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风》
文/围围

1

衣服是你的，鞋子
是你的，这身赘肉
这份年龄，
都是你的。

你是失主啊，
我是你的身体。
当你迎面而来，
恰恰是我——在认领你。

2

同一个脏字，
包含两个意义：
一个是心，
一个是污渍。

我走过的路，
你反复擦拭；
我说过的话，
你至今还在过滤。

3

倾听你，
在水泥的密室里倾听你，
沿着人造石头里的废钢轨倾听你，
黑白混淆的鬓角，
那是我的助听器。

象一口钟，
我的声音被绳子牵着；
象污水盖，
我的喉咙被污水封着；
倾听你，
倾听你，
我的呼吸由远及近——渐渐真实。

4

你在高处，
我在低处。
你将我浮起，
又将我压制。

你摧枯拉朽，
我戴着刑具。
你如此轻松啊，
而我陷入一场苦肉计。

为了你，
为了你的触角无所不在，
为了你的神羽隐形飞翔，
为了卸下那些尘埃，
不，为了卸下它的残余引力。

5

窗户开着，
食物的香味悠然飘着。
如果是一匹狼，
立刻想到捕猎的笼子。

看见灯光了吗？
看见墙壁的胃酸了吗？
看见我被消化着的表情了吗？
看吧，看吧，我在替你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