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90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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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写诗
《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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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 2014-02-24 15:43:04
《消化》 “喂。” 那个倚靠着护栏的十六岁少年忽然就转过身了。“有烟么？” 我把恍惚的视线停留在他脸上。一张干净的脸，也许是余晖的关系，使劲看时总能察觉到一股胡须马上就要从抑制中解脱而狠命抽上来的厌气。 “喂，有烟嘛？”那个倚靠在河边的少年看着我。 “给。” 我们坐在河边的护栏上，闷闷地吞云吐雾。也许是一个下午看了太多，远处的山一直在震颤还是怎样，溜号的太阳在撩拨它么。时间溜得真快，刚刚还在犹豫什么的。 “因为她。”少年摇摇头。 “什么？” “走了。信箱也空了，全是她拿走的吧。”少年轻轻地撇了我一眼，可我觉得他压根没在和我说话。 我没回答他，自顾吸了一口烟。烟在我咽管里停留，酝酿，然后顺着气管摸索着向下，直达胃部，迷恋地滞留片刻，随即运足气力冲上鼻腔，融进空气里。 “奥，对。谢谢你的烟。”少年全然不顾我的沉默。 我暗想自己十六岁时候的样子，大概不会问谁要烟吧。十六岁是怎样谁记得清楚呢。这么久以来什么都变了，房子，天气，花，都变得让人想不起如何称呼它们。自己也变了，如今那绞心的事，真够让人厌烦的。十六岁的天空也许会洁净些吧，这么久以来他们把天给变得面目全非了，什么东西都塞给它，连脏话也是指着天骂的。不过我怎么就肯定他是十六岁呢，说不上来但就是有这种感觉，就像说不上以前的天怎么就美了可它就是挺美的。 “你呢？”少年把我从沉思中唤醒，“你如何？” “我？”我掂量了下他这话的重量，“以后你大概会明白吧。” “或许。”少年掐灭快烧到屁股的烟头。 随后是一阵并不尴尬的沉默。可能我的眼睛是真坏了，天色见暗后我便分辨不出河岸线了。银银的灯光在河面上铺陈开来，两岸高耸房屋的倒影依稀可见，要是我能像现在这河水一样平静多好啊。我呢？对啊，那些事情还是明摆在那头等着我呢。繁星阵阵，却没有一颗是属于我的，我也不属于任何一颗。 “抱歉，能再来一根嘛？”少年瞧着我的样子傻笑到。 我摸摸自己的脸颊，好几天没剃须了，隐隐地有一丝扎人的感觉。河里怎么就有那么多的水，永不止息地流淌，滚滚来滚滚去，恼人又恼己，何必呢。 我搓了搓快要僵硬的双手，入冬个把月的气候总是让我适应不了。街上已经不再有落叶了，那些树现在都光秃秃的，鸟儿的巢穴暴露在刚刚亮起的橘黄色路灯下，那巢怕也不会再有鸟儿光顾了吧。路灯在哪里都是橘黄色的，好像我十六岁时也是这压抑的颜色。 “吃了晚饭？”我挑起话头。 十六岁的少年动了动懒塌在护栏上的身子，似乎在思考。这种问题需要思考嘛，我十六岁的时候是否也如他这般百无聊赖呢。难说。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两天没吃晚饭了。”少年轻轻地笑了笑，随即又摇了摇头。“你呢？” “没。知道蛇吗？” “怎么？”少年困惑地挑了挑眉毛。但动作不大。 “听说蛇饱餐一顿后花去一个多月消化食物，期间不用进食什么的。” “嚯，真够可以的。”少年刻意用夸张的语气说。他成功逗乐我了。 我们两个不由自主地放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我估摸着大概有一分钟，我突然想起什么来了，少年像也是想起什么，总之我们一起突然又一次沉默了。 蛇饱餐一顿后得花一个月来消化食物。这并不是什么可笑的事情，甚至讲起来还有些悲伤来着。 “喝酒？”我看看昏暗的天色，又一次打破沉默。 少年又像是在思考一样从护栏上直起身子，看着地上某个移动的点，点点头说： “喝。” “反正事情这样那样什么的，都来来去去会走下去的。现在天也变了，空气也冷了，烟也抽得差不多了。实际的问题一个也没有解决，至少对我来说。”我抖了抖脚，“我不知道你如何，要我说，现在迫近的问题是我饿了，饿得像一株扎根河边的仙人掌一样，而你呢，足足有两天没吃晚饭。” 我顿了顿，感觉轻快多了，“我们不是蛇，不能花太久消化，或者不如说，幸运的是我们不是蛇，不用消化太久。” “事物会自己消化。”少年点点头。 “对了。所以去饱餐一顿吧。”我拍拍十六岁少年的肩膀，感觉并不坏。天已经完全把帷幕挂下来了，河岸浑黑浑黑的只有那银银的反光扎眼得很。没人在钓鱼，谁会在这种时候钓鱼呢？ “还要喝点啤酒。”少年略有所思地补充到。 “对，喝点酒。”我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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