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的结构》

《雾的结构》
  文/围围

1

如果掌握了这两门技术：
煮雾，剥雾。
不必焦虑，我们终将看到：
河流的处女膜，
花朵的丝绸内衣。
有耐心的话还将看到：
一粒精子的白衬衣，
一颗卵子的淑女模样。

至于以下这些，在不在意
随你。比如喜鹊在日记里写道：
我好想做乌鸦，最好
做汤养宗2010年7月4日开始养的那只。

2

请给大海盖上茶碗盖，
请把风安排在密室，
请大声地叫：鹰啊，你看路
玩风筝一样玩你，你看彩虹
多像笼子上的油漆，你看天
不过离地三尺，你看满天星斗
哪一颗
不是派不上用场的移动电话？
快下来吧，我们赏雾去。

赏雾，
你不会琢磨角度，
不会有距离感，
不会觉得空旷那么空。

赏雾，
你不会为进哪扇门而踌躇，
不会为上哪层楼而深思，
不会为回忆那些住过的房间而抑郁。

走吧，到雾的后花园去，
或转悠，或停歇，或者若有所思。
我的意思是：
你尽可以走马观花，流览你的隐私。
也可以缓缓倾吐
你与某一道闪电的暧昧关系。

3

“进去吧，别怕。
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
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
从一种性别到另一种，
从上一刻到下一刻，
从左边的一撇到右边的一捺，
从墓碑的前面到后面，
这道隔帘
你必须穿越。”

“请把行李留下——口红笔，
香水瓶，染发剂，
滑嫩的皮肤，劲爆的肌肉，
还有窝藏在 脚印里的，
镜子里的，纸里的，通通留下。”

4

“我从未觉得雾是虚无，
虚无不可能如此辽阔，
不可能如此深邃而让你察之
不详，不尽。
我也从未觉得雾是模糊理论
的始祖与坚守者。
这是模糊吗？分明是一层层透明
像一张张薄膜
叠加出厚度。”

“说得对。照此说下去，
你将说到我的围巾，我脖子上的
体温。有一点请替我保密：
作为上帝，被崇拜
等于被疏远，所以至今
我无儿无女。你相信吗——
为新娘准备的婚纱
用来做避孕套，是上等的材料。”