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如歌

总是在夜里梦魇如歌
钟声里的漆黑闪电，谁执起的手臂
抛洒下银河里村庄的泪眼，晶莹的箭矢
射向奔跑者的心脏，射向马匹倒下的瞬间
带血的雪花，超越灵魂上的茕茕孑立的麦野。

偌大结实的麦野。孕育着沉重和呼吸。
我的臣民双臂高高举起，此刻死亡断裂 
孩子如初春的花朵瞬间全部开放
镶满秘密和契机的麦野原野。大地背影
比我渺小，生命和哲学在悄悄蜷缩。

我此生无法奢求如此多的雨水，我的深秋已过
大地上挂满了被雨水冲刷成千沟万壑的鼻子，
千沟万壑的鼻子。比箭矢更深刻
这是我无法长歌当哭的岁月。 
这是我无法鼓盆而歌的岁月

诗的腹地里诗歌无法感染我。
麦子的腹地里果实无法填充我。
万灵的腹地里子宫无法包容我。
我的腹地里罪恶比罪恶本身罪恶，麦野里我无法哭
无法笑，无法痛苦，无法解脱，无法言说
跪拜西天，黄土无法、无法掩去万象空色
我的麦野，冗杂、零乱、繁琐
我的麦野，辽远、深邃、开阔 
捧起雪花。走过麦野，古老的裂纹
张开，一双伸在久远的手
茕茕孑立的麦野。被什么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