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进城农民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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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 2011-10-07 07:51:16
我来自某个村落，但是任何一个村落都可以说是我的故乡，因为他们很相似
对于农民，我是个权威，对于中国，我有从最底层的发言权
当我倾诉，你当倾听，如果你是一个善心之人
天哪，母亲哪，当我提及乡亲们，他们大多数沉默，因为他们至今还住在遥远的处所
而今我远走他乡，吃尽了苦头，然而还不够，还不能和兄弟们相比
我常听到虚空中的争吵声，梦中的穷日子常让我第二天早晨恍如隔世
我常逼迫儿子吃尽碗中的每一粒米，要光光的，这个小小城市人他还不懂城市的含义
我是一个刻薄清淡的人，至少有一张这样的脸，我的心对苦刚强了，但对幸福
总保持着刻骨铭心的温柔，常常过多地理解给予的分量和喜悦
村庄远了，城市还走不进我的梦，我活在抽象了的现实中
每一个小小的物件对我都有珍贵的象征意义，几乎舍不得扔一小片纸
因为上面还可以写字，曾经是如此难得，于是我又开始给儿子讲人生哲理
但是他很烦这个，他爱听流行的，或者三心二意地弹一会钢琴
他不敬重钢琴，这是个没心肝的人，对于我，那钢琴就是一架神器
多少年后我变成了一个太虔诚的人，一个容易担惊受怕的人
唯有儿子继承了我走出家园时的豪迈以及糊涂无知
我是行走在城市和乡村边缘的人，被这两片土地挤压着，朝向高处
我常常俯下身去，膝下的土地和故乡的一样，渐渐地显得庄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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