在于总体话语和大众传媒权势鞭长莫及之处;它如此宁静而固执地独自吟述着个人灵魂中的奇思异想,不求“共识”,但求磋商与对话。在一个整体主义、本质主义、科技霸权和公共书写媾合的时代,生命和语言的差异性越来越被粗暴地减缩,最终它们面对着被彻底通约化乃至删除的危险。诗歌之所以继续挺身而出,乃是为了捍卫个人心灵的声誉和权利,发出无法被意识形态话语、传媒话语、科技话语所稀释和压抑的声音。这种声音是欢愉的、安慰人心的。在诗人的心中,没有超个人的权威催促人们“非如此不可”;诗人用不着卑屈地向所谓的“广大的需求”来索取写作的合法性。诗歌,在今天如果一定要有什么“功能”的话,我想说,它在不经意中成为了人类话语中最具有“民主自由主义”实践力量的一支。它的民主和自由不是空洞无谓的集体主义神话,而是回到具体个人,坚持个人话语对生存体验并表达的永恒权利,“第一原理”。

      因此,从个体生命出发,笔随心走,揭示生存,眷念生命,流连光景,闪耀性情,这些基本的内容在古往今来的诗中是凝恒不易的。在诗人心中,迸涌着长眠者的声音,当下即刻的声音和未来者的声音,并以个人的言说直指人心。那么,是否请那些习惯于大众传媒的读者也来尝试着聆听一下诗的声音?

      或许会有自诩为“客观、辩证”的人士来教导我,这种说法太偏激了,“思想不正确”。对这样的人,我理应退避三舍,就让他“正确”去吧!最后,让我以希姆博尔斯卡的话作结——

啊真理,不要太注意我
啊庄严,对我大度些
容忍吧,存在的神秘
容忍我拆掉你“列车”的路线……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11-01 13:57:59
平心而论,就凭“雪山转了基因的孩子”这个意象,人家拎着去见鲁迅还是可以算个小礼物的。 谁不向往温暖,诗人也是人,而且是最感性的人。   

  《向往温暖

         文/车延高

  
    珠穆郎玛峰之颠


  有我从天空借来的一片片雪花

  这里除了洁白还是洁白

  种子是去年播的,没有亲戚

  寒冷中生出冰肌玉肤的雪莲

  风天天醉,来了又走

  把唯一的孤独和空寂吹透

  我不惧怕冷,向往温暖

  太阳低头的时候

  我跟着一滴水走出冰川

  身后站着依依不舍的公主

  不回头,现在只想认识草原

  我的天目正穿透花海,看见了

  牦牛移动毡房的另一朵云彩

  这里生活着一群温暖的洁白

  我叫它羊群

  它是雪山转了基因的孩子

[ 本帖最后由 画梅花女人 于 2011-11-1 13:59 编辑 ]
悬壶的个人空间 悬壶 发布于2011-11-01 15:58:04

QUOTE:

原帖由 画梅花女人 于 2011-11-1 13:57 发表
平心而论,就凭“雪山转了基因的孩子”这个意象,人家拎着去见鲁迅还是可以算个小礼物的。 谁不向往温暖,诗人也是人,而且是最感性的人。   

  《向往温暖》
         文/车延高
  
    珠穆郎玛峰之颠

  有我从天 ...
感性是很天然的物事,很多人逐渐缺乏了,他们思考太多,带入诗中,成为论文……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11-01 16:14:33
但是,美永远是同思想的深度成正比的。(好像爱默生说的。)要不就会显得单薄稚弱,主要还是如何诗性表达思想和哲理的问题。诗歌要接近生活,反映更具体的生活,对话、解决人们生活中遇到的现实的精神上的问题,发点单一感慨那种形式是不够用的。

[ 本帖最后由 画梅花女人 于 2011-11-1 17:48 编辑 ]
yufan1984的个人空间 yufan1984 发布于2011-11-01 16:54:56

QUOTE:

原帖由 画梅花女人 于 2011-11-1 13:57 发表 平心而论,就凭“雪山转了基因的孩子”这个意象,人家拎着去见鲁迅还是可以算个小礼物的。 谁不向往温暖,诗人也是人,而且是最感性的人。 《向往温暖》 文/车延高   珠穆郎玛峰之颠   有我从天 ...
这应该说是车的代表作,许多人认为好的。这诗很一般。
向往温暖
         文/车延高

  
    珠穆郎玛峰之颠


  有我从天空借来的一片片雪花

  这里除了洁白还是洁白 ======一首诗用了三次“洁白”,用语之匮乏。对应后面向往温暖,干脆说除了冷还是冷了。

  种子是去年播的,没有亲戚

  寒冷中生出冰肌玉肤的雪莲 ===播种雪莲。雪莲的形象是大减了。

  风天天醉,来了又走

  把唯一的孤独和空寂吹透 ===这是在说孤独和空寂

  我不惧怕冷,向往温暖 ====后面一转,又在说不惧怕冷。前面该是铺垫,写的冷吧,却也不是,是在重写雪的洁白,在写雪莲。

  太阳低头的时候

  我跟着一滴水走出冰川

  身后站着依依不舍的公主 ==从高原一下过度到草原,而公主,我不知道是哪个高原哪个民族的“公主”?

  不回头,现在只想认识草原

  我的天目正穿透花海,看见了 ====草原上有花海?那还叫什么草原。

  牦牛移动毡房的另一朵云彩 ===我的理解是把毡房比着云彩。即牦牛移动毡房这另一朵云彩。毡房的另一朵云彩,有点不解。

  这里生活着一群温暖的洁白 ====温暖的洁白。呵呵,确实新颖。我知道洁白是在指羊群,但色调好像是不搭的。

  我叫它羊群 ===上面还在写牦牛,突然,这里生活着一群温暖的洁白,又转到羊群了。这叫好像,我看见裁缝在缝衣服。然后一转,这里是厨师的世界。诗歌讲跳跃,但也不是这样跳跃的。
  它是雪山转了基因的孩子===雪山的本质是山,而洁白的基因本质是雪。呵呵。不知道如何转基因。

[ 本帖最后由 yufan1984 于 2011-11-1 17:58 编辑 ]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11-01 16:57:32
这里除了洁白还是洁白 ======一首诗用了三次“洁白”, 那鲁迅还有句 是树过了还是树后面还是树呐?我觉得这句问题不大。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11-01 16:59:40
你咋没感觉呢?雪山是冷的,转基因就有可能转成暖的噻!
yufan1984的个人空间 yufan1984 发布于2011-11-01 17:04:03

QUOTE:

原帖由 画梅花女人 于 2011-11-1 16:57 发表 这里除了洁白还是洁白 ======一首诗用了三次“洁白”, 那鲁迅还有句 是树过了还是树后面还是树呐?我觉得这句问题不大。
但在一首诗里两次洁白是在说雪。一次洁白是指羊群。你觉得呢?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11-01 17:09:09

QUOTE:

原帖由 yufan1984 于 2011-11-1 17:04 发表 但在一首诗里两次洁白是在说雪。一次洁白是指羊群。你觉得呢?
这两个意象不管外表还是内在感觉都很有关联的噻!意象转换得也比较自然。羊群是给人很温柔很温暖的感觉噻。
yufan1984的个人空间 yufan1984 发布于2011-11-01 17:11:25
回复 10# 的帖子
但洁白,这是冷色调的,前面加个温暖,你不觉得别扭么?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11-01 17:30:15

QUOTE:

原帖由 yufan1984 于 2011-11-1 17:11 发表 但洁白,这是冷色调的,前面加个温暖,你不觉得别扭么?
前面不是有“另一朵云彩 ”吗,两相对比,一冷一暖。有了“温暖”二字,更能突出暖的这个意象,尽管不提温暖二字读者也会知道羊群的洁白是温暖的。
yufan1984的个人空间 yufan1984 发布于2011-11-01 17:42:07
尾生诗歌:《向往温暖》

珠穆朗玛峰之巅
我是一片升起的大雪
我没有兄弟,只有眼前的雪莲

风结成河流,冰冻
的孤独与虚寂无法流去
晶莹而透明

太阳低头的时候
我化着一滴水,走过冰锋
流出血,进入草原

我看见,洁白的像云
在绿色的天空嬉戏散聚
恍如隔世的温暖
我唤它作羊群

注:看车延高同题诗而后作
2011年11月1日  于长沙租来屋

[ 本帖最后由 yufan1984 于 2011-11-

[ 本帖最后由 yufan1984 于 2011-11-1 23:02 编辑 ]
yufan1984的个人空间 yufan1984 发布于2011-11-01 17:46:07
回复 12# 的帖子
我知道洁白是指羊群,但洁白是冷色调,所以在前面加个温暖我觉得有点别扭,仅仅如此。当然我也没说这样不可以。诗人可以写病句。比如温暖的冰,可以不可以?当然也可以。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11-02 13:55:16
                       《活成诗》

                                                           伊沙

     七年以来,我在写诗之外,一直坚持做小说。

       目前手头正在进行的是一部历史小说,名叫《士为知己者死》,取材于春秋战国“五大刺客”的故事,从上周开始,我正好进入了这部长篇小说的最后一章“荆轲篇”。
众所周知,荆轲是这“五大刺客”中名声最响的一位,尽管他终未刺成,从刺客这个行业的角度来看,是一个失败者,但却并未玷污他的一世英名。我在琢磨其中的道理,确也发现荆轲的特别:他是这“五大刺客”中惟一的非文盲,并且不止于此,“史圣”司马迁在《史记》中写他:“好读书击剑”、“为人深沉好书”——在我看来,职业刺客荆轲可不是一般的“好读书”,他在易水河畔与众人诀别时慷慨悲歌出千古绝句: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长久以来,我一直以为这字如万钧的两句是拜能搞出“无韵之离骚”的司马迁大人所赐(就像他编出了那么多精彩绝伦的小说情节给那些历史人物又被当成了“正史”),经过写作前的资料搜集,我发现我错了:《战国策》《燕丹子》中都有这两句!并且司马迁在《史记》中还如此写道:“始公孙季公、董生与夏无且游,具知其事,为余道之如是。”——也就是说:这两句是荆轲本人所写!在我看来,能写出这两句者该称“大诗人”,最起码是一位才华非凡的常吟者!

        所以,在我的笔下,职业刺客荆轲有了另一重身份:行吟诗人!我的根据充分极了,司马迁曾写道:“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于市中,相乐也,已而相泣,旁若无人者。”——所以,在今天北京城广安门一带的闹市区,这二人演唱组玩的是城市民谣它祖宗,歌的是大诗人荆轲的诗!
都是些什么样的诗呢?

      “史圣”惜墨如金,做的是“正史”,任其在易水河畔忽吟绝句,并不能以“稍显突兀”怪之。在下拉拉杂杂,做的是现代长篇小说,长篇小说者,玩的就是过程也,我就不能任其忽吟绝句!我得替我的主人公——“行吟诗人”荆轲写出他平时所吟之诗!而不至于“稍显突兀”。
“史圣”只一句:“以术说卫元君,卫元君不用”——我则要以上千字写出这幕场景,其核心段落如下:

王问:“因何事求见?”
轲答:“臣自荐于王。”

当此时,卫元君因纵欲过度而变成蜡像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活气,曰:“说说看,汝有何德何能?”
庆轲拱手道:“臣好读书击剑,能文能武……”
元君将其打断曰:“满朝文武能文能武,汝有异才乎?”
庆轲大言不惭道:“臣善吟诗作赋,出口成章;亦能持短入长,倏忽纵横。”
元君问:“汝之诗赋可比楚之屈原、宋玉乎?”
庆轲答:“臣读过楚辞,自愧不如。”
元君问:“汝之剑术可比赵之盖聂、鲁句践乎?”
庆轲答:“臣久仰其名,尚未比试。”

上文中的“庆轲”便是荆轲之原名(他浪迹至燕后才因燕人带方言口音的误读而改称为“荆轲”)。我让荆轲走出卫王宫后,悲从中来,脱口而出:

风香香兮宫墙醉,
王之春梦兮不复圆!

当时屈原已经死了三十余年,宋玉没有消息,楚国已亡,所以荆轲才会选择北上的道路:去赵国投奔盖聂、鲁句践——当然,这是我的逻辑——我认为这是一个更为真实的逻辑。当他在盖、鲁处受到轻侮,才继续北上去了燕国,踏入自己的宿命圈中。那么,他与高渐离初逢时在燕之蓟都(也就是今天广安门一带)的闹市上歌吟的诗便是得自于失意的赵国行的感受:

天昏昏兮国欲破,
宝剑无用兮空自赏!

于是,我在一周之内,两度为大诗人荆轲提笔写诗,真是幸福得不得了!今后一段日子,还要继续写下去。
这个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命题:“现实与物质的超越——诗歌与人类精神的重构”——我觉得我对此想说的话都在这一周的经历中了,并不需要从中提炼出几句干巴巴的回答。
而这一周的生活不过是我生活的一周,很久以来,我与诗的关系早已经不是思考,而是感受,终于发展到享受了——不是道出诗,写出诗,而是活成诗,活成诗意本身。
在这亘古不变的俗世上,没有比做一个诗人来得更幸福的了!

                                              2009.3.22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11-02 13:59:31
《虚实切换》
————审美关照系统【11】
    文/廖又蓉

在面具的海洋里,
总有一些人和
自己的肉体是不相融的。
腾空酒瓶,谋攻
造物的矩阵,吸引
新鲜众星
跳动光的舞蹈......
他们终将带领
卸得掉密度的你我,
拆开墙壁,逃出
语言囚牢。
  2011.7.23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11-03 09:41:00
      《诗的时代作用》
              文/吉狄马加

  我说诗将在我们这个时代新生,这并不是诗人的一厢情愿,也不是诗坛的盲目乐观。纵观人类历史,一切大时代和大事件都是诗歌新生的机遇。从欧洲的古希腊罗马,到文艺复兴,到工业革命;从南北美洲的独立战争到非洲和亚洲的民族独立运动;从中国的汉唐盛世,到反封建反殖民主义的胜利,到新中国诞生和民族复兴的改革开放,以及在汶川大地震的自然灾难面前,每一次都把诗和诗人推到了时代的前沿,每一次都重新唤醒诗歌的责任和使命。
  
  为什么是这样的呢?因为在所有大时代、大事件中,诗歌所关注的根本命题都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突出。生命与死亡、灵魂与肉体、时间与空间、人与自然的伦理、对抗与交流、传承与创新、物质与精神、爱的秘密、救赎的知识及其它。在这里,所有永恒的主题和时代命题,都被一种新的力量激活,被诗人重新发现、重新整合、重新诠释。也许这取决于诗歌特有的秘传知识或者秘传技艺,它关注生存和传统又绝不回避现实,关注发展与未来又绝不脱离历史。

  
  文化是一个国家的根,民族的魂。斯宾格勒曾形象地将人类历史比拟成“一群伟大文化组成的戏剧”。文化与我们每一个人血脉相连。文化的变迁及转型,总是人类世界最深刻的变革,因为它代表人的根本生存方式的转变。在当今我们面临的时代,文化依然是人类文明的旗帜和社会进步的动力。

  
  那么,诗歌给了我们什么,以致让我们不得不对它投以格外关注的目光?换句话说,在当代以都市、工业和信息为主导的文明背景中,诗歌之于我们的生存、生活和思想还具有不可或缺的价值与意义吗?

  
  诗是文明的灵魂和法官。或许捷克诗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塞弗尔特说得更加朴素而震撼人心:因为“寻求美的词句,总比杀戮和谋害要强”!他说出了诗歌和诗人的行为权力与道德禁忌。在这里,我想谈到两位刚刚过逝不久的诗人,一位是以色列当代伟大的民族诗人耶夫达·阿米亥,另一位是巴勒斯坦阿拉伯世界当代伟大的民族诗人达尔维什,他们生前生活在两个对立的民族之中,他们的作品都表达了各自对自身民族的深厚感情,同时,他们的作品又具有深刻的人类意识,是人类今天面对战争、面对生命和死亡作出最后选择时的精神遗言。他们的作品和高尚的行为告诉我们,一个真正的诗人绝不能关在象牙之塔中进行写作。

  
  诗人是人类的良心,这一事实永远不可能改变。诗是通向世界、通向自由的门扉。它必将为这个世界文化的多样性注入活力,为不同文明的对话和沟通开辟渠道,为不同种族和文化背景相异的人们提供心灵交流的平台,为人类的和平与进步提供一种更为坚实的可能。因为在诗歌的世界、在诗歌的时空隧道里,不论文明形态之间有多少差异,人类仍然保持着其能够相互理解与沟通的共同价值。所以诗不是记录时代,而是时代的表达。


《面  具》
致塞萨尔 ·巴列霍

在沉默的背后
隐藏着巨大的痛苦
不会有回音
石头把时间定格在虚无中
祖先的血液
已经被空气穿透
有谁知道?在巴黎
一个下雨的傍晚
死去的那个人
是不是印第安人的儿子
那里注定没有祝福
只有悲伤、贫困和饥饿
仪式不再存在
独有亡灵在黄昏时的倾诉
把死亡变成了不朽
面具永远不是奇迹
而是它向我们传达的故事
最终让这个世界看清了
在安第斯山的深处
有一汪泪泉!

(注:塞萨尔 ·巴列霍,二十世纪秘鲁最伟大的印第安现代主义诗人)

《真相》
——致胡安.赫尔曼

寻找墙的真实
翅膀飞向
极度的恐慌
在词语之外
意识始终爬行在噩梦的边缘
寻找射手的名字
以及子弹的距离
谎言被昼夜更替
无论你到哪儿歌唱
鸟的鸣叫
都会迎来无数个忧伤的黎明
没有选择,当看见
死者的骨骼和发丝
你的眼睛流露出悲愤
而心却像一口无言的枯井

【注】:胡安.赫尔曼,当代阿根廷著名诗人,塞万提斯奖获得者


[ 本帖最后由 画梅花女人 于 2011-11-3 10:28 编辑 ]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11-03 18:00:52
《现实》
   文/柏华

这是温和,不是温和的修辞学
这是厌烦,厌烦本身


啊,前途,阅读转身
一切都是慢的

长夜里,收割并非出自必要
长夜里,速度应该省掉


而冬天也可能正是夏天

而鲁迅也可能正是林语堂


《望气的人》
       文/柏华
  
       望气的人行色匆匆
  登高眺远
  眼中沉沉的暮霭
  长出黄金、几何与宫殿
  
  穷巷西风突变
  一个英雄正在动身千里之外
  望气的人看到了
  他激动的草鞋和布衫
  
  更远的山谷浑然
  零落的钟声依稀可闻
  两个儿童打扫着亭台
  望气的人坐对空寂的傍晚
  
  吉祥之云宽大
  一个干枯的导师沉默
  独自在吐火、炼丹
  望气的人看穿了石头里的图案
  
  乡间的日子风调雨顺
  菜田一畦,流水一涧
  这边青翠未改
  望气的人已走上另一座山巅

诗者海客 海客 发布于2011-11-03 18:41:53

QUOTE:

原帖由 画梅花女人 于 2011-11-1 13:57 发表
平心而论,就凭“雪山转了基因的孩子”这个意象,人家拎着去见鲁迅还是可以算个小礼物的。 谁不向往温暖,诗人也是人,而且是最感性的人。   

  《向往温暖》
         文/车延高
  
    珠穆郎玛峰之颠

  有我从天 ...
转了基因的孩子?长大了不会不孕不育吧?因为很多转基因老鼠就是这个结果的,唉,这种联想让人不安
诗者海客 海客 发布于2011-11-03 18:44:19
这是温和,不是温和的修辞学这是厌烦,厌烦本身啊,前途,阅读转身一切都是慢的长夜里,收割并非出自必要长夜里,速度应该省掉而冬天也可能正是夏天而鲁迅也可能正是林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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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有回味。诗意的回环
画梅花女人的个人空间 画梅花女人 发布于2011-11-03 18:54:38

QUOTE:

原帖由 海客 于 2011-11-3 18:41 发表 转了基因的孩子?长大了不会不孕不育吧?因为很多转基因老鼠就是这个结果的,唉,这种联想让人不安
不安很正常的噻,连张老三这些没转过基因的都经常是边煽风点火边变脸露陷的。人性嘛就是这样,要有应对准备和心理平衡噻!
我来说两句

(可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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