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无法得到验证的回忆碎片

那时候在乡下，他年龄很小
也许5岁或7岁……
牵着衣角跟着妈妈去给人看病
（她是一个赤脚医生）
一个寒冷的冬夜
走过昏暗的土路。远远地
被一盏马灯所吸引
飘过来
爆米花的香味
灯旁，一张老脸有些脏。皱纹
被干渴得在脸上乱窜
眼神木讷，吸溜着鼻子
头上戴·一顶油花花的狗皮帽子
小馋鬼攀着大树，央求着要吃
小脸通红，使出撒泼打滚
母亲疲惫，用手不停摸着孩子的
头：“过一会儿好吗？我们先看病去”
“不嘛，不嘛……”他哭闹着
左哄又哄，使出三十六计才摆平
看病遥遥无期……
回家来，她端着小半簸箕玉米粒就
跑出去了。还有粒粒可数的糖精
时间在逗山墙上的那只蜗牛玩……
院里的老狗突然叫起来
他的舌头早就伸出院门去
眼睛陷进那个年月再也拔不出来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
1983？1985？总想不起来了
这块碎片黑夜里如此清晰，白天
又如此淡薄
只是再也无法向
母亲那里验证
她死去已将近24年了
他也被撵着即将35岁
依然孤单一人

2010.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