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最后一炮

《三种动物》
无论刮风下雨
麻雀在树上跳着、唱着
好像没有什么烦心事
能羁绊它的快乐
有时心血来潮
就在村庄和田野之间飞上那么一段
舞姿优美
恰似九天仙女下凡尘

黄毛狗夜间也是睡觉
只让灵敏的耳朵醒着
听到异常的动静
吼上几声
算是尽责
狗日的白天更是清闲
可以门前晒晒太阳
或者调戏一下大花猫

呜呼哀哉！李景云属最可怜
大家都在悠闲中过日子
只有他还在为生活而奔波
诗歌、哲学、做爱、醉酒的享受
被关在文化的迷宫里
见面面容易拉话话难
唉，食物太难弄到了
反而让人失去了好胃口
2011年9月29日作于南宁


《高帽子》
后天是母亲生日
可我却不知今天
母亲是五十几岁
一块巨石瞬间压上心头
让我喘气不畅
右手挥舞着
像是要抓住
一顶明晃晃的
高帽子
2011年8月16日作于确李


《回流》
我不该喝那一杯茶
在开会之前
我应该把身体里的屎和尿都拿出来
寄存在马桶里

唉，滴滴答答的水声
是膀胱在游行示威喊口号
我假装听不见
在领导和膀胱之间，我选择尊重领导

九只苍蝇嗡嗡哼着小曲
在会场上飞呀飞
窗外，送煤气的小货车呼呼从右边开了进去
三十四分钟后从左边开向了营区大门

如果膀胱被撑爆
算是工伤，可以去三零三免费治疗
如果直接憋死了，呜呼哀哉
应该也可以评上烈士吧

我终究没有成为烈士
也没有尿湿八一大裤衩
我默念无量寿佛，尿便溯经脉向上
从嘴里射了出来（哇，还有铁观音的香味哦）
2011年10月25日作于南宁


《神仙们也搓麻哦》
老家伙们呆在天上没事干
喜欢聚在一起打麻将
鬼谷子千术很牛逼
老是赢，赢得后来大家都不跟他玩了
老子赢七次输三次
骑着青牛喝花酒，日子怎一个爽字了得
庄子脾气不好，输了就骂：操所有人他妈
释迦牟尼是外来户，超能忍受挑衅
墨子和韩非子却不然，桌子一掀上去就打
但每次都拍在庄子的铁布衫上
双手肿得像发面火烧，怪让人心疼哩
孔子输赢都面不改色，其实心里嘛
早已乱成了一锅皮蛋瘦肉粥
旁边还有乌压压一大群人
围着“拉庄”捞便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玩得倒也不亦乐乎
有一天耶稣来串门子
同志们酒足饭饱喝茶的时候
推开窗一看：我靠
九万里之下的人间
到处上演着荒诞的悲剧
这帮熊孩子越来越傻逼了
挖空心思要把自己玩死呀
2011年12月7日作于南宁


《决裂》
写出一首诗
有一个人看好
就够了
不懂的
说怪话的
不论是谁
贫道
一律无视

甚至
天下人都说不好
李道长心里
也不气馁
甚至让他感到骄傲
有一种
抛弃了
读者的快感
2011年11月2日——12月5日作于南宁


《小吕混的不赖》
小吕混的不错
买了房子在郑州
多雨之地来的媳妇
白白的、嫩嫩的
摸起来肯定不错
他八岁的儿子更是可爱
会弹钢琴、跳舞和画画
玩一些我没见过的益智游戏
我想问问是否会玩尿泥
终究没能问出口
只是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
小孩子应该多交朋友
多接地气
唉，估计在他们夫妇听清之前
便沉进了岁月的河底
正如每个人的童年那样
2011年8月31日作于南宁


《此岸》
午后去天堂旅行社闲逛——
彼岸有什么好的呢？
噢，那里山清水秀，有多汁的水果
更有黑发、大眼、多情的少女！

黑发、大眼、多情的少女？
此岸到处都有啊！
何必劳苦自己的形体呢？
因此哥们溜达着回家了。
2011年9月29日作于南宁


《游离》
他一走神，就张开了臂膀！
噢，一只月下的大鸟
以平滑安逸的姿态掠过群山，

随着桉树呼吸的节奏
于一枚铜钱中窥见前世的情人——
一个青衣男子背风而立。
2011年9月18日作于南宁


《最惊心动魄的哭》
最惊心动魄的哭
不属于戏子们的哼哼叽叽，毫无质感和底蕴
直抵魂魄柔软处的哭
属于男人，被命运和文明放逐的男人
汹涌的河水在人生的平原上奔流
卷起几多泥沙
惊醒几多幻梦
颤抖、咧嘴、转身、仰脸，被风吹干之后故作坚强
但天尊知晓人间的一切
那些敏感无畏的人儿啊
又重新把目光投向了九万里之外的苍穹
2011年12月7——8日作于南宁


《河边洗头的女子》
大辫子绽放如云
缠着碧水  缠着红鱼
缠着俊朗的后生
每一次扬起
一轮素描月
便会随风扩散
消失于幽静的远方
2011年8月5日作于确李


《深秋》
营区四周还是老样子
绿得让人心烦
但毕竟快入冬了
山中的夜风冷嗖嗖
小梁就冻感冒了
咳嗽得像一只老牛
南方尚且如此
北方想必更冷
夜里站岗和流浪在词语里的兄弟们呀
珍重啊珍重
2011年10月26日作于南宁


《打靶》
射击一练习，瞄久了
眼睛会厌烦到酸楚
如果途中想起某个女星
鸡巴更是分外的难受

射出去就好，很多时候
十环并非军旅之必需
从右眼到胸环靶
是令新兵郁闷的曲线
2011年12月23日夜作于南宁


《给祖国》
祖国，你太大了
双臂一展就是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
孩子也多，海内外
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祖国，贫道甘愿做一只金笛
用中空叛逆的心
为你吹奏畅达的乐曲
爱你，愿意为你付出

作为一个公民的虔诚
吃点亏没啥
苦点累点也没啥
我可以接受付出没有回报

可以忍受白眼、蔑视和卑微
但是，我的祖国啊
爱你不是我的罪过
我不是温驯的奴隶
2011年11月作于南宁


《秋雨沙沙》
秋雨沙沙隐飞鸟。
老兵居山中，右腿旧疾复发，
一种痒溯血液向心脏进发。
老兵又一次想起了新兵连——
新兵连被罚蹲姿或射击二练习时，
班长摇头晃脑，讲解条令条例，
一讲就是俩钟头。
2011年10月4日作于南宁


《搏斗》
我和李景云属在厮杀
他刺一剑
我砍一刀
他吐我一脸黄痰
我扔他一身稀屎
有时他喝醉了
送来二两亲吻
我伸手不打笑脸人
回赠三钱媚眼
但我俩清醒的时候多
热衷于互相伤害
挖苦、讽刺、奸淫和洞穿
无所不用其极

这场厮杀已经有些年头
目前看绝没有和解的可能
我跟他好像不是一个人
我俩总会倒下一个
命运会来收尸
这也许就是注定的一切
从前生到来世
2011年9月5日作于南宁


《母亲不识字》
母亲是个老农民
自己的名字
都写得歪歪扭扭，缺胳膊少腿
父亲常说母亲
到了城市会迷路
会找不到家
但母亲走到田野
红的、绿的、黄的、黑的
大自然的孩子们
母亲全都熟识
母亲吆喝一下子
应答声此起彼伏，汹涌而来
不识字而已
有什么关系呢
有道是子不嫌母丑
儿子识字
这就够了
当母亲老得像个孩子
儿子自然会守在跟前
大声读戏文
一字一顿，有板有眼
2011年10月21日作于南宁


《困境》
听戴旭说C形包围圈
听多了
忧愤滔滔，不请自来
早已供大于求
它们手持利刃
骑在我家门前
像一个收费站
我每次路过
总要割下点什么
2011年8月31日作于南宁


《写给那个贱女》
——与工地上干活的兄弟聊天后记
穿那么少
前面露着肚脐眼
后面露着屁股沟
那么风骚
多看两眼有罪吗

流氓农民
农民流氓
流氓农民
农民流氓
······
血红的嘴唇上下翻飞喋喋不休

贱女
你命好而已
你有何资格占据道德高地
你让老子感觉恶心
贱女
你生下来就是被操的
你的下体决定了你的命运

老子为了操你
狼毫横举
甘愿背负永世的骂名
2011年10月14日作于南宁


《顾城》
远古坠落在今朝的歌者
七彩笔描绘尘世的风景
敏感的魂魄
吐纳之间
风化狰狞的岩石

轰隆作响的机器声中
南华经也会瑟瑟发抖
不合时宜者注定被淘汰
瘦成一面镜子
映照后来人红润的病颜
2011年8月13日作于确李


《广陵散》
穿越玉米地之前
我在镇上的酒馆里
丢失了火红的儒袍
成了赤身裸体的孩子

在玉米地的那边
我看见了刘伶
他坐在那里抬眼望天
喝着陈年的杜康

他说：小李来一起喝酒吧
司马家会送来牛肉和歌姬
我俩一起享受
做一对吃别人不嘴软的过客

我伸手挠挠发痒的皮肉
回答这个经常出现在梦里的人
我要去邙山见嵇康
学习弹琴的技艺
2011年8月5日作于确李


《怨气》
村里的老人说：
人胸口都有一团怨气
怨气小的
死后进入轮回
累积到来世
怨气大的
在人间需用烈酒和季风来缓解
不然在死后
会变成僵尸、厉鬼或者杜鹃
一到月圆之夜
就出来游荡
2011年9月26日作于南宁


《观察谣》
我不是瞎子，
我没法停止观察，
可是观察让我难受，
我恨不得是个瞎子。

诗，有时
是抚慰灵魂的工具，
有时是对抗外物和自身欲念的兵器，
但从来不是沽名钓誉的东西。

你们却把诗坛当成了溜须拍马之地，
你们却把诗坛当成了互相奸淫之地，
你们屡屡把自己凌驾于诗本身之上，
你们总是在不该沉默的时候

装成一块茅坑里的石头，
总是耸立在路中央——
故作风雅，故作老气横秋，
你们不配使用伟大的汉语。

争那么一点权利，
多少诗歌被埋没，
多少哭爹喊娘明争暗斗，
多少反目成仇、互相利用、离诗万里！

唉，我是个傻东西，
尤其在人际关系方面，
我是个彻彻底底的蠢货，
我决定甘拜下风，选择失语症。

最后，李景云属要说的是：
诗本身才是最大的话语权，
时间是严谨的大观察家，
时间将证明所有的一切。
2011年9月17日作于南宁


《天放晴了》
雨下数日后
天放晴了
空气却稠得化不开
迷彩服沉重
压在身上，使呼吸不畅
擦车！擦车
擦车犹如舔狗鞭
一群新兵忙碌
几个老兵忧闲
他们都在等待着钢铁的高潮
而后高呼
高呼？警卫排的番号声有金玉般的穿透力
但童男子的莽撞会冒犯女鬼一样的含羞草

我眯着小眼
把左脚拿起来抠着
手机登陆某个诗歌论坛
唉，还是死气沉沉（除了卖老鼠药和洗头套的）
唉，又吹集合哨了！我装作没听见
左脚抠完换右脚

在这山中的
营盘的
南方的
明媚的
秋天的
温润的
日光里
抠完脚丫子顺势抠鼻孔
2011年10月8日作于南宁


《慎独》
身在军中
我不想有朋友
我这人敏感而脆弱
朋友的逝去太令人伤心
我只需要战友
一起直面各种敌人的侵袭
上了战场
不必担忧背后的孤独
混诗坛
我也是这样
诗坛犹如命运
比战场更加残酷
没有谁是不死金身
面对同行们的坠落或者堕落
我不是任何人的朋友
默默敬个礼
然后在楠木棺材上凿个洞
继续向深处进军
2011年12月30日作于南宁


《懒人吟》
肚子里那杯信阳毛尖
如春气般上升
柔软的香味涌满了口腔
一阵风吹来，凉凉的
我听到了窗台上
一朵盛放的花向内收缩的声音
这声音鲜嫩、妩媚、懒洋洋的
不像是客厅里的金鱼
撞击鱼缸响若安塞腰鼓
一副与束缚同归于尽的架势

我躺在床上
为灵感的来临左右为难
明天是写诗呢
还是写小说呢
各有各的好处
如果写诗
该用什么样的语调
该用什么样的形式
是继续努力超越心中的那几个偶像
还是从此专注于内心的协调和享受

楼上的喘息和叫唤
再次不恰当地扑进来
让我感到无奈
那个女主人喜欢带着一脸潮红
和一把大葱招摇过市
这种人永远不会觉悟
交合是为了生活更加美好
绝不是向外人炫耀
但有什么办法呢
蠢货的存在会让尚需修行的懒人
有一种阿Q般的快感

不知何时一个贼溜了进来
翻箱倒柜一副主人的模样
我有点恼火
你又不是我爹或者我儿子
牛什么牛
也不注意点影响
客厅、书房、厨房、卫生间找了一遍
最后进了卧室
瞄了一眼床上我这根会呼吸的枯木
摇了摇头
这个一无所获的可怜虫临走时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
对着沙发撒了泡尿
那泡尿极其漫长
有好几次想要说点啥
但最终啥也没说

夜已深了
路灯显得更加刺眼和迷离
邕江越流越慢
难道它想罢工不玩了吗
偶尔一辆敞篷车呼啸而过
传来一阵年青女子的笑声
但跟我有什么关系
银铃般的笑和老鸹般的笑
难道有什么本质的区分
此时的李景云属鼻息已雷鸣
却忘了向白胡子周公说声谢谢
2011年9月28——29日作于南宁


《活着》
清明、十月一、爷爷的忌日
一年三次
奶奶家的小院里会格外热闹
耿庄的姑奶来了
马庄的姑奶来了
小李庄的姑姑来了
大伯、父亲、三叔、四婶、五叔来了
廷字辈的来了
和字辈的来了
昌字辈的也来了
一起上坟
吃饭，坐在老槐树下
七嘴八舌地拉家常

爷爷和四叔
却睡在地里
始终不肯回来
2011年11月9日作于南宁


《当下的审美是畸形的》
要么苗条
要么丰腴
可现在的男人
却喜欢骨感的大波妹
日这种畸形的审美观
便宜了隆胸医生
也害苦了妻性强烈的女人

傻乎乎的平脸猴子们
自然一点难道不好吗
2011年10月26日作于南宁


《头和发型》
头长得不圆
就不能理平头
在训练场上
放眼望去
好多歪歪扭扭
饱经风霜的肉葫芦
丑得要死
待明年退伍后
要留个披肩长发
像艺术家似的招摇过市
最好再戴一顶明冠
一举回到明朝
找老王头谈谈
心灵的奥妙
2011年11月作于南宁


《一把拂尘》
李道长行走在大地之上，
子宫之内，有一把拂尘
有着圆月般的清辉。
无数根银丝——
陶渊明、苏轼、李白、王维、白居易·······
庄子、老子、孔子、韩非子、鬼谷子······
周公、曹操、刘秀、王莽、毛泽东······
是人世的瑰宝！
李道长轻拈拂尘，信手一挥：
急急如律令，敕——
万物上体正直，踢着正步行进在
诗人幽邃的瞳仁之中。
2011年11月30日作于南宁


《信息时代》
移动不论何处
联通如影相随
滴滴···哒哒···
手机铃声响彻锄头啃过的地方
遮蔽了虫鸣、蝉嘶
还有囚徒们的喃喃自语

聪明的人善于驱使别人
自我奴役
忘却归路
更会养育一把利刃
刺穿急躁的魂魄
脑汁嘀哒到天明
2011·8·13确李


《泰坦尼克宣言》
有人看见了起航时挥动的云朵
有人看见了大船泛着华丽的光
有人看见了海洋的幽静和深邃
看沉船记
我只看见头等舱的宠物狗
没有经过卫生检查就上了船
杰克日得露丝嗷嗷直叫唤
卡尔却没有听见

心理医生说这是仇富心态
但我自己知道
这就是妖道
无法逸乐的立场和宿命
2011年9月7——8日作于南宁


《天道》
普通人不信天道；
真人敬畏天道；傻逼惧怕天道。
黑面相士笑笑，说：这就是一切——
不必担心世道的清浊，气度决定着气数。
2011年8月21日作于确李


《九月，赠蓝煤兄弟》
先疯的蓝煤说：
“我佩服你的勤奋啊，一个月
就写了这么多。问好！”
唉，我未曾谋面的兄弟啊
其实我的理想不是挨千刀的诗人
我的理想是当个青楼老板
一边舒服一边挣钱
等哪天腻歪了
就回河南老家
白天种菊花
晚上喝杜康
睡觉的时候把臭脚丫子
伸进暖床丫头的胸脯深处
2011年9月5日作于南宁


《蜕变》
昨天的李景云属是狗屎
此刻的李景云属是黄金
一样的颜色不一样的气息
人的尊贵在于一天死亡一次
这一点，憨娃子们永远不懂
2011年8月21日作于确李


《我成不了陶渊明的三大原因》
没有时间种菊花
无有银钱沽好酒
缺个暖脚胖丫头
除此之外
我具备了应该具备的一切
例如
我也看到了
所有繁华背后
那永世不变的
苍凉
2011年9月5日作于南宁


《当美国人她爹》
老是听人说
美国好
具体怎么好
我没去过
不知道
北京的老宣说：
“你先将古书古史，
读通透了，然后再
评议古人。
你先将时人时事，
察清楚了，然后
再附和今人。
你先将中国人的风俗人情，
认明白了，然后再
追随在外国人的屁股后面
跑。”
我这人有肠炎
出远门不方便
更没有谁
愿意出钱
让我出国逛逛
我决定先老老实实地呆着
观察、甄别、存钱
如果美国真是好
以后送女儿去远游
入美国籍
我呢
就当个美国人她爹
2011年10月26日作于南宁


《流水赋》
他独坐良凤江边
已无力阻止泪水
在脸上刻出一条条小溪

一群蒙面人拿着刀剑
却让人从心底里蔑视
孤独之人全身疤痕密布
新伤会找不到安家之地

丹泉酒中的黄昏骑着一匹白马
他低头擦泪的一刹那
万物便完成了一次轮回
2011年9月6日作于南宁


《处女》
她们敏感多汁
见什么都好奇
上刀山下火海
熬夜、忧郁、尖叫
希望在词语的根部
找到完美的爱情
可是经常被一阵怪风吹倒
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2011年9月5日作于南宁


《南华书》
寂寞太久了
手搓尘柄
也愿意有观众
静默的有一双慧眼的观众

鬼才愿意寂寞
尘世的喧嚣谁能侧身避开
深邃的洞穴里
昼夜回荡着细密的呻吟

生活已不容易
幸福更是遥不可及
云中的鹏喝一口酒
吐一行风干的寓言

我平视着你
渴望与你合二为一
在风中的纸上
写满蓝色的回忆和向往
2011·8·15确李


《门神》
尉迟敬德着金甲
盘踞在门上
像一本旧唐书
自燃于长夜
点亮石狮子的眼睛
围观着人世
那翻来覆去的欢喜和悲苦
2011年8月13日作于确李


《给一在京城买房的哥们的建议》
既然是贷款买房
既然要装孙子
就买高层吧
高层
可以一览众山小
可以一屁股坐在
人民的脑袋上
2011年8月7日作于确李


《不祥之人》
我曾认为他是光明的
会引领我到达彼岸
那是不远的从前
我不畏西风的冷
独自牵着骆驼上路
昼夜不停
破旧不堪的棉袄湿了又湿

可事实上
他是个不祥之人
他埋伏在路边的阴影里
端着形状古怪的长矛
一旦我疏忽大意
就会把我的肉体和魂魄
一网打尽
2011年9月5日作于南宁


《意义或空白》
在迷宫中行走
找不到出口
努力总是徒劳
打开一扇门又是一扇门
看门的都是陌生人
疲惫时读道德经
等待所有意义的背后
那片混沌、隐秘
无声的空白
2011年8月5日作于确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